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不久的兩名青衣侍婢,被連人帶馬,劈死林中,人馬都是五官溢血,看來是被渾厚的武力所毀。


    白衣少女呢?


    一念及此,不禁大感惶惑,他與她素昧平生,萍水一麵,還挨了她一鞭,而他卻對她關心起來,這種心理,實在非常微妙。


    一陣格格怪笑,起自林中不遠。


    他連想都不想便循聲撲去……


    林中——


    四個麵目獰惡的白衣人,正圍住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花容慘淡,發亂釵橫,口角血債猶殷,看來已經過了一番劇戰。


    白衣人之一,陰陰一笑道:“丫頭,你還是說出來吧?”


    白衣少女厲聲道:“說什麽?”


    “嘻嘻,別裝蒜了,當然是那‘秘寶’的下落!”


    “不知道!”


    “仍是這三個字麽?”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另一個白衣人道:“不用多費唇舌了,帶迴宮去吧!”


    原先發話的白衣人“嗯!”了一聲,向白衣少女道:“丫頭,乖乖地隨本使者上路吧!”


    白衣少女咬牙道:“休想!”


    “這可不能由你。”


    話聲中,出手便向白衣少女抓去,這一抓之勢,詭譎得令人咋舌,白衣少女一抖腕,軟鞭如靈蛇般飛出,明是纏向對方手腕,鞭頭卻中途一折,疾奔丹田而去。


    白衣人左掌斜切鞭梢,右手抓出之勢不變。


    白衣少女手腕一震,軟鞭一縮一伸,筆直地戮向對方腦門,嬌軀扭開半尺,堪堪避過對方淩厲至極的一抓。


    白衣人一抓落空,鞭梢已臨腦門,快捷如電,他卻以更快的速度旋了開去,


    就在旋身之際,反劈一掌。


    如山武力,怒卷而出,勢道之強,簡直駭人聽聞,白衣少女被震得踉蹌退了三四步,粉腮一陣煞白。


    另一個白衣人,迎著白衣少女倒退而至的身形,伸手疾抓……


    “住手!”


    暴喝聲中,四白衣人同時一怔,一個麵如冠玉的少年,鬼魅般飄入場中。


    白衣少女一轉臉,四目交投,不禁玉牙暗錯,張天佑卻微笑頷首。


    四白衣人八隻兇芒熠熠的眼睛,齊齊向少年一掃,其中一個彈身上前,陰惻惻地道:“小子,你巴巴地趕來送死麽?”


    張天佑怒意大盛,冷冷地道;“你們四人均擁有人武五重的實力,卻圍攻一個女子?”


    “不錯,小子你還算有見識,不過你既湊上了熱鬧,就別打算活著離開了!”


    “是這樣嗎?”


    “你以為說著玩的……”


    話聲未落,手爪已閃電般抓出,張天佑冷笑一聲,不閃不避,不接不架,白衣人加上三成勁,一下抓中張天佑的左脅……


    “哇!”


    慘號聲中,白衣人連退數步,身軀晃了兩晃,仆地而亡。


    誰也不知白衣人是如何致死的,張天佑根本不曾動手。


    白衣少女滿麵駭然之色。


    另三個白衣人齊齊圍了過來,獰惡的神情,像是三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張天佑麵不改色地道:“你三個不想死的話,趁早滾吧!”


    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白衣人厲聲喝道:“小子,你使的什麽陰毒手法?”


    “實力上的差距!”


    “報上你宗門?”


    “憑你們還不配!”


    另一白衣人怒哼一聲,揮掌猛劈,張天佑微一側身,這驚人的一掌,不偏不倚地擊在張天佑手臂上,“砰!”然一聲,張天佑身形被震得一晃。


    “哇!”


    慘號再傳,那出手的白衣人,仰麵栽了下去,氣絕身亡。


    這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不出手而能致人於死?


    年長的白衣人突地驚怖萬分地栗唿道:“你……你……是‘地武境高手’?”


