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她們兩個,對那個位置,都是無比渴望。”


    沈月煙朱唇微動,清冷的聲音猶如萬年冰雪,讓人脊背發寒。


    魏天文心中對沈月煙欽佩至極。從兩年前父親戰死邊關,忠勇侯府一落千丈,沈月煙獨挑大梁,經營產業,開了日進鬥金的一品樓和玉妃閣,讓全家不受銀錢困擾。


    後來平關侯府和威遠侯府幾次三番使絆子想要害自己和二弟,都被沈月煙出手化解。


    如今雖然自己已經成長起來,也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權,但家族的仇人也越來越強大,但沈月煙從不怯餒,永遠都會站出來將孩子們護在羽翼之下。


    但如今,曾經的孩子們隻剩自己了,二弟被靖西侯害死在了荒涼的西北,三弟成了太子,也離開了這個家。


    看著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沈月煙,鬢角也生出了幾絲白發,在一片烏黑中是那麽醒目。


    短短兩三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沈月煙這個堅韌的女人,也要向歲月俯首。


    “兒子……無能。”


    魏天文突然發自心底的低下頭,滿眼愧疚。


    沈月煙微微一愣,側過頭,看著魏天文低著頭顱,幾滴晶瑩的淚水落下。


    輕輕一笑,“這怎麽能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魏天文知道沈月煙從不會對自己要求什麽,反而將國公的爵位給了自己,自己又怎麽能不顧二弟的血海深仇呢。


    “身在朝堂,許多事情本就身不由己,天文,你要記住,關於天賜的事情,你日後切不可在太子麵前提起。”


    魏天文錯愕的抬起頭,滿眼疑惑地看著沈月煙,“為何?太子畢竟與我們曾是一家人。”


    沈月煙搖了搖頭,“帝王家,連父子都要排在君臣之後,更何況是咱們這沒有血緣的兩年情誼。日後,在太子麵前,一定要恪守臣子本份,切不可逾矩,你以後,沒有三弟了,就當過去兩年,是飛花幻影吧。”


    魏天文情緒低沉的點了點頭,“兒子知道了。”


    沈月煙兀地揚起嘴角,“別這麽喪氣,事情終究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有娘呢。”


    魏天文抿了抿嘴唇,母親總是這樣樂觀,給人以安全感,不論什麽事在母親眼中,都能跨過去。


    “母親總是這樣樂觀。”


    沈月煙淺淺一笑,“怎麽樣都是活著,不如活得開心點。”


    “過兩天我要帶你表妹迴一趟江南,如今咱家也是更進一步了,我要迴去給你外祖父祭拜一番。”


    “不如兒子也一起迴去吧,兒子也好久沒去江南了。”


    沈月煙搖了搖頭,“太子如今四麵楚歌,急需人手,你留在太子身邊幫忙,留意著靖西侯的一些小動作,現在動不了靖西侯,不代表以後動不了。”


    魏天文點點頭,“娘放心,兒子知道該怎麽做。”


    沈月煙欣慰一笑,她對魏天文還是很放心的。


    又聊了一會,魏天文告辭離開。


    隻留沈月煙獨自坐在廳堂中,迴憶著魏天賜還活著的時候。


    “娘,我要跟天香在一起。”


    “不行,你們絕對不可以在一起。”


    ……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跟楊蘭蕙退婚。”


    “什麽辦法,娘。”


    “以你要去邊關為借口……”


    ……


    “兒子,你感覺怎麽樣。”


    “娘,我感覺挺好的,就是覺得自己過去做的事情有點傻。”


    “好孩子,恢複了就好,以後咱們就不笨了。”


    魏天賜的音容笑貌不斷在沈月煙腦海中湧現,仿佛一切都在昨天。


    一滴清淚從沈月煙臉頰滑落,要是魏天賜腦子沒治好,要是自己沒讓他去邊關,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就不會死,就會像上輩子那樣,每天無憂無慮的圍在自己身邊轉。


    春喜見沈月煙突然落淚,便知道這是又想起二少爺了。


    自從得知魏天賜的死訊後,沈月煙經常這樣,一個人坐在那裏愣神流淚。


    春喜輕聲說道:“公主,過兩日迴江南要給舅姥爺他們帶些什麽禮物。”


    沈月煙迴過神來,捏著絲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按照禮數準備就好,通知三娘她們一聲,這次迴江南會把她們留在那邊,讓她們做好準備。”


    “是。”


    ……


    初夏時節,京城逐漸熱了起來。


    鎮國公府的大門前停著數輛寬大的馬車,上麵印著獨屬於鎮國公府的標誌。


    近百人的帶甲士兵列陣將馬車圍住,還有無數的宮女太監侍立一旁。


    沈月煙與沈星湉兩人挎著胳膊說說笑笑的從鎮國公府的大門口走了出來。


    身後跟著魏天文和溫姨娘,還有眾多丫鬟小廝。


    行至馬車前,沈月煙停下腳步迴身望向台階上的魏天文,囑咐道:“遇事不決便等本宮迴來。”


    魏天文躬身行禮,“母親放心。”


    沈月煙點點頭轉身扶著春喜的手上了馬車。


    沈星湉緊隨其後。


    馬車緩緩行駛,留在原地的國公府眾人紛紛下跪,“恭送長公主,恭送良娣娘娘。”


    寬敞的馬車上。


    沈星湉難掩激動的心情,“好久沒迴江南了,好想母親和父親還有哥哥。”


    沈月煙笑了笑,自從嫁給魏忠良,自己十多年都沒迴過江南了,隻因魏忠良一直在邊關打仗,家中不能離了自己。


    “湉兒,你相信男人嗎?”


    “嗯?”


    沈星湉瞪大著眼睛微微錯愕,不明白沈月煙突然這麽說的意思。


    “姑姑怎麽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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