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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煒混跡在絡繹不絕的仆婦群中,眼疾手快的專挑方便下手的硬核食物。古今中外的這些個好附庸風雅的有錢人都免不了同樣的臭毛病,吃個東西擺起盤來那叫一個講究,講究起來的先決條件就是一份食物裏頭真正能吃的內容相當有限。


    羅煒都盡可能挑揀帶有幹糧功能的食物了,跑了七八個來迴之後,在不方便太破壞擺盤藝術的情況下,也就混了個半飽。與此同時,對於這場夜宴的情況,他也聽了幾耳朵,原來是這家主人養了幾盆名貴的曇花,預計今夜就會開花,因此才臨時舉辦的這場曇花夜宴,而前來赴約的多是江州城頂流的達官顯貴與名流士紳,再不濟的也是名聲在外的才子佳人。


    為守著曇花一現的過程特地大排宴宴,貴圈真是閑的蛋疼!羅煒心裏吐著槽的解決完體內大量存水的問題之後,順便洗了把臉,把剛才偷吃一種肉餡的油酥小餅殘存在嘴邊的油漬衝洗幹淨,剛從下人的茅房區域退出來,就被一名隻到他肩膀高的,臉兒圓圓,發髻圓圓,眼睛圓圓,反正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哪兒哪兒都是圓圓的中年人撞到了背上。


    這人羅煒先頭就見過了,是負責大廚房事物管理的管事汪通,屬於管理層中實幹派的代表,不然也不會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親自上後頭搬東西,也是因為手裏抱著的這兩隻羅起來的大籮筐遮擋了視線,這才造成了追尾事故,筐裏的柑橘滾落一地。


    羅煒能怎麽辦,雖然理論上應當是造成追尾方的全責,可他不是心虛嗎,幫忙追撿柑橘就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好容易收拾妥當,汪通也不見外的分出一隻筐子交到羅煒手上,讓他幫忙搬運,二人前後腳的往大廚房那邊去。


    下人的茅房自然既遠又偏僻,路上閑來無事,汪通開口道:“你是哪個小管事手底下的,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羅煒聞言步子頓了一下,看看被自己套在胳膊上的口罩,該死,他居然忘記戴口罩了,正驚慌間,沒想到汪通似乎並沒有聽他答案的意思,自顧自繼續開口:“我雖然沒見過你,但你長得很眼熟的樣子,別提醒我,讓我想一想……對了,我這個腦子呀,你和新來的那個賊機靈的小花匠,對了,叫冷寒的小子有七八分像,”說到這裏,他還特地停了步子迴頭,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羅煒,“沒錯,真的很像,那小子之前還提到過,說他二伯家有個孩子也快進府伺候了,就是你吧!”


    羅煒很想問一句:勞資難道是大眾臉?隻是一開口卻變成了:“沒錯,冷寒是我堂弟,我叫冷冽,我堂弟也時常跟我提起汪管事您的!”


    汪通笑罵道:“冷寒那小子估計沒少說我壞話,他就是因為太勤快,哪怕休息的時候也時長在花園裏照管花木,沒少被我支使著幫其他忙,”話閉,繼續邁開步子往前頭去了,邊走還邊叮囑,“伺候飯食的時候可別忘記戴上麵巾,要是被主子和其他管事知道了,少不得要吃掛落的。”


    羅煒“嗯嗯”的接連點頭,也趁機騰出一隻手,趕緊把口罩戴上了。


    把汪通和柑橘送到大廚房的院子裏,羅煒終於鬆了一口氣,也顧不得挑肥揀瘦了,從分裝飲品的仆役手裏隨便接下一壺被“花海”包圍的桂花酒,徑自往前頭去了。


    倒了一圈酒,空壺而歸,沒想到這位無事忙的管事汪通居然還在大廚房這邊,並且正在訓斥七高一矮組合的八名仆役。羅煒盡量貼邊走,減小自己的存在感,卻還是被眼尖的汪通瞧見了,隻見他眼睛一亮手指在羅煒與挨訓仆役八人組中的矮個子之間連點:“你過來替了他的位置。”


    等羅煒站到了八人組當中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他們八個是被分配了八人抬的大菜——烤全羊。需要八人抬的羊得是多大一隻,更主要的是,前頭赴宴的這幫人肯個肘子都恨不得切成十八段,再在上頭雕個花,分成六盤裝著端上桌,一整隻羊一口氣全上壓根不符合他們的審美。


    等被領到大廚房後院見到新鮮出爐的烤全羊,羅煒終於明白了這道菜為什麽要八個人抬了。單論這道菜,有兩個人足夠了,問題是裝這隻羊的定製版容器,長得很像浴缸和雙層肥皂盒的結合體,通體金燦燦的,不知道是真金還是青銅,上層的托盤底下燃著溫柔舔舐盤底的火苗,浴缸周圍浮雕著大叢大叢的牡丹,並鑲嵌著紅紅藍藍綠綠的寶石,整個容器的氛圍晃眼富貴得令人覺得羞恥,襯托得中心的那隻焦黃酥嫩的小羊都顯得可憐巴巴的。


