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昨天晚上他從齊妤房中迴去之後,一夜都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羞恥夢境。


    「牙尖嘴利,本王不與你計較。今早過來,不為別的,純粹為了警告你。」楚慕彎下腰對上齊妤冷漠的臉,又一次悄悄暗歎齊妤容貌生的出色,這邊暗歎完,另一邊理智又提醒他,這是中蠱後出現的幻覺。


    楚慕對齊妤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欲伸手點在齊妤的俏鼻上,被齊妤閃躲開,楚慕道:


    「昨晚不過是一點教訓,若是今後你仍敢對本王不敬,暗地裏算計本王,那畫在你臉上的,可就不是‘墨’那麽簡單了。」


    齊妤眉峰一挑,平靜發問:「這麽說,王爺承認昨晚的事是你做的咯?」


    「是又怎麽樣!」楚慕囂張攤手,做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反正他馬上就要解毒了,所以楚慕一點都不介意在齊妤麵前多說點‘豪言壯語’,惹齊妤生氣又怎麽樣呢,反正他都要解毒了。


    想想就開心。


    齊妤盯著小人得勢般的楚慕,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微微彎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讓楚慕垂涎的微笑。


    意識到自己居然又被齊妤的美色所吸引,楚慕趕忙收迴目光看向別處,未免再被蠱惑,楚慕幹咳兩聲後,果斷轉身離去。


    從主院出來之後,韓風與紀舒早已等候在外,三人一同策馬前往林欽的藥廬,李旺從昨夜就開始熬製楚慕的解藥,七碗水小火慢熬成一碗,此時應當差不多了,隻等楚慕把血蛭送過去,就能完成製作情蠱解藥。


    楚慕打開盒子,看著被齊妤的血脹滿的蛭蟲,湧起一股惡心,將之交到李旺手中,李旺倒是幹脆,手腳利落將血蛭倒入嶄新的搗藥罐子裏,一記搗藥杵杵下去,血蛭爆破,血濺滿了搗藥罐子內壁,饒是戰場上殺人無數的楚慕見狀都深深的覺得可怖殘忍。


    李旺將那血蛭搗的稀碎,呈血糊糊粘液狀,然後將熬好的藥碗取來,那藥碗裏的藥比這血糊糊也好不了多少,黑得發亮,類似芝麻糊般濃稠黏厚,楚慕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指著碗裏沒化開的東西問:


    「不是熬了一夜,怎麽還沒熬化?這什麽呀?」


    李旺看了一眼,迴道:「王爺,紫車熬出來便是這般,說來也是婦人腹中的血肉,煮成這樣,總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說完之後,李旺便將兩股粘稠的液體融到一起,用調羹在碗裏攪拌十餘下,紅褐色遇到黑色,攪和成了一團不紅不黑不褐的東西。


    李旺攪弄著都盡量把手拿的老遠,攪拌完之後送到楚慕麵前,一股腥苦臭辣的刺鼻味道撲麵而來,光是氣味就足以讓楚慕把昨天晚上吃的東西給吐出來,捏著鼻子嫌棄的不願接手。


    韓風和紀舒在聞到味道的那一刹那就極其沒有主仆情誼的,退到藥廬之外,用眼神鼓勵楚慕:「王爺加油。」


    楚慕忍著吐,屏住氣,艱難說了句:「這東西太惡心了,怎麽喝?」


    李旺也很痛苦,但關鍵時刻,還記得自己是個醫者:


    「王爺,良藥苦口。這些東西都是不易收集之物,若錯過了最佳用藥時間,一切就都白費了。你就捏著鼻子,一口悶了吧。」


    楚慕很想讓他‘一口悶’給他看,卻不可否認李旺說的有道理,他之所以要趕緊把解藥配出來,就是為了不錯過解毒時間,如果僅僅是因為藥太難聞,太難喝就放棄了,那他楚慕未免也太沒種了。


    一腔豪氣湧上頭,楚慕接過藥碗,隻覺得碗裏的不明物體散發著一股邪惡的黑氣,竟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要臭上三分,而他居然要把這東西喝下去。


    楚慕把頭偏到一邊,從夾縫中深深的唿吸了一口相對清新的空氣,然後捏著鼻子,把碗裏的東西直接倒進嘴裏,拚著男子漢的尊嚴,勇氣,還有幾乎要瞪的掉出來的眼珠子,麵色猙獰,痛苦萬分的把東西給咽了下去。


    感覺到那東西從喉嚨口滑下食道,緩緩的沉入胃中,楚慕才敢唿出憋了好久的氣,唿出的氣帶出那東西的餘味,讓楚慕剛剛咽下去的東西,又直接往上翻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種想吐的感覺壓製下去。


    楚慕輕鬆的唿出一口氣,得意的看向藥廬外沒義氣的韓風和紀舒,模樣似乎在說:怎麽樣,男子漢就是敢於咽下一切咽不下的苦難,老子是純爺們兒!


    這時,一個身影從院子走入,穿著一身髒兮兮的書生袍,背上背個小竹簍,口中哼哼唱唱的進來,正是上山采藥好幾天未歸的林欽。


    林欽放下背簍之後,才看見藥廬裏的幾個人,麵露驚喜的走過去,邊走邊問:


    「王爺,你們怎麽來了?屬下還準備洗吧洗吧去王府找您呢。」


    林欽走到藥廬外不遠處就聞見了一股異味,吸了兩下鼻子,納悶道:「什麽味道?」


    進了藥廬以後,看見楚慕手邊的書案一角上擺放的那隻碗,碗壁上還留有一些殘渣,林欽走過去,拿起碗放到鼻端聞了聞,疑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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