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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失勢的張既對著戴江吹胡子瞪眼,指著戴江破口大罵,本就牙口不好的老人家怒到口水橫飛,等到老家夥罵道氣力消了,才肯鬆口,讓戴江退下去。


    戴江和顏悅色的退出門外,然後瘋狂的跑向了自己的院子,心中謾罵那個老東西,體力真是好,要是牙口有身體一半的好的話,現在戴江的臉上也不用滿是汙穢。


    以至於現在戴江都不敢用鼻子唿吸,怕那種惡心的臭味直入腦海。


    戴江還沒有到自己的院子,就忍不住將衣服脫了下來,在臉上隨意的擦了擦,滿臉的晦氣。


    遇到了自己的屬下直接將那件問道就惡心的外衣丟了過去,“趕緊去給我打點水,我要洗澡。”


    那個下人點著頭,拿著衣服說道:“戴哥,這衣服?”


    “丟了吧。”


    如今的戴江,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家夥,水漲船高,情隨事遷,現在已經是張家的一個小管事,怎麽還會在乎這點得失。


    將手指放在鼻尖,聞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嘴中啐道:“該死。”


    一個小女孩拎著一柄細劍,在一處府門前坐著,女孩兒眯眼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不在乎他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隨著看戲的人越聚越多,什麽不知羞,什麽不知恥之類的汙染穢語,如同崩潰的堤壩一般向著小女孩而來。


    小女孩兒老氣橫秋的歎了一口氣,那一眼卻是看破紅塵,滿是對世間人的無奈,隻見她緩緩起身,拍了拍身後的大門,“咚,咚咚。咚,咚咚。”


    院子裏沒有迴複,小女孩兒不顧禮儀,直接“咚咚”的拍的毫無章法。


    圍觀的人搖頭罵道:“你這小娃,怎如此無禮,用著報喪的牆門方式。”


    小女孩兒停止了敲門,轉而看了看人群中圍觀的人笑了笑。


    “你說的很對。”


    然後這小女孩兒又開始砸門,隨後嗤笑道:“原來是個縮頭烏龜。”


    小女孩兒走下台階,看了看府上的匾額,將手中的佩劍轉提為握,直接“嗖”的一下將劍丟了出去,直接刺在了那塊寫著“李府”二字的牌匾。


    小女孩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雙手,不理會那些圍觀人的說教。


    小女孩不拘小節的啐了一口,正好落在了那左邊一座白玉獅子的口中,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如同剛才的事情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這群看戲的人也就是人多才敢在嘴中說說而已,若是想要讓他們當中的人站出來做些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才是絕無可能。


    看戲的人趕緊給這位囂張跋扈的小姑娘讓出一條道路,這才有人問到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站在這裏看戲的人怎麽知道,最早來到這裏的人,也隻是看到小姑娘在門口說了幾句,本姑娘隻是為李蘇去勢?還是去什麽地方的話語。


    李家可是在京中權勢如日中天的家族,如今小姑娘的如此羞辱下,竟然沒有人出來說什麽,可真是奇怪。


    李家可是為數不多住在東城與西城交集處的大家,即是有東城的華貴,門前卻也有著西城平民流動的繁華。


    小姑娘走了很遠,李府中才有人從府門中探出頭,然後有個人向著小姑娘方向,鬼鬼祟祟了摸了過去。


    這些看戲的人見到府中有人出來,那還敢繼續停留,一下子全都散了去,李府不敢惹那個小姑娘,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可是能夠任意揉捏。


    那個先前派出去的那個下人迴來後,李府中的人才出來將掛在府門上匾額的細劍取了下來,然後誠惶誠恐的將那柄劍用細布包了起來,沒有半點不敬。


    此時的李府早已經亂做一團,一個肥胖婦人“啪啪”的打著那個坐在座椅上的中年儒生,大罵著:“窩囊廢。”


    堂中央的一個老人狠狠的拄著拐杖,木質地板上被撞擊的發出“碰碰”的蒙聲,又見到沒有阻止到那婦人,忽然眼一白昏迷了過去。


    那肥胖婦人不理會已經暈倒的老者,依舊是罵著中年男子,說著“不敢找那人的晦氣,偏偏”


    李家的老管家慌忙的為老人掐人中,下人們著急的請大夫,整個李家亂做一團。


    就在別人都在慌亂的時候,正在堂中的一個年輕人正跪在那裏,打著哈欠,旁事像是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這位便是李家的公子,李蘇。


    李蘇雙眼迷離,麵色蒼白,可唯獨兩個黑眼圈明顯異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李蘇嘖了嘖嘴,滿是沒有睡好的樣子,向著那個婦人說了一句:“娘,還有沒有事情了?沒有我就迴去了。”