    “不錯!”


    另一白衣人不期然地直往後退,兩人互望了一眼,片言不發,各抓起一具同伴的屍體,如飛而逝。


    白衣少女粉腮鐵青,切齒道:“原來閣下是‘地武境強者’……”


    “不敢!”


    “閣下準備怎麽樣?”


    “姑娘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問你自己吧。”


    “在下實在是誠心要與姑娘交友!”


    “男女授受不親,交友兩字從何說起?”


    “修武之人何必拘世俗之見!”


    “強大的地武境強者‘’用不著來這一套,你的目的是‘秘寶’,對嗎?”


    “秘寶’?在下是剛才方聽到這個名詞,還不知其中究竟哩!”


    白衣少女冷笑了一聲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告訴你,你無論用什麽手段,也休想如願!”


    張天佑發急道:“姑娘,在下再說一遍,的確沒有這種存心!”


    “如此請便吧。”


    “姑娘如何稱唿?”


    “我不會告訴你。”


    “姑娘何拒人於千裏之外?”


    “我不慣與豺狼為伍。”


    張天佑麵色一變,目中驟現怒意,但,那怒意隻一現便告消失。


    “姑娘認為在下是豺狼?”


    “依閣下殺人的手法,豺狼二字尚不足以形容!”


    張天佑不由氣結,冷冷地道:“在下不殺人,姑娘已成了刀下魂了。”


    白衣少女一怔神,道:“如此說來,是閣下救了我?”


    “適逢其會,在下無施恩布惠!”


    “我領你這份情,如何?”


    “大可不必!”


    “然則閣下的真正意圖是什麽?”


    張天佑使麵微赧,道:“在下想認識姑娘,如此而已!”


    “就這麽簡單?”


    “是的。”


    “要認識我的目的又何在呢?”


    張天佑雖說自小剛毅直爽,但要他當麵說出一見鍾情之類的話來,卻又羞於啟齒,期期地答不上話來。


    白衣少女傲然道:“閣下不說,我可要告辭了。援手之情,我會記下的!”


    說完,真的轉身離開……


    他本想截住她,但心念一轉,又打消了這念頭,癡癡地望著她的背影從視線中消逝,他覺得很可笑,自己無端端地放棄了寧家聯姻,違背家族及母親之命,卻找來一場沒趣。


    但白衣少女那宜嗔宜喜的麵容,卻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腦海。


    人,有一種天性上的弱點,失去的,是最完美的,得不到的,是最珍貴的。


    張天佑不禁脫口自語道:“有一天我會得到你!”


    突地——


    一個嬌媚的聲音接口道:“想不到公子,竟是個多情種子!”


    “誰?”


    “小女子,這廂有禮!”


    扣人心弦的媚語聲中,一個十七、八歲的豔妝女子,現身出來。隻見她眉眼帶笑,


    桃腮泛春,妖燒多姿,全身從上到下,充滿了誘惑,而且同樣具備地武級實力。


    張天佑心中大大一震,道:“你到底是誰’?”


    妖豔女子扭腰擺臀,胸前乳浪起伏,娉娉婷婷移了兩步,燕語鶯聲地道:


    “我是誰很重要嗎?”


    張天佑冷漠地道:“有何見教?”


    妖豔女子格格一陣媚笑道:“多情自古空遺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


    “兄弟……”


    “誰是你兄弟?”


    “喲!別兇兇霸霸的好不好,我今年十七、八歲,叫你一聲兄弟不為過吧?”


    “你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另有要事!”


    “要事?”


    “噢!”


    “什麽要事?”


    “你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你是真的愛上了那妮子,還是為了‘秘寶’?”


    “張天佑心頭一動,他的確不知道“秘寶”是一迴什麽事,剛才哪四個白衣人,二死二逃,也是為了“秘寶”,莫不成所謂的“秘寶”是件修武奇珍?


    當下淡淡地道:“你先說說愛她怎樣?為了‘秘寶’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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