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循看向牆上帝王像。


    朱棣後麵是明仁宗朱高熾、明宣宗朱瞻基。


    老朱家基因很強大,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朱元璋也在看。


    祖宗看子孫遺像,感覺有些別扭。


    看了一會兒,朱元璋目光飄向太廟外,想出去看看,又擔心有忌諱,小心問道:


    “仙人,咱可以出去嗎?”


    “稍等,我看下任務。”


    劉循看了一眼任務。


    【任務:阻止土木堡之變發生,保全於謙。】


    把任務內容告訴朱元璋。


    這個時代對朱元璋來說是陌生的,他配合著點頭,“咱聽仙人安排,下命令吧。”


    “簡單,”劉循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做你最擅長的事。”


    朱元璋疑惑,“啥事?”


    劉循停在太廟門口,淡淡吐出兩個字:“殺人。”


    朱元璋嘴角露出獰笑,“咱確實擅長殺人。”


    這時,外麵響起腳步聲。


    太常寺卿又跑了迴來。


    經常出入太廟,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帝王像。


    “像,太像了。”


    太常寺卿輕聲念叨,越看越覺得朱元璋像“朱元璋”。


    聲音有些顫抖:“您……您真是太祖皇帝嗎?”


    朱元璋瞪著他反問:“你什麽身份敢質疑朕?”


    久居皇位養成的氣勢,遠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臣是太常寺卿。”


    麵對朱元璋質問,太常寺卿下意識俯首稱臣。


    朱元璋不耐煩皺眉,“太常寺卿是吧,讓朱祁鎮滾過來。”


    “陛下不在京師。”


    “去哪了?”


    “禦駕親征瓦剌。”


    朱元璋一聽急了。


    根據劉循透露的未來,朱祁鎮就是禦駕親征時,葬送大明五十萬軍隊,成了叫門天子。


    “糟糕,來晚了!”


    朱元璋懊惱地直拍大腿。


    劉循開口:“現在什麽時間?”


    太常寺卿迴答:“正統十四年八月初三。”


    “應該來得及,”劉循交代太常寺卿,“通知六部高級官員,在京諸王,太後、皇後,立刻到太廟拜見太祖皇帝。”


    “這……這位是?!”


    太常寺卿向朱元璋投去問詢目光。


    朱元璋沒好氣道:“愣著幹什麽,照仙人說的做,如有貽誤,咱砍你的腦袋。”


    “遵命。”


    太常寺卿領命匆匆離去。


    ……


    第一站,六部。


    太常寺卿跑遍六部,宣揚太祖顯靈召見群臣。


    跑到兵部時,於謙正為大軍後勤供應焦頭爛額。


    乍一聽太祖顯靈,本就心情不好的於謙,暴脾氣上來,指著太常寺卿鼻子大罵:


    “值此國難之際,你在此妖言惑眾,是何居心?”


    “信不信由你。”太常寺卿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而太祖顯靈的消息,已經在六部傳開。


    “我的天呐,太祖詐屍了。”


    “聽說還有仙人陪同,難道太祖皇帝成仙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去太廟看看。”


    “同去。”


    ……


    聽著同僚們議論紛紛,於謙皺眉越皺越深。


    “或許這是一次機會!”


    似是下定決心,於謙匆忙趕迴家中。


    第二站,在京諸王。


    在京的成年王爺,隻有朱祁鈺一人。


    “太祖活了?”


    朱祁鈺一臉驚恐表情。


    太常寺卿極力解釋:“太祖從帝王像裏走出來,當時清掃太廟的太監可以作證。”


    朱祁鈺不敢遲疑,招唿妻子兒子趕緊入宮。


    第三站,後宮。


    太常寺卿進不去後宮。


    但當時目擊者還有清掃太廟的太監們。


    太監們逃迴後宮,添油加醋傳播太祖顯靈。


    一傳十,十傳百。


    事情越傳越邪乎。


    “聽說了嗎?太祖顯靈了。”


    “不對吧,我聽說太祖突然詐屍,太廟都塌了。”


    “你們在說什麽,不是太祖帶陰兵打迴來了嗎?”


