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邊,蕭瑟而冷清。江風唿嘯著掠過江麵,掀起層層波浪,發出低沉的嗚咽聲。江邊的樹林在風中搖曳,枝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江林獨自一人走在冷風中,他的身影顯得孤獨而落寞。他的心情如同這夜晚的江邊一樣,複雜而沉重。他和慕雲歌鬧了矛盾,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其實真要說兩人有什麽矛盾他也說不清楚,但是最近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他迴憶起與慕雲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時光如今卻成為了他心中的傷痛。


    剛剛到底怎麽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他沒有選擇留下,慕雲歌也沒有挽留他出去。


    心髒又一抽一抽得痛了,江林捂住自己的心口蹲在地上,往日裏覺得美輪美奐的景色現在怎麽看都覺得扭曲煩人。


    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麽他們之間會產生矛盾。他感到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仿佛被什麽東西緊緊地揪住了。


    起身繼續往前走,風越來越冷了。


    似乎是看到了什麽熟悉的景色,江林停下腳步,望著江麵上的波浪,心中思緒萬千。


    他想起了慕雲歌的笑容,想起了她的溫柔和善良。他知道自己深深地愛著她,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


    “到底是什麽矛盾呢。”


    他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他知道,他必須要麵對這個問題,必須要找到解決的辦法。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他不能失去慕雲歌。


    江林的身影在冷風中漸行漸遠,留下的隻有他孤獨的背影和那江邊蕭瑟的景色。


    從一開始慕雲歌沒有坦白身份開始,他們之間注定會有一次劇烈的爭吵,無論江林想怎麽避免都沒有辦法。


    這是身份地位之間的鴻溝。


    最近出現的這兩個男人絕對不是偶然出現的,江林也能猜到,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就是為了接近慕雲歌。


    但是他沒有辦法去阻止,也沒有辦法讓慕雲歌不看那些人。


    真的很無力……那些人一次次找到他,挑釁他,他難道隻能選擇忍受嗎?


    他也有自己的脾氣,但是她不想對著慕雲歌發,隻能自己壓抑住所有內心想法。


    有時候慕雲歌逼問他才會袒露一些心聲,但是終究是沒有大的作用。


    歸根結底這就是身份地位之間的差距帶來的影響。


    江林不願意一次次讓慕雲歌去維護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所以一次次把自己的想法壓在心裏不說。


    但是這樣不僅他不好受,慕雲歌也會受不了的……


    “小哥,今天買糖葫蘆嗎?咦,怎麽就你一個人?你的女朋友呢?”


    大橋邊上很多擺攤的商販,一個寸頭小夥在賣糖葫蘆,之前江林總是來他這裏光顧,所以他記住了江林的樣子。


    但是之前都是小兩口一起來的,怎麽今天就他一個人,看起來還……


    難道是吵架了?


    小夥立馬閉上了嘴巴,他看出來江林情緒不太對,看起來很低落的樣子。


    這大半夜的還在江邊,這小哥不會腦子一衝動做什麽傻事吧?


    “那個,你沒事吧?”


    賣糖葫蘆的小夥試探性地開口詢問,用力攥緊自己的糖葫蘆棒子,骨節都有些發白了。


    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去挽救這個生命的準備了,隻要江林有跳江的動作,他立馬就能把人拉迴來。


    這年頭再怎麽想不開也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啊!


    “要不然我請你吃糖葫蘆吧,今天給你挑選個草莓的怎麽樣?”


    小夥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隻能滿臉糾結地取出來一根草莓糖葫蘆,塞進了江林的手裏,也不管他要不要。


    “不用了,我沒事的。”


    江林愣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把糖葫蘆還了迴去,但是小夥不肯收迴去。


    “給你了還還給我幹嘛,你不吃就丟垃圾桶去,就當是給老顧客的福利了。”


    小夥擺擺手,摟住了江林的肩膀,糖葫蘆也不賣了,就把人拉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坐下。


    他一把把江林摁下去坐著,頗為語重心長地開口勸,


    “小哥,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吵架了,所以才一個人來這裏的?”


