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以為我不敢閹了你,那就大錯特錯了,為了齊甯,我什麽都敢做,什麽都不在乎。最後再問你一遍,寫還是不寫?隻要你再說一個‘不’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從今往後你就隻能去宮裏伺候了。」


    薛玉章的唿吸相當急促,幹脆不看胯間的威脅,閉著眼睛咆哮道:


    「不寫,不寫!我就不寫!你有本事就閹了我!就算我斷子絕孫了,齊甯她也不會不要我!來吧,有本事就動手啊!」


    如此孤注一擲的薛玉章確實出乎了齊妤的意料,看著薛玉章那不管不顧閉著眼睛撒潑的樣子,齊妤暗自咬牙,她不是不敢真的閹了薛玉章,而是薛玉章說的不錯,齊甯絕不會因為他殘缺了就不要他。


    齊妤之所以會代替齊甯過來跟薛玉章要和離書,就是知道傻妹妹舍不得他,怕她再被薛玉章蠱惑,齊妤才會代她來拿和離書的,如今薛玉章被這樣威脅都不肯寫,齊妤就是真的閹了他,也沒有任何意義,說不定還會被齊甯埋怨。


    薛玉章隻覺得壓在身上的力氣突然鬆了,意料之中的疼痛也沒有到來,氣喘籲籲之後咽了下口水平複情緒,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正好看見齊妤帶著齊家的人出去的背影。


    薛玉章整個人從椅子上癱坐到地上,頭上臉上身上全都被冷汗浸濕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臉,又擦了擦鼻子,感覺像是從宮門口逛了一圈迴來。


    努力鎮定下來,薛玉章扶著邊走出耳房,他出去的時候,齊妤和齊家的護院們剛剛離開,薛玉清被打的鼻青臉腫,已經被抬下去救治,段氏看見薛玉章出來,不顧一切的撲過來抱著他嚎哭:


    「我們薛家造了什麽孽呀。惹了齊家的閻王,他們欺人太甚了,玉清的牙全都給打掉了,流了好多好多血,你要替她報仇,你一定要替她報仇啊。你現在就寫休書,你給我把齊甯休了!說她犯七出,說她偷人,總之別讓她好過,我要她這輩子都別想再找人!哎喲,造孽喲!」


    薛玉章把嚎哭的母親推離,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母親竟是這等自私無賴的小人,齊妤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不過是想用她的那套道德的理論,把一切都控製在自己手裏罷了。


    小時候他想習武,母親不許,說怕他磕著碰著;再大點,他想從軍,母親也不許,說薛家就他一根獨苗;母親要他學會溜須拍馬奉承人,覺得那樣的人才吃得開,得來一切更容易,完全不顧他的醫院和自尊……


    齊甯婚後對他真的很好,為他奔走,為他平事,好不容易找她的舅舅在兵部給他要了個缺,母親卻非說若吃了齊家給的飯,今後就要受齊家的管,夫綱不在,甚至以死相逼,說什麽都不讓他接受齊甯的好意,眼睜睜的看著機會流失……


    薛玉章從小便聽話,心疼母親一人支持門庭不易,所以從未忤逆過她的意思。


    「母親,我不會休了齊甯。從今天開始,我去國公府,她什麽時候肯跟我迴來了,我便帶她迴來。齊甯若是願意隨我迴府,我也希望從今往後您和她能好好相處,家裏的事情,您就別擔了,全都交給齊甯管,若您實在看不慣我們,那西郊還有一處別苑,您想搬過去也成。」


    薛玉章平靜冷淡的說,把段氏看呆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一直以來都對她言聽計從的兒子,居然要她交出府裏的管事權,還讓她去別苑住。


    段氏愣在當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薛玉章繼續道:


    「妹妹如今也大了,別總待在家裏,最近一段時間,就讓她去莊子裏休養吧,我會盡快托人給她找個外省的普通人家嫁過去,嫁妝多一些,人家總會要的,從今往後,除了您千古之時,薛家不再歡迎她迴來。」


    段氏被薛玉章這番話說的氣急攻心,抬手就要打他,卻被薛玉章一把抓住手腕,段氏急的大叫:


    「齊妤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你竟如此忤逆於我,我可是你的母親,你,你居然還要把你妹妹嫁到外省去,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薛玉章咬牙:


    「我良心被狗吃了?她殺了我的孩兒,我不殺她就算是好事!您不想嫁她也成,城外有個姑子廟,讓她剃度當姑子去。」


    段氏被氣的嘴巴一張一合,顫抖著手指,指著薛玉章,一手撫著心口,打算再來一出苦肉計,她兒子向來孝順,見不得她難受的。


    誰料段氏苦肉計的內容還沒唱出來,就被薛玉章接下來的話給潑了一盆冷水:


    「您什麽都不用做了。若您今日氣死了,兒子明日便替您發喪。我剛才說的一切都不會改變。還有您那個娘家侄女麻溜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薛玉章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往外走去,背影孤獨又狼狽。


    段氏痛心疾首的咆哮追問:


    「章兒,你到底怎麽了?齊妤她給你灌了什麽迷湯啊?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對你的母親和親妹妹嗎?你這個不孝子,將來你還有何顏麵去見你爹呀!你就不怕祖宗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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