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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汴京城來了一位富紳,買下了前宰相被抄家被查封的宅子,那可是京中第一豪華的府邸,陸言也曾經看上過,不過礙於離沈府太遠便作罷了。


    我昏睡了十日,又半昏睡半清醒的折騰了七八日才好起來,芬兒說自我病情穩定下來後陸先生再也沒來看過我,但是每日大夫診過脈後要先去他那裏匯報一番我的病情。


    男人心海底針,著實是太難猜了。


    我每日除了睡覺便是看話本子,再就是聽八卦,芬兒是個叨叨嘴,這便是我平日出門為何帶玉秀不帶她的緣由。


    如今病著出不了門,她的優勢便徹底展現出來了,以她的話說,汴京城內大到某府嫁女,某府納妾,小到誰家的雞被偷了,誰又逛青樓不給錢,她都知道,不過我認為其真實性有待考究。


    前宰相府改名作俞居,倒是有些風雅的意境在,我猜想若是叫俞府,迂腐應當是不大好聽,所以便將府換為居字,後來才知道俞並非他的姓氏。


    俞居自開府之日起,白日設詩酒會,夜間設酒宴,汴京城內的歌姬一日換一撥,好不熱鬧。


    連陸言都去了一次,還是晚間去的,這令我非常的不爽。


    我又在床上躺了兩日便能下床了,此時已至五月初夏時分,我先去看了下人口中神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何。


    他如今已不戴麵具,不著黑衣,額間的那個圖案不見了,連頭發也黑了迴來。


    與我認識他時仿佛換了個人。


    我見到他時他正坐在吃糖邊喂魚,將手裏的點心在手中細細的撚成粉末,然後撒進池塘。


    他做得認真細致令我不好打擾,便在一旁站了一會兒等他,他喂完一塊拍了拍手,轉頭見了我先是一愣,然後目光柔了下來,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我笑著點點頭,並不介意他這句廢話,走到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坐下,學了他的樣子撚開點心喂魚。


    耳畔一聲輕笑,我轉過頭去看他,“怎麽了?”


    甫一開口我便知道他笑什麽,因為我這幾個字吐得不甚清楚,不知何時竟將喂魚的點心塞進了嘴裏。


    看他帶著笑意的臉,我轉過身,三兩下嚼了一吞,奈何哽在喉嚨半天咽不下去,身旁伸出一隻手,端著一杯茶,我接過喝了一大口,握拳在胸口大力的錘了兩下終於咽下去。


    我站起身看著他,“蕭何,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些沒有,我如今已大好了,你呢?”


    他抬起頭看我,“我很好。”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你好好歇息。”轉過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來一事,我走迴到他身旁,“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蕭何淡然的望著我,嘴角帶著笑意,“想知道什麽?”


    我吸了口氣道:“你是陸先生的哥哥,那你認識阿畹嗎?”


    霎時,他麵上笑意盡斂,嘴唇微顫,怔怔的看著我。


    我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一時手足無措,戳人痛處這種令人快樂的事情我平日裏是挺愛做的,可是他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此一來便令我心生愧疚了。


    他定了定神又忽然對我一笑,笑中帶著幾分蒼涼,“我改日再同你說,可好?”


    能不好嗎?我呆愕的點了點頭,方走出不遠拐了個彎便聽到一陣壓抑的咳嗽,我急忙跑迴去,見他正撐著一棵樹躬身咳嗽,地上一灘血。


    大夫本就住在府中,來得很快,蕭何拒絕問醫,在我的一再堅持下,還是伸出手讓大夫診脈。


    那大夫想來是個半吊子,看寒疾倒是把好手,奈何左手診來右手診,右手診完再換左手,眉頭都擰得比麻繩還結實了,也隻診出句廢話:這位公子的脈象很是怪異。


    怪異你家高堂的怪異,我忍著踹他的想法將他請了出去。


    陸言來了,這是我自昏睡後第一次見他,沒想到他見我時微微蹙眉,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麽在這兒?”


    我不想理他,讓丫鬟打了水進來給蕭何淨麵。


    陸言坐在一旁淡漠的看著我,一手放在桌上,沒有像往日那般敲著手指,而是緊緊的握成了拳。


    我知道這樣的他心情不大好,應當是因為擔心蕭何的病情,旁的我一無所知。


    同蕭何叮囑了一番後,我便離開,走出不遠便被陸言拽進了他的書房,讓我同他細講一下遇襲那日的情形。


    我從那日晨起挑衣,講到昏迷蘇醒,陸言一直皺著眉頭思考,時不時問我些細節。


    他思考時,視線匯聚在我身上,我立了半晌,再立下去怕是要被他看個對穿,正準備走他卻先我一步道:“丫頭,你大病初愈,先迴去休息吧。”


    脾氣倔這一點我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本來想走的我又因為他這句話留了下來。


    見我不動,他咬了咬唇角道:“不聽話了?”