    不等江林迴答,他又自顧自地開口,擰眉看著被唿嘯地風吹動的樹葉。


    “今天風還挺大的,最近要降溫了……”


    “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好一個人過來走走。”


    江林聲音有些沙啞,還帶了一些鼻音,似乎是因為風太大,吹得他現在頭有些暈乎乎的。


    “你這身西裝不錯啊,很帥,比你以前帥多了。”


    小夥笑了笑,直接轉移了話題,聽江林這麽說,他肯定是和他女朋友鬧矛盾了,所以才一個人過來吹風。


    既然這樣,小夥也不好去戳人家傷心事,現在轉移注意力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確實帥,大家都說這衣服很襯我。這是……她之前找人給我量身定製的。”


    江林摩挲了幾下衣服袖子,那枚紐扣也是慕雲歌給他準備的。


    出來之後江林才漸漸發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慕雲歌的手筆,這條路哪裏都有慕雲歌的身影。


    想要自己一個人散散心,結果心裏倒是越來越想慕雲歌了,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


    “嚐嚐吧。”


    小夥拆開了糖葫蘆的包裝紙,遞到了江林的麵前,挑眉示意他嚐嚐。


    “之前看你都不怎麽吃,這次好好嚐嚐味道如何,給我點評一番。”


    話說到這種地步,江林也不好再推脫,就著小夥的手咬了一口,


    入口是甜蜜的糖衣,但隨之而來的草莓特有的一股酸味,江林忍不住笑了。


    原來是這個味道嗎?就像是現在他和慕雲歌的關係一樣,開始是甜蜜的,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酸澀。


    怎麽會這樣呢?


    江林想不通,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明明兩人前幾分鍾還在相互依靠,現在關係卻到達了冰點,甚至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


    “怎麽樣,味道還可以吧?我可是賣了很多年糖葫蘆了,這條街隻有我的是最好吃的。”


    小夥比了個大拇指,看起來很驕傲的樣子。


    看到他這樣子,江林忍不住也勾唇,嘴裏滿是草莓的清香,確實味道很不錯。


    “冰糖葫蘆能嚐出什麽區別來嗎,不都是一個味道?”


    聽到這話,小夥立馬炸了,


    “當然有區別!!!那些劣質水果做的不僅味道不好,吃了還讓你拉肚子。”


    “我用的水果都是很貴的!”


    他氣衝衝地分析,隻覺得江林一點都不識貨,居然說所有糖葫蘆都一個味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的糖葫蘆賣這麽貴還有人願意來買。”


    江林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小夥的水果確實用的都是品質好的,這個草莓就比他自己之前路邊買的好吃多了,個頭也大一些。


    “廢話!要不然我早就因為買水果而破產了!”


    二人雖然平日裏沒有多說過話,但是這會兒居然也默契地坐在石墩子上一起吃著糖葫蘆談心。


    “我之前也是高材生,後來工作失意也大半夜跑到河邊去吹冷風。


    你知道嗎,當時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開寶馬,我眼睛都紅了,立馬下定決心我也要開寶馬!”


    小夥拿出了擼燒烤串的駕駛,一腳踏地一腳搭在石墩子上,拉著江林談起了以前的事情。


    “你是哪裏畢業的?高材生?”


    “那你現在開得起寶馬了嗎,要是真的可以那我也來跟你一起賣糖葫蘆了。”


    江林張著耳朵聽,就差沒把頭都貼到小夥嘴邊了,現在賣糖葫蘆都這麽賺錢了嗎?


    “開不起啊,都是騙人的!”


    小夥眼眶一紅,手裏的糖葫蘆簽子都被他給捏斷了,滿臉都是憤憤不平。


    “什麽寶馬,那是他自己家裏有錢買的,糖葫蘆隻是人家無聊做的副業,害得我每天累死累活研究自己為什麽賺不到這麽多錢。”


    賣糖葫蘆根本賺不到這麽多錢,都是騙人的。


    “這樣啊……”


    江林捂著嘴巴,強忍住笑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起來很是同情小夥。


    “沒事挺好的,至少你賣糖葫蘆挺自由的,不需要天天去公司受罪。”


    “那是當然啊,我之前進的狗屁公司,天天加班到淩晨,月底一看工資二千四!”


