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不就是他嘛。


    通過“史記”中一個“史”字,便知道這是部史書。


    而是是關於他的曆史。


    懷著七分期待三分忐忑心情,嬴政翻開下一頁。


    “秦始皇帝者,秦莊襄王子也。莊襄王為質子……”


    逐字逐句看下去。


    十三歲繼位秦王,為始皇元年,二年、三年……每一年發生的大事皆有記錄。


    始皇八年,嫪毐受封長信侯,賜封山陽。九年,嫪毐作亂,生擒嫪毐判處車裂。


    十年,罷免呂不韋;十二年,呂不韋死。


    十七年至二十六年,先後滅韓、趙、魏、楚、燕、齊六國,華夏遂歸於一統。


    直至現在的始皇二十九年。


    “始皇東遊,至陽武博浪沙中,為盜所掠……”


    寥寥數語,概括了嬴政在博浪沙遭遇襲擊。


    “都對上了。”


    嬴政喃喃自語,盯著這一頁內容久久無法迴神。


    這一頁之前是曆史,這一頁之後便是未來。


    翻到下一頁。


    未來展現在他麵前。


    前兩年相安無事,直到始皇三十二年,方士盧生出海尋仙,帶迴一部圖書。


    上書“亡秦者胡也”。


    於是嬴政命蒙恬北擊匈奴,並在北方修築長城。


    接著南征百越……


    一頁頁翻過去,嬴政終於看到自己的結局。


    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


    此時書隻翻了一半。


    看到自己死了,嬴政心中難以平靜,重重合上書本。


    突然釣竿一彎。


    劉循立刻提起釣竿,“嘣”的一聲魚線崩斷。


    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循從屁股後麵摸出炸藥,點燃引線丟進雲海。


    “轟——”


    隻聽一聲巨響。


    劇烈的爆炸掀起滔天巨浪,魚下餃子一般落下。


    劉循接了一桶魚,心念一動,雲海恢複原狀。


    就地升起燒烤架。


    桶裏的魚排隊開膛破肚,再把自己洗香香,跳上燒烤架,烤熟一麵自動翻麵。


    撒上秘製調味料,劉循拿起一串烤魚咬了一口,味道不錯,遞了一串給嬴政。


    “多謝。”


    嬴政接過烤魚,沒有一點胃口。


    劉循吃著烤魚,瞥了嬴政一眼,“怎麽不看了?”


    嬴政語氣低沉:


    “朕隻剩八年壽命,還是突然暴斃,扶蘇太過仁慈,眾皇子中也沒人能擔大任。


    六國餘孽未除,民心未定,北邊有胡虜,朝堂諸卿難以製衡,可以說內憂外患。


    無須往下看,朕已知結局。


    恐怕……要亂了。”


    最後一個字出口,嬴政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劉循指出嬴政問題:


    “你太過貪心,想把二代、三代人的事全做了,”


    嬴政不認為貪心有問題。


    “朕的確貪心,什麽都想要,但事實證明貪心沒錯,朕想要的東西全部得到了。”


    “但你死了。”


    “因為貪心,朕一統天下。”


    “但你死了。”


    “朕南征百越……”


    “但你死了。”


    劉循一邊吃魚,一邊補刀,專捅嬴政心窩子。


    嬴政拳頭微微一硬。


    “無論你生前多麽強大,死後便成空,大秦也會因為你突然暴斃,迅速土崩瓦解。”


    劉循還在輸出。


    嬴政聽出話外音。


    “仙人想告訴朕,唯有長生不老才能延續大秦嗎?”


    “這樣說太絕對,即便你能長生不老,百姓遲早也會不堪重負,最終揭竿而起。”


    劉循道出殘酷事實,丟掉吃剩的魚骨頭,吃第二條烤魚。


    純天然,無公害,沒有養殖痕跡的魚就是鮮。


    “鮮”字由魚和羊組成,不是沒有理由的。


    劉循悠閑吃魚加吃瓜,嬴政這邊渾身難受。


    滿腦子都是朕的大秦亡了!


    似是想到什麽,嬴政翻開《秦始皇本紀》。


    翻到最後一頁。


    看到有關“揭竿而起”記載,篇幅有限,隻有幾十個字,講述戍卒陳涉在荊地叛亂。


    之後不出嬴政所料,六國餘孽舉起反旗反秦。


    “廢物!”


    嬴政咬牙怒罵,“啪”的一聲重重合上書本。


    “朕以為扶蘇隻是被儒家教壞,沒想到教傻了。


    有蒙恬、王離等將,大秦鐵蹄所到之處,些許六國餘孽彈指可滅。”


    劉循斜了嬴政一眼,“誰說秦二世是扶蘇?”


    嬴政一愣,“不是嗎?”


    劉循撇嘴,“看書也不看全了,往前麵翻兩頁。”


    嬴政照著做。


    翻到倒數第三頁。


    一眼看到“太子胡亥襲位,為二世皇帝”字句。


    “胡亥!”


    嬴政眼神浮現冷意。


    看到自己死後屍體發臭,用鮑魚掩蓋臭味。


    又看到李斯與趙高密謀,矯詔賜死扶蘇、蒙恬。


    嬴政憤怒歸憤怒,但頭腦十分清醒,將線索連成線,大秦滅亡的脈絡漸漸清晰。


    殘苛政策令百姓不堪重負,於是有人揭竿而起,百姓雲集響應,反抗大秦暴政。


    壞就壞在他們成功了。


    六國餘孽反應過來,原來大秦沒想象中那麽強。


    二世皇帝無能,奸臣當道,外有匈奴威脅,內憂外患之下,大秦想不亡都難。


    “朕錯了。”


    嬴政唏噓道:“朕一直認為最大威脅是六國餘孽,這沒錯,錯在忽略了百姓的力量。


    誰能想到,朕的大秦亡在一群農民手中。”


    劉循略表遺憾,“可惜你沒抽到《陳涉世家》,否則就能看到那句流傳千古的話。”


    “什麽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嬴政聞言輕笑一聲,“仙人,難道不是嗎?”


    “你開心就好。”劉循懶得反駁,埋頭吃魚。


    嬴政笑容漸漸淡了。


    沒有的比他更清楚這八個字意義,足以動搖國本。


    望著專心吃魚,沒有一點高高在上架勢的仙人,嬴政握緊了手中《秦始皇本紀》。


    上麵說得是否是真的,他會親自去驗證。


    在此之前,還有件事。


    “仙人,朕消耗一萬帝王氣運,再開一個盲盒。”


    “稍等。”


    劉循打了一個響指。


    命運天平投影再次出現。


    從嬴政眉心抽出一團和氏璧形狀紫氣,丟到天平左邊。


    天平向左側傾斜。


    一個金色盲盒落入嬴政手中。


    嬴政捧著金色盲盒,解開捆住盲盒的彩帶。


    盲盒中溢出紅光。


    紅光包裹著一個圓滾滾物體。


    “這是……紅棗?”


    嬴政一時間不敢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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