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以為是門不結實,門要是有思想就會罵李桐力道太大!巨大的響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兩個警察跑了過去,薑姝榆和律師也想過去。但是侯問室在公共辦公區後麵,隔著辦公區域所以被人攔下了。


    這時李桐從門洞中鑽了出來剛走兩步就被趕來的人攔住,不過身影已經被張律師看到。張律師知道現在還不能硬剛,就衝著李桐喊了幾句:“你什麽都不要說!問你什麽都不要說!給你開什麽條件都不要答應!等著我。”張誠已經很明白了,普通治安案件是不會這麽幹的。這個一定是上麵給壓力了。


    辦案警察指著律師說:“在派出所不要鬧事!別大聲喧嘩!”張律師微笑表示道歉,然後又大聲喊道:“要是有了傷就好好保留下來!”聽到這一句,警察臉都綠了。這不是暗指我們刑訊逼供嗎?這種事喊出來了,都聽見了,就不能辦了。


    看著李桐又重新被關進另一間房間,張律師也不再說話,讓薑姝榆等著自己去找了所長。幹律師這一行,公檢法還是很熟悉的。雖然在企業做法務主要工作是勞務合同和經濟糾紛之類的事務,但是治安案件也有接觸。以前公司有小夥子因為女朋友劈腿而打了人就是在這個派出所處理的,所以跟所長打過交道。


    敲開所長辦公室的門,張誠直接說明了來意並且要看監控視頻。所長親自給律師倒了杯水說道:“我們幹警是去調了監控,可惜啊,監控是壞的。沒有看到實際的現場情況啊。但是三位外賓受傷和其他人的證詞證明就是這個叫李桐的人幹的。”張律師一臉鄙夷的看著所長,心裏想“又他媽來監控丟失損壞這一套!”。又簡單交流幾句,張誠就離開了。不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接去酒店。


    薑姝榆和張誠律師又開車趕迴酒店。他們找保安隊長,隊長說找領導,領導說要找他的領導,最後也沒找到個負責的人。夏宗堯已經授意所有人封鎖消息,銷毀監控。薑姝榆和張誠也沒有迴去,在酒店看到有人出來就去詢問有沒有看到上午的情況,能不能作證。在整個事件中隻有薑姝榆和李桐經曆了全過程,其他人隻是後來趕到聽的敘述。所以他們需要找到更有力的證人,特別是那個張經理。然而,那個叫張少非的經理卻不見了,酒店服務員說他好像請假走了。


    李桐在侯問室等了一會兒,兩個警察就進去問話了。其中一個盯著李桐說道:“事情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了。你在酒店外毆打國際友人致傷,夠得上故意傷害罪。如果判的話估計能在裏麵待個3年。你這麽年輕,有了這個汙點以後出來無論工作找對象都不好辦啊。”另一個警察接著說:“來吧,說說當時的情況吧。為什麽打人啊?”李桐看著二人隻說了三個字“我沒打。”警察皺著眉頭說:“你沒打?那是誰打的?”李桐依舊隻說了三個字“不知道。”另一個警察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年輕人打個架不算什麽,誰還沒打過幾次架啊。勇於承認錯誤就行了嘛。要是死扛著不承認,到時候人證物證一齊你連寬大的機會都沒有了。說說看吧,我也是覺得那幾個外國人有問題。是不是他們先惹了你了?”


    李桐心裏冷笑了一下,要是普通小男生這個時候估計就得喊起冤來了“對啊,是他們先耍的流氓,我隻不過是如何如何。”那就完了,那就是承認了。李桐認準衝他喊話的人的那句話“什麽也不說。”雖然不認識他,但是李桐看見了薑姝榆在旁邊就估計是她帶來的律師。所以李桐還是說:“我不知道。”


    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不知道把對麵警察氣的一拍桌子說:“別不老實,對方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你道個歉賠個醫藥費,再讓你那女朋友去到個歉這事就過去了。你也不用坐牢了。”條件擺出來了,李桐仍然不說話。他不會傻乎乎的問“要賠多少錢?”那可就掉坑裏了。警察一看這孩子不上套也是一時沒了辦法,又不敢上手段。兩個人隻能暫時先離開,把李桐單獨鎖在房間裏。


