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意卿看看衣袖,看看紀朝眠。


    看看衣袖,再看看紀朝眠。


    紀朝眠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


    紀意卿真就一個崩潰無語。


    抖著被扯得破破爛爛的衣袖。


    就差貼到紀朝眠的臉上了。


    “我就那麽一說!就那麽一說!”


    “九月是那要多管閑事的人麽?”


    “陛下會為一個小小的推官之妹賜婚麽?”


    “大哥,你見天的說我腦子裏都是九月,你自己瞅瞅你像個什麽樣子?”


    紀朝眠還是第一次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剛那不是急了麽?


    這會隨便細想就知道那些話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


    九月是那會去管這種事的人麽?


    不是!


    陛下也不可能因為一個推官之妹又辦案才能就為她賜婚。


    陛下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啊。


    這不……


    這不是剛剛沒想通麽?


    紀朝眠露了個笑。


    紀意卿哼的一聲。


    十分傲嬌的一甩袖子:“希望那姑娘早就成婚了。”


    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接著紀意卿轉身抖著爛袖子就走。


    紀朝眠先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聽紀意卿這話。


    腳一抬,鞋子一取,猛的就朝著紀意卿丟去。


    這倒黴弟弟!


    砰的一聲直接砸到了紀意卿的後腦勺。


    紀朝眠瞪大了一雙眼,他……他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砸中。


    紀意卿捂著腦袋一臉震驚的轉過頭來:“大……大哥。”


    紀朝眠攆攆手指,他準頭竟然這麽好?


    清咳了兩聲:“我說給你縫一下。”


    紀意卿覺得紀朝眠剛剛砸他的時候肯定不是這麽想的。


    “那你不能喊我麽?你用你的臭鞋子丟我!你竟然用你的臭鞋子丟我!”


    “我鞋子不臭!我腳也不臭!”


    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萬一傳出去給旁人聽到了可不好!


    紀意卿傲嬌的就差要蹦躂到紀朝眠的身上去了。


    這已經不是他可親可敬的大哥了。


    “這是重點麽?這是重點麽?重點難道不是你竟然用你的鞋子丟我麽?”


    紀朝眠往前兩步扯著紀意卿的爛袖子往自己院裏去。


    可不能讓這廝再說了。


    自從和九月待久了。


    殺傷力爆表,他可受不了了。


    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現在紀家那麽多仆人繡娘什麽的。


    哪還需要自己縫補衣物?


    甚至哪還會穿縫補的衣物。


    但到底是官服,誰會沒事準備十件八件的?


    朝廷可隻發一件。


    紀朝眠捏著根繡花針,手裏拿著紀意卿的官服。


    紀意卿一身中衣在那瑟瑟發抖。


    偏偏還敢怒不敢言。


    紀朝眠這會的表情有些陰沉。


    他害怕來著。


    但是,你把我官服脫了好歹給我披一件外衫啊?


    紀朝眠三兩下給紀意卿縫好。


    紀意卿吸了吸鼻子連忙接過就往身上套。


    他就是倒黴催的。


    就不該逞一時口舌。


    紀朝眠一邊給他縫衣服,一隻腳還堵在牆上。


    把他堵在角落不說。


    還要和他念叨:“人不可能成婚。”


    是是是,紀意卿真就無語了。


    沒成婚就沒成婚唄。


    等著吧,有的是你求我的時候!!!


    ……


    國宴當日……


    此番多國使臣團來齊齊聚。


    五品官員以下的根本就沒有資格入席。


    是以,紀意卿是以九月夫君的身份出席的。


    也就是駙馬。


    九月第二次穿那重達好十幾斤重的朝服。


    再加上滿頭的珠翠。


    真就覺得累贅。


    頭上叮叮當當的全是各種公主規製的首飾珠寶。


    九月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大型的展台。


    身上每一件東西雍容華貴價值連城。


    全是豐源帝送來的。


    沉甸甸的寵愛啊。


    九月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被壓得縮進了胸腔裏麵。


    紀意卿扶著搖搖晃晃的九月。


    入座落席。


    對麵就是太子的位置。


    九月氣鼓鼓的看著太子。


    為什麽男子的朝服就不會有這麽多的東西?


