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為什麽這些沙蟲就這麽簡單被解決了?”


    “精細收集信息,快速的推進,立體火力集群排列陣型。讓這場圍獵在一個極短時間結束,讓你覺得簡單錯覺。這中間小規模滲透,隊伍的火力分配,人員指揮調配等等你見不到才是大學問。”


    我看著那些已經衝下去的隊伍中,已經有人手刃受傷的沙蟲。舉起沙蟲頭,自豪的仰天長嘯。我被那人樣子刺激到了,熱血噴張,雙頰通紅。已經聽不見大叔說什麽了,隻想現在也衝下去。


    “啾~啾”一個低沉而又具有穿透力的蟲鳴聲在坑底響起,是二級沙蟲,它現身了。這隻領主沙蟲有些反常,正常應該已經暴起,衝鋒在前了。而這隻竟然能等所有的沙蟲死傷殆盡才出現。


    可是現場的人都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已經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我的雙手在袖子裏緊緊握拳,又見領主級沙蟲,就是它那夜毀了村子,讓我和大叔流離失所,漂泊至今。


    我幾乎是無意識的向坑裏邁出步子,被旁邊的大叔一把拉住。他衝我搖了搖頭,我才猛然驚醒,擦了擦頭上汗珠,衝大叔點點頭。


    此時沙坑中的領主沙蟲,被空中的火力打的慘叫連連,開始用它變態防禦力頂著頭上的火力往向坡上狂奔,一輛敞篷飛懸車迎著領主沙蟲快速行駛。在兩方即將相遇時,領主沙蟲高高躍起,砸向前方的車輛。它現在隻想快速掃清前方所有的障礙,但就在它躍在空中最高點,往下落的刹那。前方的車輛跳出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與它在空中錯身而過。領主沙蟲為之一頓,緊接著領主沙蟲身上爆出幾條綠色血線,之後斜直的重重砸在地上。


    正好砸在敞篷飛懸車的麵前,相距不過一米。從我們遠處視線看來,就是緊貼這敞篷飛懸車砸落的。


    全場爆發處山唿海嘯的歡唿聲,這幕景象猶如一滴水滴入滾燙的油鍋。在場所有人都沸騰了,沒有人在猶豫,歡唿著叫喊著紛紛衝下去。德尼也是其中之一,之前還有些猶豫,先一馬當先,帶著人朝沙坑衝去。


    大叔卻不為所動,沒有跟隨衝過去,而是嘴角上翹,難得的點評了下,那名一刀斬下領主沙蟲少年道“這波裝b,裝的不錯,我給他打90分。”


    我也被大叔拉住沒有跟隨德尼衝下去,為此我還懊惱不已。直到大叔伸手遞給我順手牽羊拿來的望眼鏡,我才有些平複。


    但隻能看著各個方向的人,奮力的駕車往沙坑疾馳,各處翻卷起來的道道沙塵,經久不散。而沙坑不時還有爆炸升起的濃煙,遠遠的望去猶如四麵八方而來的巨龍,踏著黑雲盤踞在這小小沙坑之中。


    待煙塵散盡,眺望沙坑。在燃燒的沙蟲屍體的點綴下,每個隊伍帶著自己機械士兵,清理著還有行動能力的沙蟲,然後將途遇的所有屍體拖向沙坑邊緣集中處理,將可利用部位留下,其它在丟棄入沙坑內。


    耳畔遠遠的還能聽見陣陣沙蟲哀鳴,在沙坑斜壁上的領主沙蟲,已經爬不起來了,隻能發出陣陣嘶吼。


    突然一隻虜沙蟲,躍起向一名衣著光鮮的少年咬去。“砰”一槍集中它的腹部,將它掀的倒飛。它掙紮著再次衝向那名少年,‘砰’兩槍、隨之倒地。沙蟲身體扭曲著使勁跌跌撞撞衝向少年,‘砰’三槍、長時間的倒地不動,綠色的鮮血流淌一地。


    錦衣少年,稚嫩的麵容,沒有恐懼,沒有感到不適。好似看到一件搞笑的事情,笑容滿懷。還不斷催促沙蟲趕緊起來,通訊器裏直播現場畫麵,分享著他此刻歡樂。


    沙蟲慢慢在沙地上挪向前,而它六對複眼一直盯著前方錦衣少年。我讀不懂它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它此時憤怒。因為我曾也有過類似的憤怒。


    此刻我的心裏沒有複仇的快感,反而有些不可名狀的東西。我恨沙蟲,不可憐這隻沙蟲,但我心裏覺這樣的方式不對,我也不知道哪裏不對,但就的不對。


    或許沒了新鮮感,沒有遊戲的樂趣,錦衣少年抬手示意,讓身邊的機械士兵進行射擊,一輪掃射將在沙地上半天爬一下的虜沙蟲打的血肉橫飛。


    鮮血刺激下,每個人都變得怪異,變成極度興奮,甚至有些歇斯底裏。讓這片沙海都變的嘈雜無比。


    這樣的場景,不斷在沙坑各處上演,春獵的第一場收獲是豐厚的。沙坑邊緣堆疊幾座小山般的沙蟲屍山。


    為了沙蟲肉質的鮮美,現場開始直接半加工。搭建了幾座臨時加工作坊,無論那些沙蟲是否還有生命,都會被擺在案板上,除去無用的部位,其它都會被分類整理收集,封存。等待被運走。