    這玩意兒的分量著實夠嗆,抬到宴會的最顯眼的位置著實吸引了全場的目光。被眾人簇擁著的妙齡少婦被人捧得飄乎乎的,羅煒這才從一眾男男女女的口中得知了仆婦們口口聲聲的“主子”原來還是個縣主,並且這隻裝烤全羊用的,貴死人不償命的,充斥了農家樂審美的“浴缸”居然還是這位縣主的夫君設計來給妻子的驚喜。隻可惜這位天才的縣馬爺奉皇命辦差去了,沒能趕上縣主府頭一迴搞的曇花夜宴。


    老實說,羅煒一開始也為大唐的開放風氣驚呆了,換做現代,男男女女在一起搞個通宵轟趴一點毛病都沒有,可換做古代還能看見男女毫無避忌的歡聚一堂著實挺令人吃驚的。鑒於烤全羊“浴缸”再一次烘托起了氣氛,這位縣主娘娘一高興就打算要搞事情了。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在座的諸位才子佳人雖自詡不敢才比子建,卻也是一代風流人物,今兒個的主角自然是我家的曇花,諸位不妨以曇花為題賦詩一首,不拘於好壞,隻要能當中吟誦出來,本縣主賞他先行取食全羊,烤全羊配上我夫君親釀的烏梅冰酒,連當今都是盛讚過的!”


    眾人轟然叫好,可對這種附庸風雅以及露臉的事情感興趣的基本都是年輕男女,有了一些年紀的官家夫人也就沒湊這份熱鬧,於是羅煒便聽起了幾名在一旁閑磕牙的女人聊起了江州城的八卦來。閑話之所以是閑話,無非就是張家長李家短的那些事情,不過對於了解所在地的情況還是有所幫助的,直到她們提到了江州主官陳大人一家。


    “你們聽說了沒有,陳大人的那位夫人昔日可是號稱長安第二美人的殷小姐。”


    “啊,那陳大人的老泰山豈不是那位殷大人,難怪呢。”


    “難怪什麽?”


    “嗬嗬,我的意思是,難怪她沒來赴宴,咱們縣主娘娘當年可是號稱長安第一美人的,出嫁前要低人一頭,沒想到跑來江州,還要繼續低人一頭。”


    “陳夫人哪裏是沒來赴縣主的宴,陳大人都到任多久了,這位主官夫人可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連設宴幫著夫君籠絡籠絡下屬的道理都不懂,其他夫人設宴請她,她也百般推脫,真是不知所謂。”


    “也不是吧,府衙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陳夫人的身體不好,別說外客了,連他家的下人都少能見到她本尊的,家裏的一應事情都交給了奶嬤嬤和四個大丫鬟負責打理。”


    “聽說陳大人可是寒門狀元,別是其中有什麽貓膩吧!”


    “別胡說,陳大人才來那會兒,我在街上見過他們夫婦二人,一看便知,陳大人極其愛重夫人,隻不過這位夫人看起來確實氣色不佳的樣子。再說,那位殷大人可是極厲害的人物,有他鎮在那裏一日,陳大人也不敢怠慢夫人的。”


    這些夫人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堆,一旁正在自斟自飲的夫人嗤笑出聲:“她哪裏是氣色不佳,陳大人到任滿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也在街上見過陳夫人,分明是身懷有孕的樣子。”


    “真的假的?”


    “韓夫人家學淵源,她說是就一定是了,可這都過了多久了,怎麽一直沒有喜訊傳出呢?”


    韓夫人繼續道:“陳夫人當時已經有兩個來月的身孕了,我還怕她年紀輕沒有發現,特地提醒她小心些,結果她的臉色居然一下子就變了。”


    “不會吧,按照時間算,應該已經生產了才對,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這種事情早早晚晚的說不清楚的。”


    另一個夫人一拍桌子:“我想起來了,幫我梳頭的丫鬟杏兒去年不是放出去嫁人了嗎,她迴來請安的時候提起一件事,說是聽夫家的三叔公的兒媳婦的娘家哥哥的閨女的手帕交的表姐說,李家莊有個教書先生的女兒之前是在衙門上打雜的,這丫頭因為模樣不錯因此心氣還挺高,有幾個衙頭提親都不肯應。結果頭幾個月居然突然辭了衙門裏的活計,緊接著就迴到莊子上很快嫁了個帶著孩子的鰥夫。”


    “重點是,夫妻倆三不五時不知道為什麽就要大吵一架,鄰居們聽得多了,一合計琢磨出一點內幕來,說是主官大人對夫人生下的小少爺很是不滿,與夫人大吵一架,出門會友迴來之後喝了個酩酊大醉,那丫頭見有機會,便上前伺候,大人酒醉時居然說孩子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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