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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充電之際,他突發奇想的敲開了吳大叔吳大嬸那間鋪子的大門,好說歹說總算借來一套看起來雖然很山寨,但好歹無論放到哪個朝代都不算太違和的道士行頭來,從帽子到服裝,連竿子上挑著的八卦幡都有,這一上身,整個人怎麽看都像個跑江湖行騙的。等再次迴到三樓,過不了多時,本就沒虧太多電的充電寶就已經先後滿格了。


    一切收拾妥當,隨時可以出發時便瞧見了呆呆傻傻的董胖胖,羅煒歎了口氣,均出了一半泡麵煮了滿滿一大鍋給他,順手掏出一根次品藍白糖擱在旁邊,見他吃得歡快,說道:“等麵吃完了,也把糖吃了吧,要有啥問題,”他指了指崔佼那個房間,“你迴頭去找裏頭那個老家夥。”


    話閉,大踏步的走出了客廳。羅煒都想好了,三國那邊暫時已經交給了呂布,要是有沐知春的消息,他能想辦法代為處理了,所以這迴打算先去其他幾個小世界探探情況,順便部署一番。


    ………………


    其實三國、水滸、紅樓、西遊四個小世界,最麻煩的自然是紅樓和西遊,後者神神怪怪的不說,隨著西遊小分隊的行進,那地圖也是大得不可思議,至於紅樓,則是禮教森嚴,萬一沐知春要是落到哪家的內宅,還真心不是那麽容易找的。


    隻不過水滸小世界裏頭並沒有設立救助站,當他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的時候正身處一處逼仄的夾縫裏,抬頭看看,背後是紅牆灰瓦的院牆,麵前是一間殿宇的後牆根。走出這方空間,眼前豁然開朗,此處應該是一間三進的道觀。看道觀的規模與建築的成色就可以判斷此處的香火極旺,隻不知道為什麽視野之內並不見一個正經香客,卻有三兩一波或是錦衣或是布衣的青壯男子似是無意卻很刻意的瞎溜達,關鍵是這些男子雖是平民打扮,裝束也各有不同,卻個頂個的清秀俊逸、器宇不凡。


    這是什麽情況?型男選秀嗎?


    從犄角旮旯裏鑽出來一人,這些型男便第一時間將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發現隻是個道士,便各自收迴關注,然而在羅煒的感覺上,發現這些人對自己的主意並沒有全部收迴,卻也沒有上前搭話的意思。


    直到從西跨院門洞裏鑽出一名捧著一隻碧盈盈的碩大筆洗的白淨青年來,青年一見羅煒便“哎呀”一聲,頤指氣使的衝著離他最近的一波仨型男道:“你們怎麽辦的事,不是讓把道長們都送去後頭,免得驚了我家先生,怎麽這裏還有一個?”


    看到這位青年,羅煒心裏嗬了一聲,已經猜到怎麽一迴事了,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水滸中沒怎麽提及,實際上的確在後期接替了楊戩掌管宋徽宗內苑的李彥。他都出現在這裏了說明什麽,自然是宋徽宗他老人家假裝掩人耳目的微服私訪到了這裏唄。既然宋徽宗在這邊,說明這間道觀即便不在京城開封裏頭,也離著肯定不會太遠,畢竟宋徽宗他老人家可沒聽說過有康乾二帝那種動不動就南邊北邊瞎跑的興趣愛好。


    仨型男當中主事的衝著李彥帶了幾分討好:“之前先生不是請了孫道長去說話嗎,我等還以為,又是先生請的這位道長呢!”


    別說,羅煒這身行頭,放在現代怎麽看怎麽神棍騙子,可放到這個年代,如此鮮亮幹淨的打扮還真有那麽點不凡來。


    李彥瞪了羅煒一眼:“先生請了什麽人近前敘話我會不知道嗎,還不趕緊把人帶到後頭去。”


    正這時,從李彥剛出來的西跨院門洞裏走出一名一手提一隻水桶的十三四歲的道童來,因為水桶頗重,他走得十分小心,直到發現不遠處站了許多人,這才把頭抬了起來,一看之下同樣“哎呀”一聲:“哪裏來的野道士,都說我們這裏不收人了。”


    李彥趕緊問道:“怎麽,這人不是你們這裏的道長?”


    道童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我們廟裏攏共4名道長,您之前不都見過了嗎,其餘的都是我這般模樣的道童,何況,此人如此年輕,我看,裏頭定有什麽鬼!”


    這下,李彥看羅煒的目光徹底不善了起來,自家事自己清楚,宋徽宗說是微服,實則弄了一院子便裝的護衛又怎麽可能真瞞得住人。甭管這人突然出現抱的是什麽居心,告禦狀也好,刺王殺駕也好,倒黴的終究是他們這些跟著出來伺候的人。


    他這麽想,那些個便衣護衛肯定也是這麽想的,不等李彥開口,最近的仨型男的頭頭就已經嚷嚷開了:“保護陛下,快將此人拿下!”