    “哈哈哈哈……”


    小夥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兩瓶啤酒,遞給了江林一瓶,喝了一大口之後關切地看向了他,


    “那你呢,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麽冷的天吹風也不怕感冒了?”


    “是不是因為你女朋友?”


    江林沉默了,那些啤酒低頭看著地板,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久到小夥都要以為江林不會開口了。


    “我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我們之間突然就有矛盾了,但是我也說不出來矛盾到底是什麽。”


    江林搞不明白,剛剛有些緩解的心情這會兒再次沉悶起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你想聽聽我們的事情嗎?”


    小夥一愣,立馬點頭,


    “行,你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為你排憂解難呢!”


    “好。”


    江林笑了笑,把啤酒瓶放在了地上,緩緩開口,


    “我第一次看到她還是因為我們的龍鳳胎孩子……”


    “後來她說她負債沒辦法獨自撫養孩子,願意和我一起,我當時心裏真的受寵若驚。”


    ……


    他沒有具體說慕雲歌的身份,但是小夥還是聽出來了,感情那個小姑娘是個富婆,隱瞞身份和江林談戀愛,現在是藏不住了?


    小夥不太理解,擰著眉思索,要是他傍上富婆半夜都得笑醒,不過他們是不知道身份的情況下戀愛的,不一樣一些也正常。


    “那你們現在是鬧什麽矛盾了,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小夥撓了撓頭,滿臉不解地看著江林,聽了大半天他也沒聽出來個所以然啊。


    “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影響到她,她似乎是因為我的這種行為才不高興。”


    江林隻能想到是這個原因了,但是他不願意去低頭。


    “就這?”


    “就這啊。”


    “不是,你……?”


    小夥撓頭不解,就這點小事用得著大晚上過來吹冷風,一副要跳河的架勢嗎?


    “我不太懂你們啊,不就是因為一些情緒上的事情嗎,看你這樣我還以為她犯了什麽選擇性的錯誤呢!”


    “情緒上的問題是最好解決的啊,你們互相理解一下不就解決了嗎?


    用得著跑到這裏來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從這裏跳下去嗎?”


    小夥用力拍著江林的背,似乎是被他氣到了,臉都被氣得通紅了。


    “什麽跳河?”


    江林滿臉懵,自己就是過來散散心,怎麽又成了要跳河了?


    “我隻是過來散步,所以你跑過來說這麽大一堆話就是擔心我跳河了?”


    難怪這個平時素不相識的小夥這麽熱情,原來是個擔心他跳河的正義青年啊。


    “對啊,要不然我跑來開導你幹嘛?早知道這裏跳河的人可多著呢,之前就有一個!”


    “要是我真的沒救下你那才是罪過。”


    不過雖然生氣,但是小夥也是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過來尋死的就沒問題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嘍?”


    “不用謝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要去忙了。”


    小夥指了指自己的糖葫蘆攤子,這會兒已經圍了好幾個小朋友了,對著顏色鮮豔的糖葫蘆垂涎欲滴。


    “行,今晚麻煩你了,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就迴家去了。”


    江林笑著揮了揮手,對於這個隻見過幾麵的陌生人心裏充滿了好感,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行,下次繼續來吃我的糖葫蘆啊,給你打折!”


    “好。”


    江林笑了笑揮了揮手起身離開了,手上還拿著半截糖葫蘆,剛開始還覺得味道挺酸的,這會兒嘴裏隻剩甜味了。


    “這糖葫蘆確實不錯,要是他真靠這玩意兒買了寶馬,確實有幾分道理。”


    “賣糖葫蘆,水果都是新鮮上好的——”


    一群小孩子嬉笑著跑過去,圍著糖葫蘆攤子詢問價格,不少都因為聽到價格昂貴之後離開了,小夥也不失落,笑著讓人下次再來。


    估計等他買寶馬還得好多年吧,就他這個賣糖葫蘆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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