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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優雅安靜的高級酒吧之中,“哢嚓”的玻璃碎裂聲無疑是刺耳的,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酒吧中播放的輕柔音樂,前來放鬆、休息的精靈們神情不悅,將視線轉向碎裂聲傳來的地方。


    眾人視線的盡頭是酒吧的吧台,此時隻有一位老者,身穿典雅的黑色西服的上半身如勁鬆般挺立,精心打理過的銀發與胡須整整齊齊——在發現剛剛噪音的源頭竟然是這位老紳士的時候,精靈們眼中的不悅消失、反而被疑惑所代替。


    真的是這位老紳士嗎?


    老者是酒吧這段時間新的常客,自身的行為完美的闡釋什麽叫做紳士的禮儀,哪怕是高傲挑剔的精靈族,在禮儀方麵也無法從老者身上挑出半點的毛病——甚至,在很多方麵,老紳士做的要比精靈們更優雅、更好!


    所以說,精靈們有點難以相信剛剛的噪音是這位老紳士發出的。


    老紳士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精靈們投過來的視線,一直以來帶著優雅微笑的麵孔完全被驚愕所代替,捏碎酒杯中盛著的紅酒從老紳士的手指尖滴落,如同血液一般鮮紅。


    “先生,您沒事吧?”


    酒吧櫃台的侍者來到老紳士的身邊,臉上滿是發自內心的關切。侍者是一位新人,初來乍到的那天因為緊張而弄錯了不少事情,當時全靠老紳士的幫襯才得以安全圓場,此時,侍者注意到老紳士狀態不對勁,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過來詢問。


    然而,老紳士根本沒有搭理這位新人侍者,臉上優雅的表情漸漸崩壞,狂喜的表情漸漸占據老紳士的麵孔,最後,老紳士不顧他人的矚目,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一個人在那裏仰天長笑的老紳士,酒吧中的精靈們有些畏縮,此時老紳士的表現跟以往他們的認知相差太遠,就跟一個野心達成的狂人一樣。


    “哈哈!好!真是太好了!”


    老紳士大喊一聲,手舞足蹈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後的椅子被踢倒,手邊的酒瓶被打翻碎裂,手臂、衣襟被紅酒的顏色所沾染,但老紳士卻完全沒有在意。


    正麵近距離看著老紳士的年輕侍者臉色發白的倒退、一直退到身後的酒櫃退無可退,他被老紳士這扭曲異常的狂喜表情給嚇到了,而這也不禁讓年輕侍者的心中生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現在,是老紳士的腦部出了什麽問題嗎?還是說......還是說這才是老紳士真實!?


    這時,隻聽“咚”的一聲悶響,一道壯碩的人影詭異的浮現在老紳士的身旁,高達五米的龐大身高、遍布赤裸上身的猙獰血紋、太陽穴兩側宛若山羊角一般漆黑螺旋狀凸起——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彰顯這個存在是一個異常之物。


    “坤離,你也注意到了吧!”


    異常身影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酒吧大廳中響起,雖然沒什麽起伏,但是在坐的精靈們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狂喜的猙獰扭曲麵孔。


    老紳士......不對、是舊神坤離停止了瘋狂的大笑,他舔了舔自己手掌上殘留的紅酒酒液,說道:“你不是也一樣嗎,達蒙。”


    “你打算什麽時候過去,坤離?”


    “自然是再等等,達蒙。別人不好說,但是你我都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我都不想在那神聖的時刻降臨前失去性命,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待一會兒吧。”


    舊神坤離跟舊神達蒙跟兩個謎語人一樣在這裏若無其事的談話,而在場的精靈們也是一句話都不說,跟一個個人形裝飾品一樣。


    不是精靈們不想說話,而是他們不能說話,異樣的氛圍完全控製了整個酒吧大廳,他們就像是變成了嬰兒、甚至忘記了該如何開口說話。


    舊神達蒙降臨時的悶響宛若從天而降的悶雷,雙腳踏到地板的瞬間亦如同要粉碎大地的重錘,而這也直接將這高級酒館的主人所驚動;隻見酒館大廳中央、那唯一被燈光所照亮的小圓台上,由翠綠色的精靈之力所構築的空間大門出現,一名臉帶怒氣的高等精靈從中走了出來。


    “什麽人敢在我的酒館裏撒野!”


    人未至而聲先到,高等精靈逼問的話語搶在他觀察清楚情況之前說了出來,而當他看到宛若主角一般顯然的兩個舊神後,酒館主人的身體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為什麽自己的酒館裏會有舊神!?而且還是兩個強大的舊神!?