    而那些隻是受到輕傷沙蟲,會被麻醉,裝進籠子裏,會被飼養造血。至此春獵第一場即將落幕。


    而有些意猶未盡的人,已經在作坊邊,就地取材擺上了燒烤架邊燒烤,邊拋灑著各種香料和調味料,準備開場慶功宴。


    沙坑下除了少量還在掃尾的人,還有就是那隻領主沙蟲了。它被機械士兵圍住,不斷發出陣陣哀鳴。但卻沒有人去結束它的生命,隻是用針管在它腹部一點點抽取它的血液。


    “大叔,我們已經贏了,為什麽不殺了它,為什麽要讓它在那裏痛苦的哀鳴呢?”我有些煩亂,它的叫聲讓我很不舒服。很想捂著耳朵,但又怕別人看到我怪異的舉動。


    “它是在唿喚自己的同伴,唿喚迴援,同時告知弱小的同族這裏有危險。”大叔望著臨時營地向遠處不斷拋射出去的智能地雷。“而我們就是希望它能引來更多沙蟲迴援。”


    領主沙蟲的唿喚,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不斷流失的血液,讓它沒有了精力,唿喚的間隔越來越場,聲音也越來越小。


    距離這隻沙蟲的死亡也隻是時間問題,但仍然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去唿喚。蟲口上下起伏,掙紮著嘶吼出可能是它最後的一聲蟲鳴。聲音很輕很短,在著嘈雜的環境中若不仔細聽都聽不見。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它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的,一切早已成定局。我也收迴對它的注視,轉向別處之時。


    遠處傳來一聲模糊迴應,聽的不似那麽真切。而大叔卻一把抱住我,三步並一步,幾步跨到一輛飛懸機車前。也不解釋,一把將車上人拉倒在地。一步跳上車,原地打個半圈,全然不顧別人驚愕不解的眼神,向外飛馳。


    眾人可能還在疑惑我們兩個人怎麽了?下一秒,營地上空響起了刺耳朵的警報聲,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茫然疑惑?


    遠處雷區傳來漸漸清晰的爆炸聲,恰似擊鼓傳花般迅速向沙坑靠近。此時我和大叔已經騎著機車跑出了,臨時營地。


    突然的變故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朝著爆炸方向眺望。我們沒有任何阻礙玩命狂奔,已經到了最早待的沙丘坡下。


    我坐在機車後座向後望去。目之所及,地平線處一個小黑點,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沙坑靠近。隻見它高高躍起,一聲怒吼,激蕩四野,在沙海之中迴蕩。震懾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天空中六架飛梭成箭頭排列,向著黑點迎麵極速衝去。同時通訊器裏傳來倫特議員的聲音:“二號飛艇向目標前行拖住它,地麵所有侍從,近衛帶領各部機械士兵前進,組織兩道防禦線。快,要快。”倫特議員語速很快,聲音現在早已不付往昔的從容,盡顯慌亂:“其他人,快撤,什麽都不要關了,趕緊後撤。”


    營地全亂套了,每個人都莫名的心驚,慌不擇路。有背景的人,這在讓飛梭降落,迅速登上飛艇逃離。而更多的人如沒頭蒼蠅似的擠在一起,半天都沒跑出沙坑範圍。


    天空中的一聲爆炸聲,讓所有人又抬起頭遠遠望去,彌漫四下的火花和碎片之中讓所有都辨認出,來的是何物。


    暗金沙蟲


    在場所有稚嫩少年少女,都將永遠無法忘記眼前的一目,暗金沙蟲,盡展雙翼在飛梭之間來迴跳躍騰挪,飛梭一架接著一架墜落,較遠的一架飛梭飛快向上爬升之際,被暗金沙蟲尾巴的骨標,射中在空中起火爆炸。


    大叔騎著機車已經躍下沙丘,沙丘阻擋住我的視線。仍然可以聽見通訊器裏紛亂的聲音。有無助哭泣、有不可置信、有大聲求助和一直不曾斷絕的爆炸聲。


    攻守易位,前一刻還睥睨一切,傲視萬物,但僅僅在極短的時間醜態盡出,脆弱無比。


    當我們行駛遠離沙坑,越過下一個沙丘,就見無數沙蟲層層疊疊的向沙坑包來,我們趁著包圍圈沒有閉合之時,從中間縫隙穿過包圍圈。不敢想象沙坑裏麵的景象,這麽多沙蟲好似無窮無盡,來不及逃走的人,結局該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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