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卻一口咬定:“就是她……”她看著陳捕頭和方瑤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個家除了她不會有別人害我,也從來不會有人進入我的後院。”


    福子哭得更厲害了,看見秦掌櫃不相信她,隻好哭著向劉掌櫃求助:“夫君,我整天跟你在一起,你替我做主,我真的沒有害姐姐呀。”


    這一聲“夫君”叫得劉掌櫃十分別扭,但是福子確實整天跟他在一起,就算他告訴福子不用每天跟著,福子也不聽,好像一貼狗皮膏藥似的。


    他看了一眼秦掌櫃,小心翼翼地說:“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福子確實是……”


    “呸!不要臉!”劉掌櫃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秦掌櫃啐了一口,她看著劉掌櫃和福子,臉上都是厭惡,覺得多看他們一眼都嫌髒。


    尤其是福子叫夫君的時候,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福子可是管劉掌櫃叫姐夫的。


    她也不願意聽兩個人解釋,隻是跟方瑤說:“方姑娘,我相信你做事公道,這件事我聽你的,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我都相信。”


    她說得肯定,方瑤卻不好隨意下定論,況且為什麽秦掌櫃隻跟她求助,陳捕頭那麽大一個捕頭在旁邊站著,秦掌櫃卻好像完全沒看見一樣。


    “我知道了。”方瑤口頭上答應下來,迴頭看了陳捕頭一眼:“要不先把福子帶迴去?”


    “可以。”


    不管怎麽說耗子藥都是福子買的,先帶迴去問問總是沒錯。


    兩個人達成了共識,方瑤便跟著地上的福子說:“跟我們走吧!”


    福子眼淚還沒停,抽抽搭搭地看了方瑤一眼,一臉的楚楚可憐,可是知道福子前科的方瑤才不吃她這一套,而是冷眼看著福子,等著她自己站起來。


    至於劉掌櫃,因為他還要留在這裏繼續照顧秦掌櫃,所以沒有被帶走。


    陳捕頭和方瑤離開的時候還能聽見劉掌櫃在房間裏殷殷切切地關心,不過秦掌櫃似乎並不領情。


    想想他們兩個之前鬧得那樣僵,現在是患難見真情了嗎?


    福子自從離開房間之後就一言不發,也不哭了,隻顧著低著頭走路,方瑤還真是有些摸不透福子這個人,之前對她那樣熱情,剛才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現在又什麽都不說了,方瑤都有些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福子。


    這件事畢竟關係到人命,陳捕頭把福子送進牢房,準備去找縣太爺。


    被關進去的時候,福子迴頭惡狠狠地瞪了方瑤一眼。


    方瑤莫名其妙,自己貌似沒惹過她,不過就福子這個性格,屬於人不犯我我也犯人的,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


    陳捕頭找來了慕念寒,說明了情況,慕念寒也皺了皺眉,問:“可有取物證?”


    陳捕頭低下頭:“沒有,我怕打草驚蛇,就沒取證。”


    畢竟現在隻是懷疑,並不能確定動手的真的是福子,如果現在就大張旗鼓地調查,如果兇手另有其人,一定會讓他產生防備。


    “晚上我和方姑娘再去一趟。”


    “嗯。”慕念寒點頭表示讚同,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晚上了,現在就去,暗地裏看著點,第一次下手沒成,說不定會有第二次。”


    “是!”


    於是陳捕頭又帶著方瑤去而複返了。


    這一次兩個人沒有驚動秦掌櫃,而是悄悄進了院子裏,一是為了保護秦掌櫃,二也是順便找些證據。


    他們走的這一段時間秦掌櫃似乎和劉掌櫃吵起來了,裏麵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劉掌櫃軟著聲音道歉,裏麵聽起來亂得很。


    方瑤不禁感歎:“之前劉掌櫃吵著鬧著要娶小的,兩個人都已經打起來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劉掌櫃反而對秦掌櫃好起來了。”


    陳捕頭道:“當初兩個人的感情也還是不錯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後麵就突然開始分開了,還時不時地吵架,之前我們勸架已經勸累了,到底是夫妻,還有感情,事關人命的事兒,劉掌櫃也不會鐵石心腸。”


    對呀,事關人命,就算一個人再壞也不會看著自己的結發妻子去死。


    吵架的聲音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裏麵才慢慢安靜下來,方瑤猜測可能是秦掌櫃吵累了睡著了,劉掌櫃從屋子裏麵出來,方瑤和陳捕頭趕緊往後躲了躲,隻見劉掌櫃走到院子裏,手裏拿著一個盆,他把盆放在地上,走到牆根下的一口井旁邊,開始往上打水。


    方瑤定睛一看,那盆子裏裝的,正好是之前秦掌櫃穿的那件衣服。


    劉掌櫃打上水來,倒在盆子裏,就地一蹲,開始賣力地搓洗起來,居然是在給秦掌櫃洗衣服,這還真是少見。


    現在當家的男人隻要不是沒媳婦的,誰會自己洗衣服,哪怕媳婦生孩子坐月子,那髒衣服也不會自己動手的。


    “這劉掌櫃對秦掌櫃還真不錯,要不是有了之前的事,我都覺得是秦掌櫃不知好歹了。”方瑤感歎道。


    “別被表麵騙了。”陳捕頭提醒她:“知人知麵不知心。”