    酒館主人的臉色瞬間慘白,那些普通精靈客人看不出來,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舊神坤離、舊神達蒙,曾經“人神”手下八柱神將中的兩位,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舊神!


    酒館主人轉身就跑、腦子裏隻剩下趕緊逃離這個必死之地的念頭,但是他的身體剛剛轉動,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便降臨到他的頭頂,他雖然立刻竭盡全力的進行抵抗,但是他還是在一秒鍾後爆成一團血霧。


    吧台旁、舊神坤離的身邊,舊神達蒙將自己剛剛攥緊的巨大拳頭重新放迴了身側,身上的血紋開始明滅不斷的閃爍,酒吧大廳中央飄散著的那本應是高等精靈的血霧受到強製的牽引、被強行融入到血紋之中。


    “啊!!!”


    雖然沒有任何的血腥味道,但是整個酒吧大廳裏氛圍變得如同被血腥之氣填滿了一樣;隨後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聲,驚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酒吧大廳。在場的精靈酒客們的麵孔全都因為恐懼所扭曲,理智崩斷、身體完全被本能與恐懼所驅使,如同亂哄哄的蒼蠅一樣一股腦的擠向任何能夠離開酒吧大廳的出口。


    “聒噪!”


    舊神坤離十分不悅的皺起了沒有,在這等待神聖時刻降臨的時間裏,舊神坤離希望自己能夠安靜的度過,這群精靈們的騷動行為讓他十分的不喜。


    舊神坤離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些許的力量震顫空間,如同石子投入水麵後形成的漣漪一般的空間波紋以舊神坤離為中心擴散,眨眼間便穿過在場所有精靈的身體;一瞬間,精靈們的身體全都凝固在原地,並在幾秒鍾後一同爆裂成血霧。


    “現在就安靜多了。”


    舊神坤離隨意的開口說了一句,那輕鬆隨意的樣子恍若剛剛殺死不是近百名精靈的生命、而是一直微不足道的蟲子。


    舊神達蒙看著周圍迷蒙的血霧,有些不喜的輕哼一聲,將酒吧大廳中的血霧驅散,而舊神坤離則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來一整套茶具,從懷中取出自備的茶葉開始洗茶、泡製。


    “達蒙,你不是最喜歡吸血麽,怎麽、剛剛是吸飽了?”


    “坤離,我對這些普通精靈的血不感興趣,反倒是你,在酒吧裏喝茶,真是品味獨特。”


    “沒辦法,這麽大的城市就這裏的環境氛圍讓我喜歡。”


    “說的也是。”


    舊神達蒙重重的坐到木質地板之上,讓地板發出了“吱吱”的不堪重負的聲音,而舊神坤離則是悠閑的品嚐著自己泡好的茶葉,嘴裏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就如同之前所決定的那樣,舊神坤離與舊神達蒙平靜下來、將心中的瘋狂與激動暫時壓下,開始了短暫的等待。


    ——等待著他們的主人,偉大的“人神”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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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想到,蕭然隻不過是想要在更加近一點的距離感知一下“心跳”本體的真麵目,他體內的力量便突然暴走了。


    不,準確的說,真正暴走的隻不過是蕭然體內力量的一部分,更為準確的說、是蕭然體內三分之一的世界之力——對於這個比例,蕭然真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個比例,是當初應江雪琉之命身處無人小島時力量暴走的比例,更是蕭然從“人神”那裏吞噬、奪取的力量的比例。


    為什麽隻是靠近那“心跳”的本體,自己體內的這些力量便會失去控製、如此瘋狂的暴走呢?


    蕭然不知道答案——準確的說是不想、是害怕知道答案。


    蕭然調動起自己所能掌控全部的力量壓製暴走,希冀能夠像在無人小島上一樣防止力量流逝;但這次與上次相比力量的暴走要異常太多了,不管蕭然怎麽阻止、壓製,他體內的力量依舊在持續不斷的暴走、經由蕭然身體上的每一處角落流逝。


    蕭然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漏壺,怎麽堵也堵不上。


    嗡嗡!


    水藍色的領域覆蓋到自己的周圍,化成一個球形屏障、試圖從外部壓製住蕭然力量的暴走;而緊接著,象征著風、火、地的三色精靈之力也加入到其中,令球型屏障轉化成了四色,其中蘊含的力量大大增強。


    蕭然知道,這是四名精靈巫女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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