    張濟洗完澡往大床上一躺,心裏暢想著自己美好的未來,竟然漸漸睡意襲來。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一陣敲門聲把他吵醒。揉了揉眼睛,張濟打開門,來人是林睿真。林睿真看著張濟的睡眼惺忪的模樣笑著說:“睡著啦?換換衣服,咱們吃飯去。”然後環顧了一下房間又問道:“李桐呢?”“啊?”這個時候張濟才發現李桐不在了。“我洗澡的時候他就出去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吧。”張濟一邊說一邊撥打李桐的電話,然而沒人接聽。


    林睿真以為是小夥子初來乍到出去玩去了也沒在意,就領著張濟去酒店餐廳吃飯去了。兩人吃飯期間,張濟又給李桐打了兩個電話,還是沒人接。林睿真就有些擔心了,不會是出了酒店迷路了吧?那電話不該不接啊。


    吃完飯,林睿真跟張濟來到酒店大堂找到前台的服務員詢問有沒有見過李桐,服務員說不知道。他倆的詢問正好讓大廳裏的薑姝榆和張誠聽到,原來是李桐的朋友來找人,趕忙過來說明情況。他們找的那個人已經被帶到派出所了。


    林睿真一聽被帶到派出所就急了,同時知道了事情全貌後又對李桐這個小夥子十分佩服。林睿真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妹妹林睿清打了個電話。林家醫術傳家,但是傳男不傳女。所以妹妹林睿清並不學醫而是從政。又加之妹夫高堂軍也是從政,所以數十年的經營讓妹夫這一大家子在京市的機關單位還是頗有一些人脈資源。現在雖然退休了,但是兒女們也都在政府各個機關工作。


    林睿清了解了情況之後就給二兒子打了電話。二兒子邱建東問明情況後心裏有點不以為然但也沒說什麽。二爺的一個朋友,小地方來的小夥子進派出所了。誰知道怎麽進去的?偷東西?打架?耍流氓?自己去運作也是跌份,單位之間哪裏有無償的人情啊?特別是那個宋副局,那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盡管不情願但是老媽的麵子必須給,就先問問情況吧。


    邱建東打通了宋長哲的電話“宋局,我邱建東。”宋長哲看到來電還是很疑惑,邱建東的電話是有的但是平時基本不聯係,畢竟公安和住建局聯係不多。但是本著機關互相結個善緣的想法,在一起喝過酒吃過飯的一般是會互留聯係方式的。宋長哲很熱情的說:“哎呦,邱局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邱建東電話裏打哈哈的聊了幾句之後就問道:“今天上午東華所抓了個小夥子,你知道吧?好像叫李桐,這不想問問你是怎麽迴事。家裏人找不著人讓我幫著問問。”宋長哲想了想記起了這個名字,然後看似隨便的問道:“好像有這麽個人,你親戚啊?”


    邱建東不在意的說:“也不是親戚,是親戚的朋友,今天剛來京市。”宋長哲略微沉吟了一會說:“這個人有點麻煩,他是打了3個外國人才被報警抓的。而且那個外國人不簡單,是貝德資管的繼承人。你也知道,一旦涉外就很麻煩。要不,你再等等信?有了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再看看怎麽運作,好吧?”


    邱建東本來就不願意搭給宋長哲這麽個人情,現在聽說是鬥毆而且還是打了三個外國人就更不想管了。電話裏應付了幾句“公事公辦”之類的話就掛了電話跟老媽匯報了。林睿清聽完之後眉頭微皺。二哥的話裏麵聽得出來這個小夥子是跟他參加中醫交流大會的,雖然自己不從醫但是知道這個會議的份量。如此看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麽幹出這種事?同樣的話傳到林睿真這裏也是讓他束手無措。


    威廉躺在總統套間的大床上享受著兩個美女的按摩。美女是翻譯叫來的,聽說是服務星條國的有錢人,還很是爭執了一番才通過猜拳來的。想必除了台費之外小費也不少吧?