    不過九月長相本就美豔好看。


    這麽一上妝,真真是傾國傾城都不為過。


    惹得好幾個和九月一起做過事的官員瞧著九月。


    很難將九月和那嗜血甩著長槍殺人的女魔頭聯想起來。


    各國使臣前來進獻。


    各種珍奇物件一件又一件的抬上來。


    倒是誠意十足。


    北蠻使臣團壓軸出場。


    卓牧兄妹四人紛紛用北蠻的禮儀對著上首的豐源帝和皇後行禮。


    九月輕飄飄的一掃。


    底下的卓雅身子輕顫,死死的抿著唇。


    卓雅立刻按住了自己的手腕。


    九月說過今日要看她的誠意。


    至於誠意要怎麽才能夠顯示出來?


    卓雅絞盡腦汁的想了許久。


    觥籌交錯,樂聲迭迭……


    舞姬的舞也跳得美輪美奐。


    有宮女上前添酒。


    豐源帝舉杯,使臣連忙跟著舉杯。


    九月剛把酒杯端至嘴邊。


    還沒飲下去呢。


    先聞到了不該出現的味道。


    九月冷笑了一下。


    這會就體現出了寬大朝服的好處來了。


    紀意卿扭頭就看到九月以袖遮嘴喝酒。


    微微蹙了下眉頭。


    要知道九月喝酒什麽的,何曾這麽的……斯文過?


    不都是端起來直接就喝了?


    卻見九月手腕輕輕翻轉。


    酒水盡數落到了九月的袖子上。


    紀意卿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剛剛添酒的宮女。


    九月捏了捏紀意卿的手:“出去透個氣?”


    紀意卿那日也隻聽鷹一說了一下那周方的計劃。


    如今看來,這給九月斟酒的宮女就是他們的內應了。


    果然。


    九月和紀意卿一起身。


    周方和卓牧就借口有事也尋了個理由離席。


    豐源帝對著暗處看了一眼。


    鷹一立刻跟了上去。


    隨後蔣序南也跟了上去。


    兩人剛到外間。


    就看到九月和紀意卿等在陰影下。


    兩人急忙過去:“公主,駙馬……”


    九月抬手:“先等一會兒。”


    等了兩息。


    遠處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人。


    卓雅頭上覆著紗巾。


    隱在暗處絲毫瞧不出來她。


    看到九月和紀意卿等人也當作是沒有看到。


    倉皇的進了宴席。


    卓雅突然闖進來,然後很快鎮定了下來。


    旁邊的卓濯看了一眼卓雅。


    沒太在意。


    一直在等著卓牧發信號。


    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


    卓雅越發的不安。


    那左顧右盼的樣子生怕旁人瞧不出她有事。


    直接惹得宴上好幾個使臣頻頻看向卓雅。


    尤其是卓牧此刻還不在。


    鷹一對著暗處招了招手。


    立刻就跳下來了好幾個戴著金色雄鷹麵具的人。


    “處理幹淨了麽?”


    鷹三三點頭。


    身後的假山之下,堆疊著好幾具屍體。


    太監宮女的都有,甚至還有三兩個護衛。


    九月手在鼻子前揮了揮。


    “大好的日子,可別擾了遠方來的客人的清淨,拖到城外亂葬崗去。”


    “是。”


    九月其實也很好奇。


    不知道卓雅到底給她準備了什麽驚喜?


    轉頭去看鷹三三。


    微笑著道:“三三啊……”


    鷹三三猛的打了個激靈。


    明明他們的體型身高甚至衣服都一模一樣。


    但九月從來沒有認錯過鷹眼的任何一個人。


    這會一看九月那笑眯眯的樣子。


    鷹三三真就有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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