沈月煙將鳳印交到春喜手中,乘著轎輦,身後跟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前往淑妃的淑寰宮。


    一路上遇見的宮女太監紛紛跪地請安。


    “落轎~”


    隨著領頭的太監一聲喊,轎輦前傾落地,春喜上前扶著沈月煙下來。


    駐足於淑寰宮前,看著頭頂燙金字的牌匾,沈月煙目露迴憶。


    上一次來這裏可是受盡了羞辱,頂著烈日活活跪了好幾個時辰,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還是……


    想起那人,沈月煙止住了迴憶,抬腳便往裏麵走。


    剛進去就有宮女上前阻攔,“給永壽長公主請安,淑妃娘娘正在……”


    還不等宮女說完話,沈月煙直接無視繼續往裏麵走去。


    走到房門口就聽見裏麵有幾個女人交談的聲音。


    “真是熱鬧啊。”


    沈月煙揮了揮手,身後兩個太監上前直接將房門踹開。


    巨大的聲響將屋內眾人嚇得驚唿出來。


    “怎麽迴事!”


    一道嬌喝聲傳了出來。


    沈月煙麵無表情,施施然走了進去,隻見淑妃和三個衣著素淨的宮嬪圍在貴妃榻前,滿臉驚諤地看向自己。


    淑妃幾人急忙起身行禮,“給永壽長公主請安。”


    “長公主來臣妾這怎麽也不派人通傳一聲,怠慢了長公主還請恕罪。”


    淑妃低下頭恭敬地說道。


    沈月煙沒讓幾人起來,而是緩步走到主位之上坐下,鳳眸微眯,看向下麵行半跪禮的四人,緩緩開口道:


    “淑妃這裏可真是熱鬧啊,皇上重病臥床,賢寧皇後正值熱孝,永樂長公主今日剛辦的葬禮,皇室正值多事之秋,你們幾個不克己守禮,在宮中為皇上祈福,反倒在這裏小聚,有說有笑的。”


    沈月煙重重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水四濺,嚇得幾人一哆嗦。


    “說!你們該當何罪!”


    三個低位宮嬪立刻跪地求饒,嘴中哭喊著,“長公主饒命,咱們沒有說笑,咱們是聚在一起給皇上祈福。”


    “是,咱們是一起給皇上祈福。”


    聽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沈月煙將目光轉向依舊在福身的淑妃身上。


    “好了,都閉嘴,淑妃,你說。”


    淑妃不卑不亢地說道:“長公主,您身份高貴莫要與咱們一般見識,這不是皇上病重,姐妹們擔心不已,卻又見不到皇上,便到臣妾宮中商量辦法,互訴對皇上的思念,一起給皇上祈福。”


    “哦?”沈月煙眉頭微挑,聲音揚起,“那你們想到了什麽可以讓皇上病愈的辦法啊。”


    淑妃低下頭,“臣妾等人又不懂醫術,怎麽會有辦法讓皇上病愈,隻是不斷地給皇上祈福罷了。”


    “沒辦法?本宮瞧著你們挺有辦法的啊。”


    沈月煙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厲聲道:“你們幾個竟然敢不顧太子勸阻,為了一己私欲到雍和宮外驚擾皇上養病,還在這裏大言不慚說是為皇上祈福,若你們真將皇上放在心上,豈會做出這等危害皇上龍體之事。”


    三位宮嬪一聽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嚇得聲音顫抖。


    “長公主恕罪,嬪妾不敢。”


    “長公主恕罪啊。”


    淑妃在一旁滿臉不忿,“長公主,姐妹們隻是憂心皇上龍體,一時間亂了方寸,病急亂投醫才去雍和宮前吵到了皇上,但心裏到底是擔心皇上的啊,長公主何必如此疾言厲色。”


    沈月煙聞言冰冷的眼神直射淑妃,“死到臨頭還敢顛倒是非惑亂視聽,本宮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完,大手一揮,“來人,打爛她們的嘴。讓你們喜歡吵,把你們嘴打爛看你們以後還吵不吵。”


    淑妃挺直了腰板底氣十足地說道:“長公主,這裏是後宮,不是公主府,宮嬪們做錯事自有尚宮局的人來處理,還輪不到長公主來懲罰。”


    沈月煙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春喜心領神會,走上前打開抱著的錦盒展示給眾人。


    眾人見其上展翅欲翔的金鳳印章,麵色大驚。淑妃眼中更是滿滿不加掩飾的渴望與嫉妒。


    “賢寧皇後薨逝,後宮無主,淑妃無能,管理不好後宮,本宮奉太子之命,代掌鳳印,你說本宮有沒有資格罰你們。”