    見到那肥胖婦人沒有答話,李蘇又向著那中年人說道:“爹,孩兒先走了。”


    李蘇說完起身就走,全然不理會這些人。


    那中年儒生心中擔心著剛才昏倒的老父,但是又不敢離開婦人半步。誰能想到曾經那個王爺膝下的女兒,如今悍度不減,可這身材早已經走了樣。


    這婦人又“啪”的一下將自己肥厚的大手,甩在了他的臉上,“你個窩囊廢,現在老爹都昏迷了,還不敢說個不字,老娘我當初怎麽就看中了你這個廢物。”


    中年人就是現在名義上的家主,當今的禮部尚書李自安。


    李自安認命似的低下了頭,緊握住手,婦人見到中年人又是如此,用手狠狠的戳著她的腦袋,“你...你...”


    婦人終是忍不住大聲哭泣,她迴過王府,求過自己的父親,讓她救一下自己的兒子,隻是老王爺如今早已經有些癡呆,已經認不出曾經寵愛的女兒。


    聽到那句“你是誰”,婦人淚如雨下,現在老王爺全憑皇上恩澤,才能維係性命,此刻老王爺都朝不保夕,更何況讓他保自己的外孫。


    聽到李家的那個老頭子,想要拿自己的寶貴兒子李蘇,送出去平息惠南王的怒意,她便從後院跑了過來。


    當初,李家要她動用自己父親的關係給李家鋪路,她許了。


    再然後,李家要她不要做個妒婦,要勸夫納妾,她還是許了。


    到現在,李家要她唯一命脈的李蘇,她再也忍不了了。


    想到此處,婦人向著身後看去,再也不理那個中年男子,“我的蘇呢,我的蘇呢?蘇,你在哪?你可不要嚇為娘啊!”


    隻是院中的下人都在忙著就老家主,婦人看到了曾經自己允許納進院子的婆娘,此刻跪倒在老家主的身邊,為老人順著氣,還有她的兒子,在一旁貼心的為老者拍著後背。


    婦人一把拉住斷水的丫鬟,“見到過大少爺沒有?”


    丫鬟被婦人抓住一個沒抓穩,將裝滿水的盆子打翻在地,想都沒有想,連忙跪倒在地說道:“迴大夫人話,我們沒有見到大少爺。”


    聽到“大夫人”和“大少爺”,婦人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豪豬,直接一腳踢在了那丫鬟的肚子上。


    “沒用的狗東西,要你們有何用!”


    那位妾,說道:“姐姐,如今老祖昏倒,你就不要再鬧下去了。”


    “區區的一個小妾,也敢和我頂嘴,還有不要叫我姐姐,叫我婦人。”


    婦人更是生氣,作勢就要過去抽打那個妾室,卻是被李家的二少爺擋在了她的麵前,說道:“不許你欺負我娘。”


    不說還好,說了婦人直接給了小孩最喜歡吃的巴掌,“啪!”


    那個中年儒生,看到婦人打了自己的小兒子,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衝了過來,用更加重的力氣,給婦人還以顏色。


    肥胖的婦人竟是被這中年儒生抽倒在地,摸著滾燙發疼的臉蛋,說道:“李自在!你竟然打我!”


    那個老人已經在老管家的緊急按住中人下,逐漸醒了過來,看著婦人想要起身和李自在顫抖,顫巍巍的說道:“將大夫人攔住,關到後邊的屋子!”


    等到老人說完這句話,下邊的下人再無疑慮,他們早就看不慣這個悍婦,左一把右一把的將她叉了起來,向著後院押去。


    可惜婦人是個女子,若是男子憑著這一身的肥肉定能將幾個下人直接撞倒在地,起身再來個五百迴合。


    那個小妾抱著自己兒子,溫柔的揉著兒子剛才被打的臉頰,哭泣到:“父親,這件事都怪我,我不該說話的。”


    老人長舒著氣說道:“寧魚,這件事怎能怪到你頭上,都是我們李家太軟弱,苦了你們娘兩了。”


    老人說完,大抵是因為說話太長的原因,開始咳個不停。


    那張家的二少爺,脫開自己娘親的懷抱,蹲在老人的身邊,默不作聲,隻是輕輕的拍著老人的後背。


    老人很是欣慰的看了一眼小孩,然後釋然的說道:“自在啊,今天一事,說明了我當初的眼光沒有錯啊,若不是我勸說那悍婦讓你早點納妾,我們李家就要敗在那母子二人身上了。”


    “父親,蘇兒,隻是一時糊塗。”


    老人氣息又紊亂起來說道:“住口,不要再提那個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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