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此時犯了難。他可不是什麽心狠手辣之人,雖然以前聽到人販子幹的事就恨不得千刀萬剮他們。但真正活生生的人放在這裏讓他施以酷刑他還真下不了手。再說,他們既然說了會禍及全家,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說出那種匪夷所思的話,讓李桐覺得再砸斷一條腿也套不出話來。


    正在躊躇之時,寒丘又精神抖擻的冒了出來。在外人看來,李桐又發呆了。“老寒,怎麽說?這事你能辦?”李桐無奈的求救。寒丘滿臉紅光的說:“嗬嗬嗬,小事一樁,我辦不了但是有能辦的啊。”李桐盯著寒丘咬著牙說:“老頭,心情挺好啊?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寒丘笑眯眯地說:“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有這麽好的心情?”李桐抬起腿作勢要踹過去“說不說,大爺!”


    寒丘哈哈大笑說:“天狗有個本事,以前運用不出來,但是現在在這個山裏就能使出來。我給這本事起了個名叫“狗迷眼”。”李桐一臉問號的問:“什麽狗迷眼?什麽意思?”寒丘說:“我自己隨便起的名字。讓天狗盯著他的眼睛,你再問他看看。”


    李桐將信將疑的把天狗叫過來。“盯著他的眼睛。”李桐指揮天狗衝著司機行動。天狗也不知道啥意思就隻是照做。沒有一會兒,李桐發現司機的眼神開始渙散迷茫。李桐趕緊站在他前麵擋住別人的視線,他的第一感覺是天狗這個手段有點太邪門了。第二個反應就是這種事情萬萬不能傳出去,否則天狗就會被關進實驗室當試驗品了。


    看著司機似乎已經神誌不清了,李桐壓低聲音用僅他倆能聽到的音量問道:“ 那個樊大師是幹什麽的?在哪裏?要孩子幹什麽?”司機目光呆滯言語間不是很清晰“樊大師會法術,在在黔州,孩子...不知道,都是我送,山裏。”再問,還是重複這些話。


    黔州?李桐覺得天下巧合安排的如此巧妙。自己要找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這個樊大師?要孩子?當年那個人也說要秦宇陽留下來跟他幾年。很有可能!眼看也問不出什麽,李桐也就不再管他,天狗也走到了一旁逗孩子玩去了。


    沒一會兒司機似乎清醒過來,但是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發生了什麽。李桐托著下巴看著天狗,心裏還是很震驚的。這個遠古異獸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竟然能迷惑人的心智,讓盯著眼睛的人如此順從聽話。太危險!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自己和太狗都不會太平安穩了。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李桐就把這兩個人重新扔到籠子裏。接著,唐小程就跟李桐大體說了一下祁小優這兩人是怎麽跟到這裏來的。其中真真假假李桐也不在意,他對兩人說“你們報警吧,就按你們剛才跟他說的過程一樣就行。”李桐還有自己的事,對這種事情還是敬而遠之。


    祁小優和楊邱更不想跟警察打交道了,他們連連擺手說:“ 還是你們來吧,我們著急迴家。孩子們救出來我們就放心了。”唐小程嘿嘿一笑說:“真暖心啊!不愧是鴛鴦俠盜!”


    這一句反而把祁小優搞得有點臉紅但也沒說話。楊邱笑笑說:“唐老師說笑了,還是你們報警吧。”這一來一迴的反倒把鐵籠子裏的幾個人搞懵逼了。“你們他媽不是警察啊?我們以前有仇?”


    李桐對著天狗說:“小狸,賞他幾個大嘴巴子!”此時的天狗正被幾個小孩子好奇的蹂躪著,大尾巴都被一個小女孩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了。天狗非但沒惱反而用爪子扒拉著小孩的腦袋玩。這一幕看的唐小程心裏一突一突的,這他媽可是一口咬下狗頭來的貓啊,可別翻臉啊。


    聽到李桐的使喚,天狗一個轉身就擺脫了幾個小孩,“嗖”的一下竄進了鐵籠裏。他抬起爪子衝著剛才說話的人就是幾巴掌,就像一隻貓在拍逗貓棒。可憐那個夥計渾身被捆住躲都沒地方躲,腦袋生生挨了天狗的幾巴掌。天狗再出來時,那人眼睛和嘴巴都已經腫的像個包子。摻雜著牙齒的血液從嘴裏流了出來,嘴裏還“嗚嗚”的不清不楚的說著什麽,聽著是像在求饒。


    祁小優見過天狗咬斷人手對此有點免疫,但是楊邱看了卻是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一隻貓會把一個人打成這樣,更沒想到這隻貓還能聽懂人話!