    由於劉掌櫃一直在院子裏忙活,方瑤和陳捕頭沒什麽機會動手,隻好在暗地裏等著,等來等去,卻等到有一個人來敲門。


    那時候劉掌櫃正在打掃院子,聽見敲門聲把掃帚往旁邊一扔,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外麵站著的居然是李元的夫人秦氏。


    “妹妹,你怎麽來了?”劉掌櫃有些驚訝。


    “我來看看姐姐。”秦氏聲音很低,方瑤和陳捕頭還是聽見了,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奇怪。


    之前秦掌櫃給她出頭的時候,她就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還以為她們姐妹有什麽深仇大恨呢,沒想到這個時候秦氏會來探望。


    “到底是姐妹。”陳捕頭再次感歎:“血濃於水呀……”


    “我看不一定。”方瑤搖了搖頭。


    劉掌櫃把秦氏帶進了裏屋,裏屋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秦氏一進去,裏麵又傳來了驚喜的聲音:“妹妹,你來了?”


    “姐姐,我來看看你。”


    “哎呀,妹妹,讓你擔心了,我沒什麽事,就是……就是福子那個狐狸精想要害我!我是瞎了眼認錯了人,以為她是個老實的,沒想到骨子裏就是個壞種,勾引了你姐夫不說,還想要害我,我看這件事她一個人做不了,肯定是有人幫她,想要踹了我這個原配,讓她做正室。”


    秦氏自從進去之後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說話,一直都是秦掌櫃在說,而且說這話含沙射影,話裏有話的,就差直接說是劉掌櫃跟著福子一起害她了,劉掌櫃在旁邊幾次想要插話都沒有成功,居然也沒說什麽。


    “是我腦子有問題了嗎,我怎麽感覺劉掌櫃人還不錯呢。”


    陳捕頭心情也有些複雜,他現在也看不懂了。


    這麽殷勤除非隻有一種可能——做賊心虛。


    “看來得好好盯著這個劉掌櫃的。”陳捕頭道。


    方瑤也十分讚同,雖然現在沒看出什麽,不過誰能保證沒人的時候他會做什麽。


    兩個人一直等到晚上,秦氏也在這裏住下了,住在了旁邊的那個小廂房裏,晚上早早地就熄了燈。


    倒是劉掌櫃等到兩人都睡下之後自己鑽進了廚房。


    “快跟上。”陳捕頭提醒了方瑤一句,方瑤在後麵抱著劍都快睡著了,聽見這話打起了精神,跟著陳捕頭慢慢溜了過去,靠近廚房的時候,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砰砰砰的切菜聲。


    廚房裏很暗,隻點了一根蠟燭,兩個人順著窗戶向裏麵望去,隻看見劉掌櫃一個人站在菜板前,手中拿著菜刀熟練地切菜,然後點火燒水翻炒,一切都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似乎隻是單純地在做飯,最後等菜盛出鍋之後,劉掌櫃才從灶台後麵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到了什麽東西進去。


    “那個不會就是……”毒藥吧!


    方瑤一激動剛要站起身來,就聽見後麵一個人說:“那是鹽。”


    “誰?”方瑤和陳捕頭都嚇了一跳,迴頭一看,身後站著一個人,身材高大,氣宇軒昂,長相……巨醜。


    “羅……你怎麽在這?”方瑤說到一半趕緊改了話頭,差點說漏嘴。


    旁邊的陳捕頭嚇得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大半夜的一張醜臉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那是何等的驚悚。


    “你誰啊?”


    “嗬嗬嗬……”方瑤幹笑了兩聲:“陳捕頭,這個是我的老鄉,方晚吟。”


    羅天成點了點頭,對方瑤投去一個讚同的眼神,記性不錯,新名字這麽快就記住了。


    “奧……”陳捕頭迴過神來,鬆了口氣,原來是方瑤的熟人,他還以為是刺客呢,畢竟是個沒見過的生麵孔。


    “你怎麽來了?”方瑤問羅天成。


    “來提醒你一下,你們調查的方向搞錯了。”


    “什麽方向?”


    方瑤和陳捕頭都是一臉茫然,羅天成伸手指了指秦氏住著的廂房,方瑤和陳捕頭同時反應過來什麽,互相對視了一眼,快速衝著廂房的方向跑過去。


    秦氏這個人還真是沒有什麽存在感,在廂房裏睡下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麽動靜,再加上陳捕頭和方瑤一直盯著劉掌櫃,居然沒怎麽注意秦氏的方向,等到幾個人來到廂房之後,才發現裏麵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人。


    方瑤和陳捕頭都傻眼了:“人呢?”


    羅天成道:“哦,我剛才看見她揣著什麽東西,往茅房去了。”


    方瑤氣得錘他:“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羅天成無辜。


    陳捕頭趕緊出了門,出門的時候看見劉掌櫃手裏正端著一碗麵往秦掌櫃房間的方向走,他轉身對方瑤說:“我去看著,方姑娘你去找秦氏。”


    方瑤點點頭,等到陳捕頭無聲無息地很上劉掌櫃之後,才往茅房的方向跑過去。


    這院子的不大,隻不過茅房在一個小角落裏,方瑤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如豆的燈火閃爍,看來裏麵果然有人。


    “男女授受不親,你在這等著,我進去。”


    方瑤說了一聲就衝著茅房的方向衝了過去,羅天成在後麵還想說什麽,方瑤已經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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