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桶接一桶的黑乎乎的藥湯被提進學員們的帳子裏。


    眾人今天身心俱疲,但個個都驚懼難當。


    說實話,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沒人睡得著。


    如今瞧見了黑乎乎的藥湯。


    許是暗夜最容易滋生負麵情緒。


    有那情緒要崩潰的:“又又又!這又是什麽?”


    教員手裏拿著個特製的頭大的鐵勺:“一人一勺,嘴過來!”


    這一聽就知道深得九月的真傳。


    連個碗都沒有。


    直接就嘴過來。


    尊嚴都沒有了。


    “我不喝!我死也……咕嚕嚕嚕……”


    教員們今天也遭了一天罪了。


    又累又困的。


    真的是身心俱疲,沒那麽多的功夫了。


    別說學員了,教員們還特意提前訓練了大半個月的。


    壓根沒用,九月想一出是一出。


    他們提前培訓的也沒有這些啊。


    今天看到的全是新的。


    所以護衛比學員們識時務。


    也早就看明白了,進了這特訓營。


    那人人都是九月手裏的小螻蟻。


    沒誰能弄得過九月。


    不喝?


    灌就是了。


    誰有那功夫一個個的又勸又說的?


    來這裏,還當自己是家裏的寶呢?


    這裏隻能有一個寶。


    那就是九月!


    接著,數十個帳子,不管男女。


    就跟流水線作業似的。


    土匪進屋一樣,幾個護衛專門逮人,兩個負責喂。


    那麽多個帳子沒一會兒就喂完了。


    效率快得真和九月一毛一樣。


    而後不過一刻鍾。


    帳子裏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唿嚕聲。


    沈宗笙:……


    誰家的安神藥這麽好使?


    哦,九月家的。


    也隻有九月家的才有這個本事了。


    轉頭看著帳子裏被紮得跟個刺蝟似的幾個學員。


    沈宗笙都不敢相信這幾個是都城裏成天逗貓遛狗。


    風流倜儻的紈絝公子們。


    隻有一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他。


    而後沈宗笙莫名就想起了那日他水汪汪的看著九月的樣子。


    就這眉眼含淚的模樣。


    真會看誰都深情。


    宗笙艱難的移開視線。


    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


    真別這樣看著他,滲人得很。


    於是隻能和九月沒話找話。


    “為什麽要給他們紮針?”


    九月隨手把最後一根針紮完。


    輕描淡寫道:“怕瘋了。”


    沈宗笙一臉驚恐。


    不……


    不至於吧。


    但九月堅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有能忍的當然就有不能忍的。


    有些心裏脆弱的被九月這麽折磨幾天。


    瘋的幾率會大大的增高。


    所以……


    九月要保證誰也不能瘋。


    都得清醒的受她折磨。


    安神藥的效用一樣。


    人隻要睡不好。


    神經就會容易衰弱,患病什麽的幾率就會增高。


    瘋的幾率也是增加。


    所以九月讓教員每日結束後。


    仔細的檢查每一個學員。


    有誰一看就不對勁的。


    送這裏來,給她紮紮針就好了。


    當然了,教員也是一樣的。


    沈宗笙:……


    九月捏著根銀針,突然對著沈宗笙晃了晃:“我覺得你也需要紮一針。”


    沈宗笙:!!!


    移開視線,轉頭,抬腳,邁步……


    沈宗笙一個瘸子真是用盡了瘸子可以用的最快的速度。


    飛叉叉的就往帳子外去了。


    九月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他怎麽可能會瘋?


    好歹在十幾歲就上戰場了。


    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這點小小的折磨都受不住。


    還如何繼承父親的宏願。


    九月嗬了一聲。


    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


    等後麵……


    從教員到學員。


    沒有不需要紮針的。


    ……


    “吃!”


    血淋淋的生肉一盆盆的擺在地上。


    學員們趴在泥地上。


    剛剛被九月那個女魔頭從山上趕下來。


    打了好多獵物。


    九月說要讓他們打牙祭。


    然後一個個的興奮到不行。


    雖然營地吃的東西還不錯。


    但天天就那麽幾樣。


    眾人感覺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一聽可以自己打野味吃。


    真是鉚足了勁兒的打獵。


    堆成山的獵物自行處理,個個急不可耐的放血擰頸……


    也沒誰再像十天前剛進來的時候那樣了。


    誰知道剛放完血。


    還沒洗過,沒烹飪過的肉就這麽一盆盆的放到了他們的麵前。


    九月捏著學員的後頸:“給你們打的牙祭,快吃!”


    說著,也不管生肉有多麽的腥氣。


    九月的手像是鉗子一樣的捏著學員的後頸。


    直接將人按進了盆裏。


    瞬間,生肉和血一股腦的撲到了臉上。


    九月看人不張嘴。


    嘖了一聲,伸手直接抓了一把。


    卡著學員下巴抬手就送進了嘴裏。


    “吃!!!”


    學員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自七八歲後再沒有哭過的大小夥子小姑娘們。


    九月全部一視同仁,沒有刻意偏向任何人。


    短短十多日,一個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真的是見天的哭。


    比死了爹娘哭得還要淒慘。


    手上有血九月還沒有那麽嫌棄。


    一看到那眼淚。


    九月嫌棄的直接甩開人的下巴。


    然後扯著人的衣擺擦手。


    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實在是有夠賞心悅目的。


    當然了,首先你得想象她隻是在擦手。


    而不是擦血。


    “每人一盆,吃不完的進懲戒室。”


    話音一落。


    所有人的動作整齊劃一。


    忍著惡心,手直接抓起盆裏的生肉。


    也不管是不是帶血帶毛,拚命的往嘴裏塞。


    有那被噎到的,旁邊的生血直接就喝下去了。


    誰也不敢落後半步。


    進一次懲戒室,和沒半條命一樣。


    九月熟悉人的每一個穴位,每一塊肌肉紋理,每一根骨頭……


    整一個時辰。


    九月會詳詳細細的告訴你每個穴位配合什麽穴位。


    身體會發生什麽變化?


    每一塊肌肉走向……


    骨頭移位後是什麽感覺?


    進了懲戒室。


    每個人都隻會成為九月生活中的玩偶。


    隻能任由九月擺弄。


    大字形,人字形,一字形……


    這些聽起來很簡單。


    但往往都是身上的骨頭被卸下,穴位被針紮著。


    然後強行被掰成那個樣子。


    你當然不會死。


    擺完了,九月欣賞夠了。


    還會將你完美的複原。


    懲戒室的對麵有一塊銅鏡。


    九月沒事就把那銅鏡拿出來在空地上磨。


    邊磨邊對著你陰惻惻的笑。


    所以磨得透亮的銅鏡,會讓你清楚明了的看到自己成了什麽樣子。


    不死不瘋是九月唯一的底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首輔:我那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娘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泡菜壇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泡菜壇子並收藏首輔:我那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娘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