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成表示十分滿意:“看好了。”


    說罷,他擺開架勢,開始出招。


    羅天成的一招一式都十分靈活,而且在力量上比方瑤有絕對的優勢,所以羅天成的這套拳腳看得方瑤眼花繚亂,好像一條出海的遊龍,靈活又有氣勢,方瑤不得不睜大眼睛,否則根本跟不上羅天成的招式。


    慢慢的,方瑤也開始跟著羅天成比劃了起來,隻是羅天成動作太快,方瑤隻能學了一個大概,最後方瑤開始慢慢能跟上的時候,羅天成這一套拳腳也已經結束。


    方瑤愣了一下,手腳還保持著模仿羅天成的動作。


    羅天成問她:“看明白了嗎?”


    方瑤搖頭:“沒看明白。”


    “這不是一時半會能學會的,這裏施展不開,我們找個地方再練習。”


    方瑤點點頭,跟著羅天成來到了城門口,麵對高高的城牆,羅天成提起輕功,飛身而起,一下子躍到了城牆上麵,方瑤也飛身而上,和羅天成並排。


    羅天成有些驚奇地看了方瑤一眼:“輕功倒是不錯。”


    方瑤道:“那是,不是我吹,雖然別的我比不上你,但要是論輕功,就算兩個羅天成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羅天成笑了笑:“可惜輕功隻能用來逃命,不是什麽進攻的好招數。”


    方瑤道:“能保命就行了,更何況招數沒有好壞之分,隻看人怎麽用了。”


    城牆外麵是一大片原野,羅天成看中這地方視野開闊,施展得開,才帶著方瑤來到這裏。


    兩個人從城牆上飛躍而下,穩穩當當落在草地上,月光從天上落下來,方瑤衝著羅天成抱了抱拳:“請多賜教。”


    “客氣。”


    羅天成話音剛落,方瑤已經飛身打了過來。


    羅天成迅速接招,用的正好是剛才那套招式,看樣子羅天成是準備用實戰來傳授方瑤,自然是沒有保留,一招一式都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很快方瑤就已經力不從心,被羅天成一拳打中了左肩之後,方瑤一個趔趄猛地後退了兩步。


    “還打嗎?”


    “打。”


    方瑤咬咬牙,再次衝了過去。


    由於之前已經看見羅天成演示過一次,所以方瑤知道一些招數,無奈自己還不是太熟悉,所以即便知道招數也無法一時之間就掌握破解之法,之後不斷挨揍,再上,挨揍,再上……如此重複了無數次之後,天光已經漸漸破曉,方瑤也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所幸終於熟知了一些路數,也漸漸能過上幾招了。


    羅天成收了招式,抬頭看了一眼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時候不早了,該迴去了。”


    “嗯。”方瑤也點點頭,這一晚上雖然勞累,但是竟然沒有困倦的感覺,隻有學了新招式之後的興奮,連帶著迴去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隻是沒想到,她剛迴去就碰見了陳捕頭。


    陳捕頭正站在她家門口,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方瑤有些奇怪:“陳捕頭,你在這裏幹嘛呢?”


    陳捕頭正猶豫要不要敲門,沒想到方瑤卻從後麵出現了,他有些驚訝地問:“方姑娘,你怎麽在外麵?”


    方瑤道:“睡不著,出去切磋一下武藝。”


    陳捕頭這才注意到,原來方瑤身邊還有一個羅天成,他客氣地衝著羅天成抱了抱拳:“原來方公子也在。”


    羅天成也抱了抱拳算是迴應。


    方瑤問陳捕頭:“出什麽事了嗎?”


    陳捕頭歎了口氣:“當然是出事了,方姑娘,這事真是……唉,這一家人真是太亂了。”


    方瑤聽見他這麽說,心裏已經有了一些預感,她問:“怎麽了,是劉掌櫃家的事嗎?”


    “對呀。”陳捕頭臉色有些不好:“咱們昨晚已經將秦氏捉拿了起來,沒想到這一大早,劉掌櫃就帶著秦掌櫃來到了縣衙門,秦掌櫃中毒還沒好利索,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讓我們把妹妹還給她,還說這事就是想福子幹的,跟她妹妹沒關係,可是這件事已經抓現行了,就連秦氏自己都承認了,現在秦掌櫃還賴在衙門裏不走,還說要是不把妹妹還給她,她就死在那裏。”


    方瑤聽完,嘴角抽搐了兩下,不明白為什麽女人一不開心就要去死,多不吉利,原本還以為福子一家人無理取鬧,現在看來秦掌櫃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件事縣太爺知道了嗎?”