    三位宮嬪麵麵相覷,求救般的看向淑妃。


    淑妃雖然不願低頭,但沈月煙鳳印在手,就代表了後宮之主的威嚴,若是不從便是殺頭的大罪,隻能認命般地說道:“還請長公主從輕發落,她們畢竟是皇上的女人。”


    這句話在沈月煙眼中,似勸誡,實則是威脅。


    不過可惜,她們不知道順治帝再也醒不過來給她們做主了,那便是毫無威脅。


    “長公主饒命啊,長公主饒命啊。”


    三人痛哭流涕地爬到沈月煙腳邊,乞求原諒。


    沈月煙麵無表情,冷冷地看向淑妃,“如今後宮無後,淑妃身為四妃之一,理應擔負起管教宮嬪的職責,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們,她們有錯,淑妃你也難辭其咎,為了警示後宮,本宮也不得不罰你。”


    “就跪在院中直至日落,小懲大戒,以儆效尤。”


    淑妃憤怒地看向沈月煙,她知道,沈月煙是在報當日之仇。


    “傳本宮旨意,勒令六宮所有妃嬪,齊聚淑寰宮,看淑妃娘娘罰跪,這樣大家才能記在心裏,不敢再犯錯。”


    “是,長公主。”一名南宮天誠派來的嬤嬤領命福身退去叫人。


    “你……”


    淑妃失去表情管理,目眥欲裂,“本宮是皇上親封的淑妃,康王生母,你竟然敢如此折辱本宮!”


    沈月煙鳳眸一凜,高聲道:“本宮還是皇上親封的永壽長公主,太子養母,手執鳳印,有何不能罰你!”


    “來人,既然淑妃不認罰,那就幫她一把。”


    “是。”


    幾個粗壯有力的嬤嬤走上前來架起淑妃的胳膊拖了出去。


    “放開本宮,你們這些卑賤的奴婢,鬆開你們的髒手!”


    無論淑妃如何辱罵喊叫,兩個嬤嬤絕不鬆手,將淑妃拖到院子裏,死死摁著她的腿不讓她起來。


    沈月煙瞥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三個宮嬪,輕聲道:“你們也要人幫嗎?”


    三人哆哆嗦嗦地搖了搖頭,起身走出屋子,也來到院中跪下。


    沒一會,便陸陸續續有其他宮嬪來到淑寰宮,靜靜地站在四周大氣都不敢出,來的時候她們已經聽說了淑寰宮裏的事情,哪裏敢觸沈月煙的黴頭。


    整個院子隻有沈月煙一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滿院的女人開口問道:


    “人都到齊了麽。”


    先前去傳話的嬤嬤站出來說道:“啟稟長公主,都到齊了。”


    沈月煙緩緩點了點頭,“那便開始吧。”


    又有三個身子粗壯,雙手布滿老繭的嬤嬤拿著木尺站到了三個宮嬪麵前。


    三人嚇得心神俱裂,痛哭流涕地哭喊著,“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啊。”


    沈月煙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行刑。”


    幾個嬤嬤得令,甩起手中木尺,狠狠地抽到了幾女臉上,一尺子下去,幾女臉上瞬間腫起了一條紅印。


    圍觀的其她宮嬪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充滿恐懼。有膽子小的默默將身子背過去,不忍直視。


    “啪,啪。”


    一下接著一下,三女臉上很快被抽出血印,隱隱有鮮血滲出,此時三女已經被打的忘記求饒,像塊木頭似的毫無反應。


    沈月煙冷冷開口,“停。”


    幾個嬤嬤停手,收起木尺站在一旁。


    “本宮心善,不願見到你們花一般的臉蛋就這麽毀了。”


    沈月煙略帶惋惜地說道。


    “你說說你們三個,哪裏來的勇氣敢驚擾皇上,莫不是有人在幕後指使你們,你們若是肯交代出來,本宮便饒了你們。”


    淑妃眼神如刀一般瞪向沈月煙,她豈會不知沈月煙的意有所指,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教唆幾人如此做,自然是問心無愧。


    見幾人毫無反應,沈月煙接著說道:


    “怎麽,被打傻了?”


    “這可是唯一的機會,若是沒有珍惜,接下來,不隻你們的嘴會被打爛,怕是小命都要不保了。”


    淑妃滿臉得意地看向沈月煙,自己根本沒做過,她的如意算盤定是要落空了。


    突然,跪在幾人中間的女子,手腳並用地向前爬了幾步,抬起頭看向沈月煙,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喘著粗氣,嘴中含糊不清地說道:


    “是……是淑妃,是淑妃指使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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