    ……


    謠言傳到孫太後、錢皇後等人耳中。


    兩位後宮之主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直奔太廟。


    時近中午,正是飯點。


    劉循和朱元璋坐在台階上,端著果盤吃水果。


    果盤是太廟裏的供品。


    按照朱元璋的話說,吃自己的東西怎麽了?


    “有人來了。”


    劉循剝開香蕉咬了一口,抬頭看著前方來人。


    “接下來交給咱,仙人坐著看戲就行。”


    朱元璋吃完蘋果丟掉蘋果核,拍拍屁股站起來。


    劉循樂得清閑。


    吃供品的功夫,他把土木堡之變詳細經過告訴朱元璋。


    屍山血海殺出來的皇帝,處理國家大事絕對比劉循擅長,劉循就不班門弄斧了。


    朱元璋想做的事很簡單,正如劉循所言——殺人!


    “嘶——”


    最先趕到的官員們看到朱元璋那張臉,忍不住抽氣。


    尤其是老臣,他們看過朱棣老年狀態,和眼前這位不能說一樣,隻能說太像了。


    朱高熾都沒眼前這位像朱棣。


    “汝究竟是誰?為何與太宗皇帝如此相像?”


    一個官員不信邪,大聲喝問朱元璋身份。


    “噗。”


    劉循吃香蕉吃笑了。


    朱元璋氣得大罵:“自古以來隻有子像父,哪有父像子,混賬東西,瞎了你的狗眼!”


    該官員想罵迴去。


    朱元璋一個眼神瞪過來。


    嚇得該官員渾身冰涼,屁都不敢放一個。


    “臣拜見太祖皇帝。”


    突然,有官員跪下行大禮。


    有這名官員帶頭,其他官員陸陸續續跪地行禮。


    太廟外頃刻跪倒一地。


    有人小聲問帶頭的官員:“你怎麽確定他是太祖爺?”


    官員哭喪著臉迴答:“我沒辦法證明他是太祖爺,但我也沒辦法證明他是假的。”


    “有道理。”


    跪地行禮的官員,大部分都抱著這種想法。


    等朱祁鈺帶著家人趕到,看到跪了一地的官員,以及長得非常像爺爺的“朱元璋”。


    來不及多想,拉著妻子和兒子跪下叩拜。


    “不肖子孫朱祁鈺,拜見太祖爺。”


    “你就是朱祁鈺?”


    朱元璋上下打量朱祁鈺,評價道:“氣宇軒昂,有人君之相,不錯,一邊站著去。”


    “是。”


    得到稱讚,朱祁鈺麵露喜色,聽話站到一邊。


    然後看到了劉循。


    大家都跪著,連朱元璋都站著,隻有劉循坐著。


    而且旁若無人吃香蕉。


    一根香蕉吃完,劉循剝開一個橘子,注意到朱祁鈺目光,淡淡一笑,“你也想吃?”


    說著掰開橘子遞了一半過去。


    “不了,您慢慢吃。”朱祁鈺搖了搖頭,客氣拒絕。


    孫太後、錢皇後晚到一步。


    看到大臣們都跪了,似乎已經承認朱元璋身份。


    雖然內心不情願,隻能捏著鼻子跪下請安。


    朱元璋懶得看孫太後,隻看吩咐錢皇後:“你是個苦命人,也到一邊站著。”


    考慮到孫太後沒起來,錢皇後輕輕搖頭拒絕。


    至此,朝中大小官員,以及後宮嬪妃盡數跪在太廟外。


    “於謙呢?”


    突然有官員發現少了人。


    說於謙,於謙到。


    於謙滿頭大汗跑過來。


    邊跑邊喊:“兵部左侍郎於謙,有事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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