    “知道了。”


    人一大早上就在縣衙門鬧,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縣太爺的意思是,當時的物證是咱們倆取的,還得咱們一起去公堂上作證,縣太爺已經在衙門裏等著了。”


    “那是自然。”好歹她現在也是衙門裏的捕快,作證也是理所應當的。


    “咱們現在就去吧。”方瑤也沒耽誤,直接跟陳捕頭走了,臨走的時候羅天成突然說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方瑤有些驚訝,不過想想這兩天羅天成的表現,還是讓他跟上了。


    幾個人很快來到了縣衙門,遠遠的方瑤就聽見一陣哭聲,夾雜著咳嗽聲,一聽就是秦掌櫃。


    方瑤一進去那就看見慕念寒穿著官服,坐在公堂上麵,劉掌櫃和秦掌櫃跪在下麵,秦掌櫃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好好穿,隻一個勁地哭,劉掌櫃在旁邊扶著她,臉色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陳捕頭帶著方瑤走了進去,站在慕念寒旁邊,陳捕頭對慕念寒抱了抱拳:“大人,方姑娘到了。”


    慕念寒對著方瑤笑了笑,又看見方瑤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定睛打量了一下,瞬間嚇了一跳。


    這人……好醜!


    羅天成也沒躲著,大大方方跟慕念寒抱了抱拳:“參見大人,草民姓方,是方姑娘的同鄉。”


    “哦……”慕念寒瞥了方瑤一眼,心中暗道,還好隻是同鄉,不是別的什麽。


    人已經到齊了,慕念寒便對著下麵的人問:“劉一手,你之前說下毒的人就是秦氏,已經抓了個正著,可是現在為什麽又說下毒的人是福子,可有證據?”


    劉掌櫃臉上都是為難:“大人,秦氏可是賤內的親妹妹,怎麽會下手害人呢,肯定有什麽誤會。”


    “證據呢?”


    慕念寒是一個非常公正的人,沒有證據是不會相信的,自然也不會聽信劉掌櫃的一麵之詞。


    “這個……”劉掌櫃卻遲疑了,支支吾吾了一會之後,突然用手指向了方瑤:“當時是方姑娘發現秦氏的,但是方姑娘會武功,一定是方姑娘脅迫了秦氏,秦氏才不得不承認的。”


    方瑤:“……”


    甩來甩去,黑鍋還是甩迴到了自己的頭上。


    方瑤覺得真是倒黴催的。


    “劉掌櫃,你要是有意見,昨天晚上為什麽不說,今天又帶著秦掌櫃來公堂上鬧,你當這公堂是你自己家嗎?”


    方瑤也生氣,這一家人反複無常,幫了他們還反咬一口,真是費力不討好。


    這個時候秦掌櫃說話了:“方姑娘,昨天沒有弄清楚是我們的不對,我的妹妹絕對不可能害我,求求你,求求縣太爺,把我妹妹還給我吧。”


    秦掌櫃跟方瑤說完話,又對著慕念寒磕頭,磕得一點是不含糊,把原本就淩亂的麵容弄得更亂了,整個人顯得瘋瘋癲癲的。


    陳捕頭道:“大人,這件事情不太可能弄錯,要說是誤會,秦氏為什麽深更半夜沒人的時候去藏那個碗,肯定有問題。”


    “那就把秦氏叫出來,審問再說。”


    “是。”陳捕頭答應了,叫上兩個人去牢房裏提人,秦掌櫃跪在地上迴頭不甘心地望著幾個人,那樣子恨不得一起跟過去。


    很快陳捕頭就帶著秦氏過來了,秦氏被關了一晚上頭發也淩亂了,身上的衣服也弄髒了,隻是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秦掌櫃一看見自家妹妹就激動了起來:“妹妹,妹妹你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她伸手去抓秦氏的衣服,可是對方卻好像並不領情,直接把她的手打開,挑了一個離她較遠的地方跪下。


    慕念寒見人到了,一拍驚堂木:“中毒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現在你們三個都在這裏,你們當麵對質清楚。”


    劉掌櫃剛要說話,秦掌櫃突然迴頭看了一眼:“不對啊大人,還有一個人沒有過來呢?”


    “還有一個人……”慕念寒遲疑了一下,陳捕頭在旁邊補充道:“是福子。”


    “福子……那都一起帶上來。”


    “是。”陳捕頭說著,又趕緊去把福子帶了過來。


    福子可沒有秦氏那樣好的待遇了,她過來的時候秦掌櫃連個正眼都沒給她,福子卻偏偏跪在劉掌櫃旁邊,惹得秦掌櫃又隔空瞪了她一眼。


    慕念寒又問:“福子,中毒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福子看見問話的是慕念寒,膽子也大了一些,倒是沒有像昨天那樣哭哭唧唧的。


    “大人明察,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姐姐中毒的時候根本不在她鋪子裏,根本就沒辦法下手呀。”


    “大人,您別聽他瞎說。”慕念寒還沒說什麽,秦掌櫃第一個反駁了。


    “進過我鋪子的統共就那麽幾個人,難道我的丈夫和妹妹會害我嗎?隻有她這個外人有可能害我,這次是我命大撿迴了一條命,要是發現得再晚一些,或者說她放得再多一些,我可就沒有命在這裏申冤了,請大人為我做主,一定要嚴懲兇手,否則我以後的日子也過不安生了呀。秦氏說完就開始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


    旁邊的劉掌櫃,居然也跟著一起磕頭,隻有秦氏還像一塊木頭一樣,坐在旁邊,對自己姐姐這種行為好像完全看不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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