    李桐看兩人意向堅定,想想也是,賊沒有主動靠近警察的。他對唐小程說:“我這次去黔州找的人可能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樊大師,所以我不能露麵。要不然你來吧,最起碼是個見義勇為吧?這要是傳到網上,你那粉絲量還不得翻倍啊!你報警吧,我們先撤。”


    唐小程想想也是,這是小師叔送的潑天富貴啊,必須抓住!但是轉頭一想對李桐說道:“好事是個好事,但是我自己,追蹤到這裏,幹了這九個人?誰信?”李桐想了想說:“那我就戴個墨鏡戴個口罩站在你身後當啞巴吧。”唐小程想想這事,可行。


    楊邱跟李桐和唐小程一一握手說道:“後會有期。”唐小程趕緊又過去要跟祁小優握手,結果被對方無視。楊邱兩人走後,唐小程和李桐躲到地道裏對了對詞,然後報了警。


    在等警察來的時候,唐小程拿著手機開始拍視頻。挨個對著人販子拍,邊拍邊作著旁白:“本想領略沿途風景,奈何路遇不平!殘害兒童不可恕,舍身潛入地牢中。各位家人們,在我和我朋友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將這一幫罪大惡極的人販子一網打盡。此時此刻,我覺得胸前的紅領獎更加鮮豔了!”


    李桐在一旁聽的臉都麻了。 幸虧帶著墨鏡和口罩,要不然那失去管理的表情能讓人以為要吐了。拍了一會兒唐小程覺得滿意了才停手。他還跟李桐解釋:“得多拍一些鏡頭,後期還要剪輯呢。”


    因為報警電話裏說的事情重大,人數眾多,所以派出所直接上報縣局。所以來的晚了一些,這個時間竟然又來了兩個團夥的人。這個時候李桐才意識到自己還是欠考慮了。


    等刑警們趕到的時候,隊長看著現場明顯很興奮。大案子啊!老子今年發達了!“全部押走,今晚突審!小張小王小趙,一人帶一個輔警留守看看還有沒有漏了的!”隊長一邊指揮一邊跟局長匯報情況。局長也很開心,大案子啊!老子今年發達了!


    接下來的流程還是很繁瑣的,李桐和唐小程也被帶到局裏說明一下過程。唐小程時拍時停錄著自己的素材,李桐則是全程墨鏡口罩。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


    迴到酒店李桐就讓唐小程脫了衣服接受治療。唐小程還是很過意不去,李桐說:“我得抓緊時間治好你,要不然治療一段時間的讓你一動手就又迴到解放前了。你看看你今天晚上還沒怎麽出手,這已經出現紊亂破裂的跡象了。”


    唐小程也是很無奈,嘴上還是硬氣:“媽的!讓我碰上那幫王八蛋非弄死他們不可。”晚上治療完畢,李桐迴到房間盤算著怎麽去會會那個樊大師。寒丘又冒了出來,雖然沒有那麽紅光滿麵但是也算神采奕奕。“小子,這兩天先不著急去那個黔州。明天咱們還是迴到那個山裏找找那片的遺跡吧。”


    李桐今天晚上受到的衝擊挺大。一個是白貓能隨環境變色,再一個是寒丘的虛空感知,最狠的是天狗迷惑人心的眼神。這三樣東西放在平常的認知中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他對寒丘嘴裏的遠古遺跡也是非常感興趣的。


    “找到你說的遺址的話,還能給你長什麽本事啊?”李桐寒丘還是有所保留。寒丘說:“也不一定,看能發現什麽吧。不過光那些氣韻就很是受用了。”


