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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大成國毅王府在多事之秋之前竟然是多了一個多事之夏,對於坊間的百姓確實有了一個看熱鬧的心,但是對於權勢人家來算卻是喜憂參半。


    喜得是終於有人要和這個高高在上的異姓王族掰掰手腕,憂的是,那座龐然大物都有人去動,那別的家族豈不是更是小菜一碟?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再加上禮部尚書李家的事情,最近更是人心惶惶,這些個活了幾十年或者百年的家族最近也都收起尾巴做人,約束著府中小輩。


    當然這些事情,遠遠不會讓繁鬧的京城變的寂靜,反正都是吃瓜的,天塌下來都有個子高的頂著,隻要沒有真正涉及到自己生死的問題,他們才不會放棄這幾年難遇的賺錢機會。


    今日的早朝,除了那些個不開眼的官員外,其它官員不論派係,都一一向陛下稟奏,嚴查刺客暗殺毅王府七小姐之事。


    這也難怪,這天下除了當今聖上,誰還有這麽大的手筆,敢在京城殺人,還敢豢養那麽多武林高手。


    如今的沆瀣一氣,隻是為了避免以後的唇亡齒寒。


    現在的朝堂中,本就是在幾代君王的耕耘下,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和諧,若是此時將毅王府拔掉,那以後的日子實在是不敢想象。


    四年前的事情,文武百官皆讚揚聖上的高瞻遠矚,將外部勢力重新歸入皇家掌控,但是如今這一步卻是有些快了。


    皇上平和的望著這些為毅王府仗義執言的老狐狸和小狐狸笑了笑,說道:“既然諸位大臣都如此說了,朕再不表態,可就愧對諸位大臣,對我大成的一番心血了。”


    “如今的京兆尹是哪位愛卿啊?”


    皇上掃視了一下朝堂,卻是沒有一個大臣起身應答,有些怒意說道:“京兆尹何在?”


    隻是見到從前邊一個老態龍鍾的大臣晃晃悠悠艱難的站了起來對著皇帝施了一禮,說道:“這京兆尹乃是年前考核答了滿分的子陽府的縣官曹豔兵。”


    這位老者是先帝的托孤大臣,乃是三朝元老的邵廣,忠實的保皇派,所以一直被留在了官員考核與升遷的吏部。


    皇上想了想,說道:“那這位曹愛卿現在在何處啊?”


    朝堂之上開始有大臣交頭接耳討論起這位曹豔兵,但是聲音大了,卻是沒有人一人出來為皇上解惑。


    皇上陛下向著一旁的太監輕聲問道:“這位曹愛卿可是請了病假?”


    “奴才沒有接到這位曹豔兵大人遞過來的請假折子。”


    皇帝陛下態度極好的深唿吸了一口氣,對著朝堂中的諸位大臣說道:“既然京兆尹不在,那麽此事明日再議,諸為意下如何。”


    下邊的大臣們停止了喧鬧,麵麵相覷,隻能是齊聲迴答:“臣遵旨!”


    皇帝陛下有何身邊的太監遞了一個眼色,太監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這位大太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皇帝陛下為何不對曹豔兵沒有上朝一事發怒,反而還是笑吟吟的為他接過,心思敏捷的大太監自然要先揣摩聖意,然後為君分憂了。


    散朝之後,這位皇帝陛下讓吏部老尚書邵廣到明德殿與皇帝陛下共用早膳。


    在到寢宮換衣服的路上,皇帝陛下對著自己的心腹太監問道:“你可是在疑惑朕為什麽沒有遷怒與那個曹豔兵?”


    “皇上高瞻遠矚,自然是有皇上的打算,奴才不敢多言。”


    “這可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


    老太監訕訕笑道:“隻是奴才愚笨,沒有猜到聖上的意思,這下子沒有辦法為君分憂了,是奴才該死。”


    皇帝像是很滿意老太監的答案,點了點頭說道:“那位曹豔兵你可是記得?”


    老太監眉毛緊湊,心中思索著這號人物,為難道:“奴才...”


    皇帝陛下也沒有為難他說道:“這也難怪,想當年你和我也是遠遠的瞧了他一眼,那時候朕還是個皇子而已。”


    等候在明德殿的老尚書坐在了皇帝陛下特意賜下的矮凳之上,仰望著皇上,說道:“皇上,這曹豔兵...”


    “沒有請假。”


    “那臣這就去法辦了他!”


    老尚書就要起身,向著外邊走去,皇上著急的說道:“尚書稍安勿躁,快快落座,今天禦膳房煮了一些稀罕玩意兒,尚書就先陪朕吃些吃食,再論其他。”


    皇上看著老尚書坐在矮小的凳子有些不舒服,轉而說道:“為老尚書準備毛墊一張。”


    “邵尚書,你我君臣二人有幾時沒有如此談過話了?”


