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的實力確實不夠,再怎麽算捕快也就那麽幾個,可是鎮遠鏢局她去過一次,放眼望去,所有的人加一塊有好幾個清風寨那麽多,羅天成有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方姑娘,你不要害怕,那些土匪雖然名聲很大,不過近幾年他們一直很消停,想必他們已經開始衰弱下來,隻要咱們盡力攻打,必定會成功的。”一提到這件事,陳捕頭就開始激動起來:“方姑娘你還真是好運,來得正是時候,一旦剿匪成功,可是一件大功勞。”


    “嗯。”方瑤點點頭,到底是一件大功勞,還是一件大麻煩,還未可知。


    陳捕頭還不知道羅天成的事情,看來洛冰並沒有對外說,羅天成已經換人了,她很奇怪,她還以為洛冰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會首先告知長樂縣的百姓,可是幾天都已經過去了,外麵一點風聲都沒有,倒是讓方瑤有些摸不透。


    這時候,被陳捕頭逗弄的小孩突然伸出手,衝著一個方向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引起了陳捕頭的注意。


    陳捕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方向是兩個正在街上遊蕩的年輕人,於是他又轉頭對方瑤說:“方姑娘,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長樂縣這兩天來了幾個陌生麵孔。”


    方瑤道:“發現了。”


    長樂縣攏共就這麽大,來了誰走了誰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方瑤自然也發現了,這兩天來的幾個人操著一口外地口音,看人總有一種眼高於頂的感覺。


    “我之前打聽過,他們說是來這裏做生意的,不過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像是能來咱們長樂縣做生意的。”


    “你是說,他們有些可疑?”


    “最近正是要剿匪的關鍵時候,留個心眼總沒錯,方姑娘,你平時可要自己小心些。”


    “好。”方瑤點點頭,再次看向那兩個人,正巧那兩個人也在往這個方向看,於是和方瑤眼神對視了一下,方瑤愣了一下,衝著他們笑了笑,對方那兩個人卻沒領情,互相對視了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真是兩個怪人……”方瑤喃喃自語。


    有了陳捕頭的話,方瑤原本想重點調查一下兩人,沒想到下午卻出了事。


    出事的地方正是李元的客棧,遠遠的就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方瑤和陳捕頭進到裏麵的時候,裏麵的客人都已經嚇跑,隻剩下一桌桌殘羹剩飯,桌子七倒八歪地倒在地上,酒水混著菜湯流了一地,顯得非常狼藉。


    一個陌生男人帶著幾個打手還在不停地打砸,聽見推門的聲音,看見進來的是陳捕頭,才有所顧忌,停下手來。


    陳捕頭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忍不住臉色一冷:“你是醉紅樓的人?”


    這個是醉紅樓的打手頭子,平時隻在樓裏管教姑娘,今天怎麽打到李元的客棧裏來了。


    那人跟一眾打手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因為剛才的作為有些心虛,硬著頭皮開口:“陳捕頭,不是我們有意鬧事,李元欠我們的錢到現在還沒還,已經拖了三四個月了,樓裏的姑娘媽媽也要吃飯,再不還錢我們都要餓死了。”


    “欠債不還,不去找衙門,自己私自帶打手來鬧事,你們的本事大得很呢,要是李元再不打算還錢,你們是不是打算把人打死呀?”


    那個人沒說話,不過看他的表情,很明顯就有這樣的打算,陳捕頭一聲厲喝:“你拿我們縣太爺當擺設呢!幸虧現在沒傷到人,但凡有一個人受傷,我都饒不了你們!”


    話音剛落,就聽見櫃台後麵傳來一陣低微的咳嗽聲,有氣無力的。


    方瑤直接走到後麵,把一個人扶了起來。


    “阿卓?你沒事吧?”


    方瑤沒想到櫃台後麵居然還藏著一個人,一點聲音也沒有,她根本就沒察覺到。


    阿卓捂著胸口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卻發出一陣更加劇烈的咳嗽聲。


    “他們打你了?”方瑤問。


    阿卓不敢說話,眼神躲閃地看著幾個人,後者想給阿卓一個震懾的眼神,卻被方瑤抓了個正著。


    “你們還真是混蛋,打他一個無關的人做什麽,顯著你們威風了?”