    第二天李桐跟準備出發的唐小程說:“我準備在這裏再待兩天,你能等嗎?”唐小程有些詫異地說:“我倒是沒問題,關鍵是你為啥啊?你又不急著去黔州了?”李桐也沒法跟他說明真實情況,隻能說:“我看昨天晚上去的那個山可謂是氣象不俗。我覺得咱們在這裏多待兩天練習吐納應該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向嬉皮笑臉的唐小程在此時反而嚴肅了起來,他慢悠悠的說道:“小師叔,你入門晚,很多事情師爺可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可能他也覺得有點尷尬,不自覺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吐納一術在咱們門裏是一個細水長流的功夫。不可偷懶中斷,貪多求快也是要不得的。你所謂事半功倍就是心境急躁不穩,反而變成了事倍功半。”


    李桐尷尬的撓了撓頭,他沒想到自己臨時胡編了一個理由竟然還犯了門裏忌諱。他哈哈一笑說:“其實我是帶功拜師的,這個環境適合我的那門功。”唐小程眉毛一高一低的瞅著李桐說:“我信,我信你個毛線。不過既然小師叔開口了,我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小程打上火就要走,李桐連忙說:“咱先去一下這裏的博物館吧。”唐小程雖然疑惑但是也沒說什麽。這位神秘的小師叔有什麽吩咐自己照單全收保證執行。


    想了解一座城市的曆史演變,博物館是最直觀和方便的了。讓李桐沒有想到的是,平市博物館竟然是國家一級博物館。由於不讓帶寵物,所以天狗委屈的在車裏等著。走進博物館,這裏的窯器較多,有些藏品源於裴李崗時期。這就很有意思了。這個時期基本是在距今--7000年前,這個時期也跟寒丘所在時期相近。


    兩個人在裏麵逛來逛去,展品確實不少但很多都是骨針,骨笛、瓷器、兵器窯器之類的物件。非節假日來逛博物館的人很少,兩個人看來看去就走向了展館的深處。這一路看來,唐小程著重看展品,李桐卻把那些文字介紹一個字個一字都看了一遍。讓他意外的是這裏在古代還存在著一個古國,“嘉應國”。


    李桐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什麽昨天晚上路過了一個大院,上麵的牌子寫著“嘉應鄉人民政府”。原來是參照古國來起的名字。既然是古國,那祭祀儀式一定比普通部落或者什麽宗族搞得場麵更大吧。


    兩人再走就看到一個更豪華氣派的展櫃,上麵寫著“鎮館之寶--白玉線雕虎頭鷹”。


    “老寒,老寒你出來看看這玩意對你有沒有幫助。”李桐唿叫。寒丘懶洋洋的出來瞥了一眼說:“假的。真的可能被藏起來了。如果是真的可能對我有點幫助。”李桐覺得這個東西是假的也合理,畢竟叫“鎮館之寶”,萬一弄丟了找誰要去啊。


    通過博物館介紹,李桐確定了古嘉應國遺址的大體方位。倆人開上車帶著天狗就沿昨天的路線直奔大山。這裏的山屬於大別山山係的一脈,山頂平整如削自成一景。昨晚寒丘講過,天狗對氣韻的感知甚至超過他還有肉身的時候。所以這趟進山天狗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不是李桐不願意抱它,是因為這兩天進山後發現這天狗比以前沉了不少。這貨坐在腿上壓的難受,所以趁早讓它自己坐一個座。


    十月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兩人一狗開著車窗跑在山間公路上十分愜意。沒有了昨晚的小心翼翼和擔驚受怕,用唐小程的話說就是:“開始進入度假模式!”李桐眯著眼睛享受著車窗外吹進來的風,看著遠處的大山心裏琢磨著這裏能給寒丘帶來什麽驚喜。既然老天要給予,那不收才是傷天理。


    離山越來越近,天狗似乎就越來越安靜。原本東張西望又趴又站的天狗此時靜靜地坐在前座,微眯眼睛竟似打坐一般。


    此時唐小程的車已經路過了“嘉應鄉人民政府”又路過了案發的那個院子,仍然繼續往更深處博物館所說的遺址開去。約莫又走了半個小時,天狗忽然睜大眼睛直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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