    邵廣向著皇帝施禮道:“微臣知罪,竟是忘記了和皇帝陛下幾時不見,愧對皇恩啊。”


    皇上搖了搖頭,做了手勢,讓兩旁的太監將尚書扶起。


    “尚書此言差矣,這些瑣事卻是不值一提罷了。”


    皇帝陛下長舒一口氣,怕折騰到這位年過七旬的老人,於是到吃完早膳之前,都沒有再提什麽君臣客套的話語。


    等到宮女太監們將東西撤走,皇帝陛下才問道:“邵尚書可是知道為什麽我會讓這位曹豔兵接替京兆尹這一官職?”


    老尚書想了想說道:“莫不是這個少年老曾在早些年得罪過聖上?”


    “邵尚書何出此言?”


    “這京兆府尹是什麽衙門,想必聖上比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更加懂得其中道理。”


    皇上大笑道:“邵尚書依舊如同以前一樣,很是風趣嘛。”


    老尚書一臉的認真對著皇帝說道:“老臣可沒有和聖上開玩笑。”


    “這位曹豔兵,老先生感覺如何。”


    “肱股之臣!”然後邵廣一臉的歎息,“可惜啊,少年春風得意,沒有搞懂官場規則,何況他還是永文郡人士。”


    “老先生,對那位曹豔兵感官甚好啊。”


    “那是自然,老臣再怎麽說也是負責我們達成官員調度多年之久的,什麽官能用,什麽官不能用,老臣還是知道的呀。”


    皇上微微一歎說道:“也正是如此,朕才敢將這麽重要的職位交由老先生來做。”


    邵廣又是跪倒在地,對著皇帝陛下施了一禮,說道:“臣惶恐!”


    這次皇上沒有讓外人將老尚書扶起,而是自己親力親為,“邵尚書對我們大成的付出,朕豈是不知。”


    “老臣鬥膽向皇上奏請一事。”


    “老先生但說無妨!”


    “現在不宜動張家啊!”


    皇上又是歎息一笑道:“老先生也是認為是我動的手?”


    邵廣默不作聲,就是站在那裏,等待著皇上的再次說話。


    皇上說道:“罷了罷了,邵尚書,你知道朕此次讓你前來所謂何事?”


    邵廣思緒片刻,沉聲說道:“皇上是想讓我去敲打敲打?”


    “知我者,邵尚書也,好了,退下吧。”


    “臣,告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邵廣的背影,皇上說道:“這個世界咋沒有人理解我呢?”


    說完,看了看身邊的老太監,氣道:“竟然連你也不信!行了行了,都退下去吧,朕看到你們就煩。”


    “喏。”


    老太監貼心的為皇帝關上門,心中想到,“如今的天子真是喜怒不形於色,越來越看不透了。”


    至於我們的曹豔兵曹大人去了哪裏?大臣們有人猜測請假的,有人猜測徹夜辦案未迴的,也有人猜測是被聖上委以重任的,眾說風雲,讓下朝的官員們有了些許談資。


    這個問題的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曹豔兵曹大人既沒有生病也沒有行什麽公事,隻是單純的喝酒不省人事。


    崔永福看了看外邊的太陽,又開始來迴踱步一臉的憂愁,這下可好,事情先不論做成沒做成,就要招來殺生之禍。


    這可是罔顧朝綱的死罪,崔永福指著打著哈欠的曹豔兵氣道:“你,你,你!”


    三個你過後,崔永福坐在了曹豔兵的身邊,說道:“昨天說了你不要去吃酒,你偏要去,你看現在報應來了吧?這下可好,我們案子還沒有查,你就要丟掉了項上人頭。”


    今天的曹豔兵沒了往日的那種仙風道骨謫仙氣質,或許是酒還沒有醒,也或者是心知闖了大禍,整個人萎靡不振。


    曹豔兵風輕雲淡的勸慰道:“沒事兒,事情都發生了,最多也就是殺人不過頭點地。”


    崔永福又是撓頭,又是抓耳,又是撓頭,最後雙手放在了曹豔兵的肩上,很是認真的望著曹豔兵。


    曹豔兵被好友這麽一搖,一時竟然愣住,望著好友那雙堅定的眼眸問道;“幹嘛?”


    “我有一計,思前想後,就是這條,最為恰當!”


    “什麽?”


    “你現在趕緊收拾行囊,有多遠跑多遠!”


    曹豔兵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好的見解,沒有想到卻是如此的不堪。”


    崔永福狠狠的搖著好友的身體,說道:“不堪?我這是在救你的命啊!雖然會背上一個罪人的身份,但是最起碼免去一死啊!若是你逃...”


    曹豔兵抬起手將好友的嘴堵上,環顧四周,說道:“你這是當局者迷!若是我真的今日出事,這日上三杆,還能沒有人來抓我!”


    崔永福驚聲說道:“是啊!”


    “行了,我要去換上官服去了,混日子也要有個儀式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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