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氏一同進門的還有安氏與已故前夫生的兩個女兒,改姓為齊煙和齊韻,人比花嬌一對姐妹花。安氏雖是新寡,卻年輕美貌,姿容不俗,剛進門的時候,對齊妤和齊甯還算不錯,可等到她生出了兒子齊雋,對齊妤和齊甯的感覺就微妙了,三年前齊雋被冊立為齊國公世子之後,更是讓安氏氣焰高漲,全然不把齊妤這個大小姐放在眼裏。


    「長姐。」


    齊煙和齊韻給齊妤行禮,齊妤點了點頭。


    安氏在太師椅上坐下,目光銳利掃向齊妤:「你那個好夫婿到底想幹什麽?是非要把你爹氣死不可嗎?縱然你們夫妻二人感情不睦,可也沒有他這般無狀的吧。」


    自從齊妤跟楚慕成親之後,迴來挨的訓十有八、九跟他有關。安氏奈何不了楚慕,就隻能把氣撒在齊妤身上,也就這件事,齊妤在安氏麵前辨無可辨,隻有低頭受訓的份兒。因為她嫁給楚慕卻約束不了他是事實;因為他爹屢屢被楚慕氣的發狂也是事實。


    「迴迴把你爹氣個半死迴來,他眼裏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嶽父,還有沒有你這個妻子?再這麽下去,我看你爹遲早死在他手上。」


    安氏很生氣,看見齊妤那雷打不動的樣子更生氣。


    「行了。」


    內間傳來一道聲音,昏迷的齊振南看來是醒了。


    太醫從內間出來,對齊妤和安氏行禮後稟告齊振南病情:


    「國公近來過度憂思,導致虛火旺盛。略經刺激便急怒攻心,用藥靜養幾日便可,請王妃與夫人不必擔憂。」


    「有勞太醫。」齊妤道謝,太醫連聲說不敢。


    吳叔帶他去一旁開方子去,安氏和齊妤她們趕忙進去內間,正看見齊振南從榻上坐起。安氏過去把他扶起來,齊振南對她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都氣暈過去了,怎麽會沒事呢。說到底就是那楚慕欺人太甚,他……」


    安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振南急急打斷:「他什麽他?都說沒事兒了,還喋喋不休做什麽,吵得人頭疼。」


    齊振南脾氣不好,安氏也不敢跟他頂撞,但還是忍不住瞪了一眼齊妤,就好像瞪她就能解她心頭之恨似的,齊妤鼻眼觀心,隻當沒看見。


    齊煙和齊韻上前對齊振南表示關懷,齊振南煩不勝煩,直接把她們母女三人給趕了出去。


    「咳咳。」趕人的時候,牽動了氣脈,齊振南咳了起來,齊妤從旁給他倒了杯熱水,齊振南接過喝了兩口,齊妤便在他床邊坐下,問道:


    「他又說什麽了?」


    齊振南將杯中水一口飲盡,沒好氣的靠在軟墊上:「沒說什麽,別問了,不關你事。」


    父親不說齊妤也能猜到,楚慕和他政見不同,立場不同,兩人爭吵是三天兩頭發生的事情,父親脾氣不好,但對她還算顧及,有什麽事也不會遷怒到她身上,可父親雖然不說,國公府上下卻不可能人人不說,齊妤也生氣,可她確實沒辦法。


    「行了,你去見見祖母然後就迴去吧,我和他的事你別管,管也管不了,隻當不知道就得了。」


    齊振南年輕時也參過軍,一腔熱血,自從襲了國公的爵位以後才從了文職,在齊妤印象中,父親的脾氣一直不算太好,但為人正直不阿,關照下屬,做什麽事都求個公正。


    他不願意說,齊妤就是追問他也不會說,隻得囑咐他好生養病,然後被齊振南嫌煩揮手趕了出來。


    主院出來之後,齊妤又不放心去看了看太醫開的方子,都是些補氣養神的湯藥,裏麵難免有幾味似黃連般極苦的,別看父親脾氣大,性子急,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樣子,可他偏生怕苦。


    跟太醫商議過加重甘草的量後,齊妤才放心讓琥珀和明珠去煎藥。想著一會兒等要煎完了,她再過來一趟,親眼看著父親喝藥之後再走。


    這之前,還得先去老夫人那裏請安。


    齊國公老夫人秦氏住在主院後頭的鬆鶴院,離得不遠,轉過迴廊再穿過一條花園小徑就到了。


    嬤嬤將她迎進花廳,隻見國公夫人安氏也在。


    看起來,安氏已經把齊振南被抬迴家的原因告訴秦氏知道,齊妤進門的時候,秦氏就眼帶擔憂的看著她。齊妤上前給秦氏請安,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安氏:


    「祖母萬安。」


    秦氏對齊妤招招手:「秀姐兒過來坐,讓祖母瞧瞧。」


    齊妤小時候跟她母親還有國公在漠北軍營生活過一段時日,被她爹媽寵的野性子難馴,上樹抓蛇,下河撈蟹,全然不像個姑娘家,不過她母親去了之後,這孩子就像變了個人,沒有從前開朗活潑了,秦氏怕好好的孫女長歪,就接到自己身邊來教養,祖孫感情自然深厚。


    這些年秦氏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齊妤有很多事情都不願讓秦氏知道,免得她擔心,可府裏總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遇事就來秦氏身邊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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