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一被帶到指揮司南城分部。


    夏安站在高堂下,見李天一被抓來,好像一點也不例外。


    高堂上坐著的赫然是副指揮楊嘯。


    楊嘯麵色冰冷,見李天一被帶進來時,眼底閃過一抹陰翳。


    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


    “你殺了本官的侄子。”


    聽到楊嘯如此篤定的話語,李天一心一懸。


    難道楊嘯找到證據了嗎?


    不,不可能。


    楊嘯如果有證據,在天禮書坊就殺了自己,絕不可能將他帶到這裏。


    李天一猛然一驚,一臉疑惑地抬起頭。


    “大人,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那本官給你迴憶迴憶,你用刀在正陽街殺了三名指揮司的官吏,其中一人正是本官的侄子。”


    “大人,指揮司的人身手這麽好,我連武功都不會怎麽可能殺他們”


    “更何況,我和指揮司的人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們。”


    “大人,其中一定有誤會。”李天一抱拳道。


    楊嘯冷笑一聲。


    “牙尖嘴利,本官要是沒有證據會把你抓來嗎?”


    “本官侄子死的那日,與你有過衝突,你心中不服,這才殺了他。”


    “本官讓人查驗過屍體,皆是後背傷,明顯是被人偷襲,即便是平民也能偷襲殺死三名指揮司官吏。”


    李天一聽到這裏,察覺到不對勁。


    三人皆是被自己所殺,傷口不可能在後背。


    這會他要是站出來說他們的傷口不在後背,百分百死定了。


    可他不說,先前不會武功殺不了指揮司的人就不成立。


    這是給他下套啊!


    死了侄子也沒有影響到楊嘯的思考能力。


    這樣的人不好對付啊!


    “大人明查,那日我和天禮書坊的人一起迴去,途中沒有離開過。”


    “天禮書坊可都是你的人,他們說的話本官會相信嗎?”


    “大膽易天,本官看你是不想交代了,來人,打二十大板。”見李天一一直不交代,楊嘯也是沒有耐心了,直接讓人上刑。


    李天一臉色一變,楊嘯這是想屈打成招啊!


    夏安眉頭一皺,上前一步。


    “副指揮,我看此人應該沒有說謊,不如等我們徹查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


    “夏安,本官敬你是南城總官才讓你去查這件案子,可這麽長時間了你沒有查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副指揮,我一定盡快找到兇手。”夏安抱拳,單膝下跪。


    “不必了,本官自己會查。”楊嘯厲聲道。


    “打!”兩名小吏靠近李天一。


    這時,外麵跑來一名小吏。


    “副指揮,那女人開口說話了。”


    此言一出,李天一麵色一變。


    楊嘯臉上一喜。


    “好,將人帶上來!”大手一揮,小吏跑了出去。


    一會,兩名小吏架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子進來。


    女子的衣服被血染紅,十個手指頭上的指甲全部被拔,手指顫抖著。


    兩名小吏將她架到李天一身邊。


    女子抬起頭看向李天一,雙瞳猛縮,嘴唇微微顫抖,又迅速將頭低下去。


    雖然她滿臉血汙,但李天一還是將其認了出來,此人正是那夜所救之人。


    楊嘯不僅將對方抓來,還折磨得不成人樣。


    李天一攥緊雙拳,眼底閃過一抹冰冷之色。


    夏安也是不解,看向楊嘯。


    “段氏,你隻要交代那夜是誰殺的人,本官就饒你一命。”楊嘯說著,打量著李天一。


    段氏嬌軀一抖,抬起頭又看了李天一一眼,扭頭看向高堂上的楊嘯。


    “大人……那晚太黑了……民女隻看到那人戴著麵具……”段氏聲音沙啞,“並沒有看……清楚他的麵容。”說著,低下頭。


    楊嘯麵色一冷。


    “易天,你還要狡辯嗎?”


    李天一勾起嘴角,語氣淡定。


    “大人,此人隻說那人戴著麵具,可沒有說就是我啊!”


    “那天在正陽街又戴著麵具的可隻有你一人。本官懶得聽你狡辯,給我打。”說著,又擺了擺手。


    “大人,按大夏律法,沒有確鑿證據前不得對嫌犯用刑。”


    “難不成你想屈打成招?”


    楊嘯和夏安的麵色一變,感覺易天好像變了一個人。


    語氣淩厲,絲毫沒有先前那種柔和之態。


    “不對,大人好像已經屈打成招了。”


    李天一說著,看向跪在地上的段氏。


    “敢問大人,她是殺人兇手嗎?大人剛才也說了,她看見了兇手,那豈不是說她隻是證人。”


    此言一出,不僅楊嘯的臉色一變,就連夏安也是眉頭緊鎖。


    “證人都打成這樣了,那我這個殺人嫌犯怕是活不了了。”李天一看向高堂上的楊嘯。


    眼中冷意逐漸凝成一柄尖刀。


    “易天,不愧是生意人,當真是巧舌如簧。你以為悉知大夏律法就能威懾到本官了嗎?”楊嘯冷笑一聲。


    所謂的大夏律法,不過是專門限製平民百姓罷了。


    他這種級別的官員,隻要不犯了謀反大罪,別說屈打成招了。


    就算是殺了易天,又有誰奈何得了他呢。


    楊嘯想著,完全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李天一不管他如何說,看向跪在地上的段氏。


    “你是如何看到兇手的?又為何會在現場?”


    段氏抬起頭,震驚地看向李天一,猶豫了一會,咬了咬牙緩緩開口。


    “那夜……民女從藥堂迴家……指揮司的三位大人……將我拖入……”


    “大膽!本官還在這裏,輪不到你一個賤民替本官問話。”楊嘯一巴掌拍在桌上。


    嚇得段氏趕忙低頭,不敢說話。


    夏安這時也明白了這事情不簡單。


    “大人,我看此女有話要說。”楊嘯出來阻止時,李天一就知道楊庭奸淫婦女這事楊嘯知情。


    “來人,將這藐視公堂、殺害指揮司官吏的罪犯拖出去斬了。”楊嘯也是不裝了,麵色鐵青。


    “副指揮,不可。這裏麵還有諸多不明,不可輕易殺了嫌犯。”夏安聽到楊嘯要斬了李天一。


    上前一步,抱拳道。


    “夏安,你可是指揮司的總官。竟然站出來替殺人兇手說話。”


    “你這個南城總官的位置怕是不想坐了。”


    夏安聽到這,麵色一沉。


    “副指揮,我並不是替嫌犯說話,隻是覺得此案件有諸多不明之處,如此草率將易天斬了,恐怕不合規矩。”夏安單膝下跪。


    “不明之處?”本官說易天殺了我侄子,那一定就是易天所殺。指揮司中,本官的話就是規矩!”楊嘯起身。


    “將易天帶下去,斬立決!”


    說完,大手一揮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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