    聽了趙先進拍胸脯打的包票,威廉就安安穩穩的等著薑姝榆自己來房間道歉。但是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就煩躁起來。雖然兩個美女穿著清涼,姿色可人。但是威廉的腦海裏全是薑姝榆的倩影,再看看身邊這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頓時覺得俗不可耐令人厭煩。沒一會兒就打發走了,連小費都沒給。這讓兩個姑娘十分惱怒又不敢說什麽,就在迴去的出租車上把那個小氣摳門的白皮罵了一路。


    “西維婭!”威廉坐起身給秘書打電話“馬上給領事館打電話,還是那個說法。這幫蠢貨,不給點外交壓力就是不老實!”放下電話,威廉躺在床上無限遐想。“要是生在百十年前就好了,華國這個地方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掙多少就掙多少!那時候多簡單,幾門大炮一堵不就全服氣了!哪裏像現在找個姑娘還得這麽費事。”威廉翻了個身又想,“還是倭國和棒國簡單,就是招招手的事。都在東亞,差別怎麽這麽大?嗯,原因很簡單,我偉大的祖國在那裏駐紮著我們英勇的軍人啊。哈哈哈哈”


    領事館接到電話後跟西維婭溝通了幾件事後,開始施加壓力。西維婭走進威廉的房間匯報完之後又說:“領事館的喬森先生想讓您幫個忙,就是給他在國內的一家旅遊公司投點資。”威廉一臉鄙夷的說:“這麽點事還提上條件了,他是個狗屎的旅遊公司!那就是個搞偷渡的中介公司!算了,給那家吃人的公司打個50萬算了。媽的,這幫吸血的家夥。”


    沒過一會兒,星條國領事館官微突然推出重磅的抗議內容。官微貼了三張被打傷保鏢的照片,又貼出了由星條國隨隊醫生出具輕傷鑒定報告。聲稱星條國合法商人應華國困難企業邀請來做投資以幫助華國企業渡過難關。但是抵達華國第一天就被小偷偷走手表並且被其同夥打傷三位高級經理。即使是這樣,星條國文明的商人也僅僅是想讓對方道歉和賠償醫藥費,。然而可氣的是華國警方包庇自己國人,完全保護起來不予懲處。對此領事館表示嚴正抗議!


    此文一發頓時引起網絡轟動。一幫大v紛紛跳出來指責國人野蠻,指責警方不作為,又讚美星條國的發達和愛心。總之,罵到什麽程度讚美到什麽程度完全取決於領事館下發的資金多少。而一些小的自媒體已經在群裏收到了統一的文案來跟進。吃瓜群眾也馬上投入到了激烈的討論之中。更有一些媒體得到了通知,知道了具體的出警派出所,馬上湧到派出所要求給出結論。


    這麽一個重磅炸彈一下把宋局和所長炸懵了,事情怎麽發展到這一步了!局長劉鎮平馬上召開緊急會議研究處理意見。所長仍然按宋局的意思說監控損壞,反正酒店也操作完了,死無對證。李桐打人的事實是能確定的,最後局裏緊急發布一個通告,通告裏認定李桐打人致傷,其他情況仍在調查。但是傷情到什麽級別沒說。星條方說參考華國法律屬於輕傷,這就可以判刑了。警方沒有親自鑒定所以沒有在通告裏說明。


    薑姝榆和律師率先刷到了領事館的官微,然後就看到輿情鋪天蓋地的湧來。沒一會兒,張濟也刷到了並且告訴了林睿真。而認識李桐的其他人則隻是吃瓜,萬萬沒想到說的是李桐。


    正當他倆在酒店大堂焦急的徘徊之時,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站在酒店外超他們招手。看到這個人在招手,薑姝榆和張誠疑惑地走了過去。兩人走近之後才發現這個人正是張少非。張少非拿出一個u盤遞給二人說:“警察拷視頻的時候我順手留了一份。本來打算躲一躲這些麻煩事,沒想到這幫王八蛋竟然顛倒黑白,滿嘴噴糞。我實在受不了了,我把整個監控視頻給你們。但是我不能出來作證,我還得吃飯啊。請理解。”


    張誠迅速拿過u盤,薑姝榆不斷地說著“謝謝”。張少非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二話不說馬上從樹叢中走了。


    張誠對薑姝榆說:“你給你二叔打個電話溝通一下,我們要動用公司的外宣部了。”薑姝榆給二叔打完電話,幾個部門也溝通好了。張誠拿起電話跟外宣部的馮部長描述了一下過程,馮部長咬牙切齒的說:“張律你隻管把視頻給我。既然不講理,那我就給他們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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