    “關你屁事!”其中一個人當即就迴懟了一句,被那個領頭的踹了一下屁股。


    被踹的人不解,他不認識方瑤,也沒怎麽聽說過方瑤的事情,那個領頭的可是聽說過。


    領頭的人踹完他,又衝著方瑤賠了個笑容:“方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我們也是替人辦事,難免有個誤傷什麽的,真沒想對這位小兄弟動手呀。”


    “沒想動手都把人打成這樣了,真想動手是不是得把人打死?”方瑤才不聽這群人的解釋,這些青樓裏的打手根本不把人當人,哪個人手裏沒有個一兩條人命的。


    那領頭的人也聽說過方瑤是個什麽性格,當初誰也不敢動的李元都被她送進牢裏了,更何況他們這些人。


    領頭的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又賠著笑容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我們也是想要要迴自己的錢,您看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是李元先欠我們的錢的,我們也不想鬧事呀。”


    這確實是真的。不過……


    “李元現在人在大牢裏,迴去再等一陣子,等李元出獄就可以還你們的錢了。”


    領頭的有些為難:“都欠了好幾個月了,我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再說了,雖然李元進大牢了,家裏不是還有一個呢嗎?但凡稍微拿出點意思意思也行啊!”


    還有一個誰?


    方瑤和陳捕頭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阿卓。


    阿卓搖搖頭。


    這時候後院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慘叫聲。


    方瑤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什麽,趕緊衝向了後院。


    那領頭的臉上露出一陣心虛,把頭轉向別處,不敢看陳捕頭。


    很快後院傳來另一陣慘叫聲,方瑤拎著一個同樣穿著打手衣服的男人來到前麵,往地上一扔,又踹了一腳。


    “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砸人家店麵還要玷汙人的妻子,欠了你們多少錢值得你們這樣做?”


    後院隱隱傳來一陣女子低低的哭聲,地上的男人抱著頭不敢說話,可把陳捕頭氣壞了。


    “要是我們再來晚些,你們還打算幹什麽?把人殺了以命抵債嗎?”


    “沒有沒有沒有……”


    那個領頭的趕忙擺手。


    “誤會啊,陳捕頭誤會!我就一會沒看住,這臭小子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溜到後院去了。”


    說完衝著地上的那個人就踹了一腳:“狗東西!要個賬也能發情,臉都讓你丟光了!迴去就切了你那是非根,讓你丟我的臉!”


    被踹的人低著頭像屁都不敢放一個,也不知是怕那個領頭的,還是怕陳捕頭。


    “好了好了,別演了!”陳捕頭不耐煩地揮揮手,又問方瑤:“後麵的沒事吧?”


    “沒事。”


    隻是……方瑤把手藏在袖子裏。


    後麵的那個李元的妻子秦氏,就是秦掌櫃的雙生妹妹。


    因為之前的舊怨,秦氏似乎還在記恨自己,剛才救她的時候沒領情不說,還咬了她一口。


    方瑤沒跟她過多計較,問陳捕頭:“這些人怎麽辦?”


    陳捕頭對他們道:“李元還有一個多月就出獄,你們再寬限一個多月,錢不夠的話,找官府,不可以再私自傷人,如果再被我們發現的話,一律關押!”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但滿臉都寫著不服氣的表情。


    其中一個心直口快的更是直接開口:“縣太爺不會因為李元跟他是親戚就偏袒他吧?”


    “偏袒什麽?如果偏袒的話,李元現在會在大牢裏嗎?你這是不相信我們縣太爺的人品?”


    “不敢不敢!”


    一群人搖頭擺手,可是仍舊不願意離去。


    “今天我們都答應好了,要是要不到錢的話就迴不去了。李元在大牢裏,他這個客棧還好好開著,再怎麽說幾百兩銀子也是應該有的吧?”


    陳捕頭對方瑤說:“方姑娘,你去把後院那個女人帶過來。”


    “嗯。”方瑤雖然十分不願意,還是走到後院,後院傳來一陣女人的慘叫聲,沒過一會,就聽見方瑤一聲驚唿,緊接著就是氣憤的吼聲:“你屬狗的!怎麽還咬人呢?”


    陳捕頭抻著脖子往後看,可惜有個大門擋著,什麽都看不見,想去後麵幫忙,可是前麵還有這麽一群人。


    陳捕頭瞪了他們一眼:“看什麽看?”


    都是一群奇葩!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一個焦急的女聲一進來就開始喊:“妹妹……妹妹你沒事吧?”


    是秦掌櫃。


    一進來她就愣住了:大堂裏站著一群打手和陳捕頭,角落裏還有一個阿卓。


    “這是怎麽迴事?”


    正在這時,方瑤一隻手拎著一個女人從後院走了出來,一到大堂就不耐煩地扔到地上。


    秦掌櫃嚇得趕緊撲過去:“妹妹,你沒事吧?”


    方瑤剛想開口說話,很快反應過來秦掌櫃是在對地上的人說。


    地上的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低著頭一言不發,秦掌櫃一過來就被她一巴掌揮了出去。


    秦掌櫃見狀,臉上也沒有半分尷尬,反而把視線對準了方瑤,忍不住道:“方姑娘,就算我們有什麽錯誤,你也不應該這樣對她呀,你看看她身上的衣裳都破了!”


    嘿!


    這倒黴催的!


    被人反咬一口不說,頭上還頂了一口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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