    我睨他一眼,“我何時聽過。”


    陸言輕笑一聲道:“說的也是。”然後在我萬分驚詫之中一下把我扛在了肩上。


    又一路扛迴去將我放在了床上,替我脫了鞋襪蓋在被子裏,既要對我好又不肯娶我,還讓我像個麻袋一樣掛在他肩上,絲毫不給我這位京都臭名昭著的小姐留絲毫的麵子,妥妥的一個渣男是也。


    我的心沉了下去,本有許多問題想要開口,卻覺得喉頭很是澀然,隻翻身朝著裏頭。


    床邊半晌沒有動靜,我知道他沒走,居然就這麽僵持著睡著了。


    次日我搬迴了沈府,我就是這樣的人,僅存的一點孤勇早已折損在了風寰宮的那一夜。


    如今再讓我扒自己衣服我定然是做不到,隻能陸言退一步,我便默契的跟著退兩步。


    其實我很羨慕九公主蘭儀這樣的人,一身的勇氣,聽說我病的那些時日,她三天兩頭打著探病的幌子往陸府跑,其實也僅來看過我兩次而已,後來我病好來,幌子又換成來請教,陸言拒絕過幾次後她仍舊沒有退卻,反而越挫越勇。


    如今我迴了沈府,便拒絕聽到他的消息,有些注定得不到的東西,放手會讓人輕鬆許多。


    其實最關鍵的原因並非如此,而是在陸府時陸言日日克扣我飲食,天天喝粥喝得我嘴裏淡出鳥來。


    我將療傷事業規劃了一番後便開始看書,整日的看書,從清晨看到日暮,再看到燈油盡了,待我從書海裏暢遊幾日歸來,便覺得這些年來對陸言的喜歡似乎並沒有那麽深刻。


    所以那晚我的衣裳才會脫不下去,我才會停止。


    這大約是人的其中一種劣根性,陸言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日又一次的救我於水火,因而我便對他產生了超乎尋常的習慣與依賴,我相信這其中定然有些喜歡的意味在,但是並沒有深刻到無法忘懷。


    其實這樣很好,他不必為難,我也沒有多受傷。


    這般安慰著自己,又有個聲音在腦子裏同我道:我信你個鬼。


    於是在我自以為解開心結後,又去了陸府,應門的孫伯與我說,先生已走了三日了,走之前差人去給我送過一封信。


    我訝然,根本不知道這個事情,芬兒與我道:“不是小姐你說的陸府的一切消息都不要告訴你嗎?我就把信扣下了,喏,我都貼身帶著呢。”


    我翻了個白眼,邊往裏走邊看陸先生的信,其實不過短短一句:離開半月,莫要胡鬧。


    我冷哼一聲,別人留信多半是說照顧好自己之類的,他到好。


    我照往常的習慣邁入書房,沒想到書房早已有人,蕭何見了我也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蕭何生得極好,是與陸言不同的好,陸言恣意張揚,蕭何溫和內斂,在我見到他的真容之前,很容易被他的打扮所迷惑,認為他是一個生硬冷漠的人,事實上,城南的那片紅梅都不如他這一笑好看。


    我挑揀了兩本書抱在懷裏對蕭何道:“我先走了,你慢慢看。”他點點頭。


    “沈汐。”


    我錯愕的轉過頭,蕭何麵上有些許期待,“你就在這裏看吧。”


    我認為從前他戴著麵具的時候很好,如今看見他的臉他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拒絕,果然容貌在我這種好色之徒麵前是個頂頂厲害的武器。


    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從前我與陸先生也是這般共處一室各做各的,於是又坐了下來。


    耳畔響起蕭何的聲音,“你喜歡下棋?”


    “不喜歡。”我合上手中的棋譜抬起頭,看見他的表情像是問我不喜歡你看個鬼的棋譜,好吧,他不會說我這樣的粗話,但是大致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我解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看這個書。”


    我像是常常這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在做的這些究竟有何意義,我好像,除了財色之外,很難找到自己喜愛的東西。


    就是這樣一個庸俗的人。


    我換了本書,餘光瞥見蕭何溫和的臉還有微微勾起的唇角。


    說實在的,他已凝眸望了我許久,眼神奕奕,望到我一盞茶的功夫便翻完了一本書,而我看到些什麽讀到些什麽完全不記得了,於是我又把書重新翻。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麽?”我終於與他對視。


    蕭何垂下眼,長睫在眼下映出一個小小的扇形,“我隻是覺得,就這樣看著你便很好。”


    我並不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所以如今一位可以稱得上風情萬種的男人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的心噗通跳和耳根子如火燒都是正常的反應。


    但是這顯然取悅了他,再看我時眸底氤氳了一層溫柔到不可思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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