    殿前廣場頓時亂作一團,那些個便衣紛紛從靴筒裏摸出短刀,三四十人一路小跑著從四麵八方包抄了過來。羅煒嚇了一跳,撒丫子開始逃竄,邊逃邊揮舞著手上的八卦幡開路,別說,所謂的一寸長一寸強是有他道理的,挑著幡兒的那根看著像竹子的東東實際上卻是分量更輕,更為結實的鋁合金,便衣們的短刀因為混亂,出刀的時機又不好把握,因此雖然能在杆子上砍出痕跡,卻也沒法子第一時間搞定這根長家夥。


    羅煒被逼得實在沒法子,眼見著八卦幡千瘡百孔的也快扛不住了,直接把東西一扔,自己則趁機蒙頭衝進了大殿之中。誰料,這麽瞎撞當真是幫自己暫時解了圍了,那些手持兵刃的便衣們目眥欲裂的將大門和窗戶堵了個嚴實,卻沒一個敢越雷池一步。


    羅煒累得直喘粗氣,他這會兒也明白了,古人對神明這種東西到底是敬畏的,哪裏像現代人,甭管真信假信,甭管有沒有做足齋戒沐浴的前期準備,碰上個廟都敢進去拜一拜。眼前這些人犯了殺心還手持兵刃,能圍在門口就已經是極限了,衝到神像麵前那可是萬萬不能的,要真搞出個血濺神像,天譴這種摸不著頭腦的先不說,就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皇帝給淹了。


    能看得出來,這三四十人當中有三個平級的領頭之人,分了三隊,其中一個頭兒就給出主意:“隻在這間大殿裏,我們遣一支小隊進去,就不信拿他不下。”


    另一個頭兒就嗬嗬了:“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就你帶人進去唄。”


    出主意那人頓時慫了:“我的資曆最淺,哪能跟兩位大哥相比。”


    羅煒見這群家夥是真的一時半會兒沒敢往裏頭闖,立馬鬆了口氣,他衝進大殿前就已經注意到了懸掛的匾額,上頭三個大字“五嶽殿”。


    《水滸傳》中有一處出現過兩迴的地名很容易讓人誤會,那就是酸棗門外的嶽廟。一般人一見到嶽廟自然而然會想到嶽飛,問題是水滸發生在北宋、嶽飛則是南宋的,時間是怎麽都對不上的。


    那麽能和嶽廟的這個“嶽”字搭邊的,便是世人皆知的“三山五嶽”中的那個“五嶽”了。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西嶽華山金天願聖大帝、南嶽衡山司天昭聖大帝、北嶽恆山安天玄聖大帝、中嶽嵩山中天崇聖大帝,先不論五嶽中單祭拜一嶽的廟宇的創立年代問題,通常情況下,這類廟宇也會根據就近祭拜的原則建造,不太會發生祭拜泰山的東嶽廟建到西邊華山附近的事情。加上開封屬於京城,想一想如今燕京的社稷壇裏來自東南西北中的五色土,在政治中心建造的嶽廟最有可能的還是將五嶽大帝湊到一塊兒的五嶽廟。


    這個嶽廟第一迴起到的作用便是王進帶著母親逃離高俅迫害的一處跳板,第二迴則是豹子頭林衝得罪高俅的起始點,而第二迴,林衝帶著林娘子去酸棗門外嶽廟上香,最後高衙內把林娘子堵在了五嶽樓,這個五嶽樓的名字恰巧證實了酸棗門外的嶽廟實則就是五嶽廟的這個事實。


    說實在的,甭管道教還是佛教,供奉神仙的大殿還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不過一口氣在主殿當間擺放五尊神像的,他還真是頭一迴見。也就掃了幾眼,羅煒便開始盤算該怎麽見到宋徽宗了。


    上迴到三國,要不是漢靈帝已經掛了,自己恰巧撞到了呂布,不然其實直接找最上頭那個辦事的效果更好。這迴宋徽宗都送到眼前了,甭管後世對他在政治軍事上的評價多低,皇帝就是皇帝,那能量不是三國時呂布這種能比的。


    羅煒在斜挎包裏掏啊掏,竟然從夾層裏摸出了新大陸,頓時有了主意。


    就有那一直盯著他一舉一動的便衣大喊道:“不好,他要掏法寶了!”


    羅煒趕忙雙手舉過頭頂,大聲說:“大家別激動,我沒有惡意的。”


    三名領頭中年紀最大的那個說:“還是派人通知高殿帥派禁軍來救駕吧!”


    羅煒知道,這幫人估計官階不高,目前拿他沒法子也隻是一時的,萬一來個夠分量的命令他們必須動手,哪怕再有顧忌也是不敢違背上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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