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窩頭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睜眼,才發現被褥與臉全是濕了,一摸一手的水。


    蘇嬋聽見聲音,四處摸索著:“窩頭,你在哪裏?”


    窩頭睡覺不老實,早就翻滾到了床腳的位置,而那頂上,距離坍塌的地方更近,床早就打濕了。


    砰砰、砰……忽然連續的幾聲傳了過來,蘇嬋抬頭一看,發現屋頂那處窟窿有擴大的痕跡。邊緣的塊狀物已經搖搖欲墜了!


    偏偏此時窩頭揉著眼睛坐了起來,摸索著想要下地,她邁步的方向正好朝著窟窿,那東西如果掉下來,極有可能砸到她!


    “別……別過去……”蘇嬋壓低了聲音,既怕嚇到她,又怕顫動了頭頂的瓦片。


    轟隆隆……又是巨大的一聲,天不遂人願,那黑色的塊狀物已經脫離了屋頂,已經落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蘇嬋兩步跨過去,一把撈起愣在原地的孩子!


    她跑是跑到了,可是來不及逃開,眼看著屋頂的瓦片就要落下來了……


    一秒之後,砰的一聲巨響,那幾塊瓦片猛地砸了下來,蘇嬋嚇得閉上了眼睛,死死地把窩頭護在懷裏。


    可是預想的疼痛感沒有到來,她忽然感覺到自己被某隻手臂一攬,然後淩空一躍,唿唿的寒風從耳畔刮過,再次睜開眼睛時,兩人已經被穩穩地放在了幹淨的床鋪上。


    段淩霄一身單薄的裏衣,正站在房門口,身體微微起伏:“沒事了,隻是屋頂壞了。”


    蘇嬋唿了一口氣,跑到門口看了看,那屋頂已經越塌越厲害了,大有把房屋淹沒的趨勢。


    窩頭嚇得想哭,可是扁了扁嘴卻沒有眼淚掉下來,她悄悄抓緊了蘇嬋的衣袖:“娘,我的畫本和書怎麽辦?都是小哥哥給我的。”


    “以後再給你買……”蘇嬋也暗自擔憂,自己的衣服雜物可都在那裏,最重要的是那一木匣子銀子也在。


    段淩霄沒當一迴事,他關上了房門,檢查起了頭頂:“這邊還好,先睡吧,明天我來想辦法。”


    下半夜裏,簡直不知道如何能睡。隔壁的砰砰聲一陣接一陣的,一夜都沒停過,黑漆漆的屋子裏,無數次地晃過了窗外樹木的影子,搖搖曳曳的,如同妖魔鬼怪一樣。


    這麽狹窄的一張木床,寬度最多一米二,本就是一張閑置品,躺了三個人,十分擁擠。


    窩頭不願意睡中間,說是中間的被子漏風,所以固執地爬到了靠牆的那一邊。所以蘇嬋被迫隻能跟段淩霄並臥而睡。


    兩人第一次挨得這麽近,隨便的一伸手、一動腳都能觸碰到對方。鼻尖全是男人身上的氣息,一股類似於竹葉與麝香的曖昧氣味。她既緊張又尷尬,一動也不敢動。


    準確地說,她的真實感受是沉迷於這種氣氛中,可是又害怕自己蠢蠢欲動的雙手,於是蘇嬋悄悄往床邊挪動,一點一點的想要不引起他的注意。


    “你睡那麽遠,能蓋到嗎?”忽然,段淩霄說話了。


    蘇嬋小聲地說:“當然了。”


    段淩霄聲音低沉:“這棉被有多小,我睡了幾天能不知道麽?”


    說完後,他長手一撈,就將床邊的女人拖了過來,將她摟進了懷裏。


    蘇嬋身體一僵,因為她感覺到了男人身體的熾熱感以及那些蓬勃有力的肌肉,而且他真的很高,自己的腳剛剛觸到他小腿的位置,而他的唿吸正好吹拂在了耳畔,癢癢的讓人心熱。


    “那啥,這不太好吧?”蘇嬋小聲地嘀咕著:“要不我睡床尾去。”


    “閉嘴,我困了……”為了製止她亂動,段淩霄的胳膊一下子環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蘇嬋的臉越來越紅,慶幸在這黑暗中,無人發現。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男人同睡一床,並且是在兩人衣著單薄的情況下。


    而偏偏背後抱住自己的這個男人,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當然,這裏指的是模樣與身材了。


    蘇嬋也是一個普通女人呀,外貌如妖孽,身材又這麽完美的男人,自然是喜歡看並且喜歡接觸的。


    所以她一邊臉紅,一邊心中小鹿亂撞,慌慌亂亂地躺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屋外的風雨仍是唿唿而來,將幹涸的土地澆得透透的,如同田嬸所說,一場冬雪下來,土裏的害蟲都能被凍死。而一場春雨下來,新的生命就會蓬勃而發,散發著綠色的生命力。


    屋裏的溫馨與曖昧與屋外的風雨交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段淩霄望著懷裏已然熟睡的女子……隨著輕微的唿吸,她額邊的發絲顫動起來,終於,他忍不住伸出手撩了撩她額邊的發絲。


    手指觸到了麵頰的部位隱隱發熱,而順著脖頸往下,可以看見月光下清晰可見、微微起伏的胸脯。他看著那裏,心髒狂跳起來,如同快要膨脹的身體一樣。


    作為一個在山裏生活數年,許久沒有與女人接觸的正常男人,似乎已經控製不住。他的腦海中幻想出個無數個將人就地正法的場景。


    理智與衝動就像兩隻互相撕扯的小人,在他的腦袋裏撕打起來,就在他們戰勝不了對方,快要崩潰爆炸時,窗外一道黑影悄悄往這邊移來。


    在黑影遠在百米這外,段淩霄就飛速捕捉到了他的氣息,並在黑影無聲無息挪到窗前時,他指間的石頭一彈,黑影啊地一聲痛唿起來:“段兄,你這聽聲辨位的功力似乎更強了一些。”


    武沅文吃痛地蹲下來,揉起了自己的腳踝,剛剛那一下並不致命,可是卻打到了腳筯,讓人小腿發麻,半步也挪動不得。


    在他抬頭的時候,段淩霄已經在了他的麵前,冰冷的麵具上寫著明顯的四個字:冷若寒霜。


    “你來做什麽?”段淩霄看他一眼,武沅文感覺全身都要被凍住了。


    “段、段兄……”武沅文一臉委屈:“今天你是吃了炸藥不成?我可是來報信的!”


    段淩霄皺眉:“什麽信?”


    武沅文壓低了聲音:“數日下雨,怕是信鴿沒飛過來。有人讓我告訴你,那位可能出事了,讓你趕緊迴趟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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