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個觀眾,有話和你們和太祖說。”


    劉循沒有繼續和於謙交流,邊吃橘子邊看戲。


    朱元璋接過話茬:


    “咱也沒空和你們閑聊,王振必須死,於謙,你即刻前往軍中,把王振抓迴來。”


    抓王振於謙當然願意,問題是王振待在軍中,還有朱祁鎮護著,根本抓不迴來。


    於謙把困難說給朱元璋聽。


    朱元璋吩咐孫太後:


    “你寫一道懿旨,讓朱祁鎮和王振滾迴來,要是還不成,咱親自去砍了他們。”


    聽朱元璋說得嚇人,孫太後忙不迭寫懿旨。


    懿旨蓋上太後寶印,交給於謙到軍中宣旨。


    ……


    於謙從京師出發。


    沿著大軍行軍痕跡,一路馬不停蹄趕路。


    先是看到大量士兵屍體。


    後來對方打探,得知朱祁鎮和王振暈厥操作。


    二十萬大軍,連長城都沒出去,在家門口亂逛。


    “怪不得說此戰必敗。”


    於謙心中憋著一股氣,追上大軍的心情更加迫切。


    根據最新情報,王振帶著軍隊正往蔚州撤退。


    於謙估計要兩天才能追上。


    事實出乎預料。


    隻用了一天時間不到,於謙碰上撤退的軍隊。


    “蔚州在南邊,他們怎麽跑東邊來了?”


    於謙有些看不懂了。


    從沒聽過曆史上有哪支軍隊撤退走迴頭路。


    於謙帶著疑惑靠近。


    然後聽到爭吵聲。


    “挪出幾千輛車子,去蔚州把我的財物運過來。”


    “車子運送糧草軍械都不夠,實在挪不出來。”


    “那就把糧草器械扔掉。”


    “不可能!王振,你不要太過分。”


    “陛下讓我執掌軍隊,樊忠,你要抗命嗎?”


    爭吵聲越來越大。


    於謙聽得一清二楚,不由怒從心起。


    翻身下馬快步走過去。


    “於大人。”


    樊忠看到於謙抱拳行禮。


    王振斜眼看著於謙,“於侍郎不在京師待命,擅離職守跑來這裏,好大的膽子。”


    於謙橫眉冷對,“我膽子大不大暫且不說,你膽子真不小,竟敢挪用軍器謀私。”


    “這件事陛下已經同意。”


    王振鼻孔朝天,一副有恃無恐的囂張樣子。


    於謙高舉何太後懿旨喊道:


    “王振貪贓枉法,奉太後懿旨,抓捕王振迴京問罪。”


    “不可能,你在說謊!”


    王振尖叫著去抓懿旨。


    於謙一腳踹飛王振,彈了彈官袍上麵灰塵。


    “樊將軍,拿下他。”


    樊忠早就看不慣王振,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其他將領見狀,也過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王振被打得哭爹喊娘。


    “舒坦。”


    這是於謙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心情愉悅。


    接著於謙求見朱祁鎮,宣讀懿旨後半部分內容。


    內容表明,孫太後重病時日無多,臨死前想見朱祁鎮。


    孫太後清楚朱祁鎮性格,強迫他迴去適得其反,所以假裝生病,把朱祁鎮騙迴去。


    大臣們巴不得朱祁鎮趕緊走,拚命煽風點火。


    一頂“孝道”大帽子,就把朱祁鎮壓得死死的。


    “王伴伴呢?”


    朱祁鎮想找王振商量。


    於謙謊稱王振聽到太後病重,比朱祁鎮還急,已經趕迴京師。


    朱祁鎮信以為真。


    在他印象中,王伴伴就是這麽有孝心的人。


    軍隊指揮權交到於謙、鄺埜等人手中,軍隊選擇一條安全線路,井然有序撤退。


    一路上,朱祁鎮念念不忘王振。


    殊不知,王振其實就在幾百米外的囚車裏。


    九月初。


    大軍撤迴京師。


    朱祁鎮看到何太後安然無恙,知道自己被騙了。


    但已經身不由己。


    大臣們抬著他去見朱元璋。


    “朕要見王伴伴,什麽狗屁太祖顯靈,朕不信!”


    一路拉拉扯扯,朱祁鎮氣急敗壞大聲叫囂著。


    “跪下!”


    朱元璋一聲怒喝。


    此刻,從朱元璋身上,朱祁鎮仿佛看到了老爹、爺爺、太爺爺,甚至祖爺爺身影。


    膝蓋一軟下意識跪了。


    等反應過來想起身,噌的一聲,劍架在了脖子上。


    錢皇後哭著求情:“陛下還小,請太祖手下留情。”


    朱元璋恨鐵不成鋼:


    “他是老朱家的種嗎?咱怎麽有這種廢物子孫?”


    一旁抹眼淚的孫太後愣住了。


    大臣們偷偷豎起耳朵。


    他們來這看個熱鬧,難道還能聽到宮闈秘聞?


    “待會再收拾你。”


    朱元璋丟下朱祁鎮,“帶王振過來。”


    錦衣衛拖著王振進來。


    “好大膽子,誰敢毆打王伴伴!”


    朱祁鎮怒了,誓要為王振主持公道。


    朱元璋冷哼,“閉嘴。”


    “你誰啊,老頭……”


    “陛下,您少說兩句。”


    錢皇後捂住朱祁鎮嘴巴,怕他說出大逆不道的話。


    朱元璋看向王振,淡淡道:


    “咱立下規矩,立過鐵牌‘內官不得幹預政事’,小小的閹人,哪來的膽子破壞規矩?”


    於謙迴答:“王振把您立在宮門外的鐵牌砸了。”


    “賤人!”


    朱元璋一劍斬下,削掉王振一隻耳朵。


    “這樣殺掉你太便宜了,拖到午門外五牛分屍,通知所有官員、太監觀看,於謙監刑。”


    “遵命!”


    於謙拱手領命。


    冷冷看了一眼王振,一揮手,“帶走。”


    錦衣衛拖著王振離開。


    “王伴伴……”


    朱祁鎮掙脫錢皇後的手,急得跳腳,“不準殺王伴伴,不然朕不做這個皇帝了。”


    旁邊看戲的劉循挑眉。


    嘔吼,雙喜臨門。


    ……


    另一邊。


    王振被推到午門外。


    文武百官、太監全部到場觀看行刑。


    “王振,貪贓枉法,結黨營私,草菅人命,罪行罄竹難書,判處五牛分屍。”


    於謙念完判決書,往空中一拋。


    “行刑!”


    隨著判決書落地,五頭牛在驅趕下慢慢動起來。


    套住王振四肢及脖子的繩索收緊。


    王振骨頭響起“咯吱”聲。


    聽得人頭皮發麻。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到太廟中。


    “放開朕,王伴伴有什麽罪?憑什麽殺他。”


    朱祁鎮被錢皇後死死抱住,一時間掙脫不開。


    “啪——”


    朱元璋一巴掌抽過去。


    “老東西,你想死嗎?”朱祁鎮氣鼓鼓瞪著朱元璋。


    “陛下,求您閉嘴吧。”


    錢皇後快急瘋了。


    孫太後更是兩眼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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