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當初方瑤一心想著救人,清風寨人又多,鬧騰起來自然想不到害羞,如今這裏隻有她和羅天成兩個人,方瑤腦海裏一瞬間就想起畫本上寫的幾個引人遐想的詞語: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幹柴……咳咳那個啥。


    “愣著幹什麽?”


    羅天成又在身後催她。


    方瑤一迴頭,就看見一張離她很近的俊臉,那臉並不很白,偏小麥色,一雙深邃的眼睛正定定地盯著她,燭光閃動之下,能看清高挺的鼻梁和紅潤的唇。


    那一瞬間方瑤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幹柴……那個什麽了,到底是羅天成吃虧,還是自己吃虧?


    羅天成不知道方瑤腦子裏的想法已經完全跑偏了,見她不動,直接把藥瓶塞在她手裏。


    方瑤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羅天成一眼:“你確定讓我來?”


    羅天成挑了挑眉:“怎麽?怕了?”


    “誰怕了?”


    大概習武的人都有那麽點勝負欲,最經受不住的就是激將法,聽見羅天成這麽說,方瑤捏緊了手中的藥瓶,另一隻手就去扯他的腰帶,也不知道是羅天成的衣服太過絲滑,還是方瑤手勁太大,很快腰帶已經掉在了地上,露出了裏麵大片的胸肌,腹肌,還有肚子上一道長長的疤痕。


    方瑤伸手抓住羅天成的衣領,正要把他的外衣也扯下來的時候,兩個人突然對視了一眼。


    誰也沒有說話。


    但是兩個人都很尷尬。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方瑤突然意識到這個氣氛不太對勁,那隻手落在羅天成的領子上,一時間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


    羅天成也有些尷尬,他剛才聽說方瑤看了別的男人的時候,莫名的就有些不爽,甚至想要捉弄方瑤一下,才來了個“苦肉計”。


    現在……


    一陣冷風順著廚房的門縫鑽了進來,羅天成突然覺得,如果這時候衝進來一個人,他們兩個很難解釋。


    到底是男人,羅天成的臉皮還是厚一些,很快冷靜了下來,不等方瑤動手,自己把外衣脫了下來,把方瑤的手落在自己後腰上:“這裏,你傻了。”


    “哦……”方瑤答應了一聲,隻不過遠遠沒有剛才那般自然,整個人都別別扭扭的,把藥瓶打開之後倒在手上,在羅天成後腰上開始塗抹了起來。


    燈光太暗,其實她也看不清羅天成到底傷到哪裏了,其實按照她的經驗來看,就剛才那一下磕碰,完全是不疼不癢的,恐怕她拿藥拿得再晚些,羅天成都自己好了。


    方瑤心不在焉,手心在羅天成腰上打著轉,低著頭也不敢看他。


    慢慢的,羅天成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最明顯的就是他原本小麥色的臉上已經爬上了,大片的紅暈,就連脖子上也是。


    明明隻是塗個藥,卻好像百爪撓心一般,身上無一處不癢,無一處不熱,好像急需要做點什麽事來緩解一下,卻又不知道做什麽。


    於是原本想要捉弄方瑤,最後卻搞得自己好像在承受酷刑一般。


    最關鍵的是方瑤好像也走神了,那隻手完全沒有離開他皮膚的意思,每在上麵打個轉,羅天成就感覺這煎熬更重了一分。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伸手抓住方瑤的手腕。


    “可以了。”


    “啊?奧……”方瑤嚇了一跳,她剛才在走神,完全忘了自己在幹什麽,抬頭一看,就看見羅天成紅著一張臉:“你臉怎麽這麽紅?”


    羅天成沒說話,偏偏方瑤腦子沒跟上嘴,緊接著又來了一句:“有什麽好害羞的,我隻是給你塗個藥,又沒脫你褲子。”


    羅天成:“!”


    “不是,我的意思是……”方瑤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手忙腳亂地解釋:“我的意思是,憑我們現在的關係,看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沒必要這麽不好意思。”


    “……”


    “我是說……看都看了,有什麽好矯情的。”


    “……”


    “哎呀,大不了我也給你看一下!”


    “……”


    簡直就是越抹越黑。


    方瑤最後完全放棄了,淚流滿麵:“你知道,你懂那個意思就好……”


    “不懂。”


    本來是挺懂的,方瑤越解釋他越不懂了。


    好在羅天成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方瑤這麽一鬧他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撿起衣服穿上。


    方瑤在旁邊不停拍打自己的嘴。


    “你大半夜的過來,應該不隻是為了送我幾隻野山雞的吧?”


    方瑤開始轉移話題。


    畢竟羅天成之前每次下山,都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沒想到羅天成卻反問她:“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什麽問題。”


    之前整個長樂縣的人都不認識羅天成,他就算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也完全沒什麽問題,可是如今洛冰揭穿了羅天成的長相,雖然還沒有公之於眾,不過方瑤總覺得羅天成應該更謹慎一些。


    羅天成好像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吃飽喝足之後,十分自來熟地走出了廚房,一邊走一邊說:“你這裏有空房間了對吧?”


    方瑤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下意識應了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羅天成已經向著其中一間房間走過去。


    方瑤在後麵伸手想攔著:“那是……”我的房間。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羅天成已經走進了方瑤的房間,關上了房門,速度之快,讓方瑤甚至有些驚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絕學——淩波微步!


    好吧,羅天成實力高強,就算半夜有什麽情況他應該也能應付得來,雖然不知道羅天成到底是來幹嘛的,不過她也沒下逐客令,打了個哈欠,就往福子的那間房間走去。


    方瑤沒有認床的習慣,很快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就聽見外麵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羅天成正站在外麵,高大的身軀上裹了一個非常不合身的圍裙,看起來有些搞笑。


    “吃飯了。”他說。


    方瑤一瞬間有些錯愕:“媳婦……不是!你做好早飯了?”


    “當然。”羅天成語氣很自然,自然得好像他跟方瑤是成親多年的老夫妻。


    說完這話之後,指了指不遠處的廚房:“去裏麵吃。”


    “哦……”


    方瑤萬萬沒想到,堂堂的清風寨寨主羅天成居然會親自下廚給他做早飯!這話要是說出去……這話不能說出去,說出去她就要坐牢了!


    方瑤磨磨蹭蹭來到了廚房,果然看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飯,雖然是簡單的白粥加小菜,不過也是色香味俱全,羅天成坐在小板凳上,一隻手用勺子盛粥,另一隻手裏拿了個小碗,小巧玲瓏的白瓷碗在他長滿老繭的手上顯得十分弱小。


    方瑤落座:“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幫忙?”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羅天成不僅登了還主動做飯,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羅天成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放在鍋裏的粥上:“沒什麽,隻是想讓你去幫我買點菜。”


    買菜?


    方瑤以為自己聽錯了:“買菜這種小事,還需要我來嗎?”


    羅天成把盛好的粥遞給方瑤:“自然,外麵菜貴,尋常的青菜地瓜都要半兩銀子一斤。”


    方瑤接過碗剛要喝,聽見他這話手一抖,一下子被裏麵的熱粥燙到了嘴:“你說什麽?”半兩銀子一斤?怎麽不去搶呢?


    “之前我們買菜也沒有那麽貴的,你是不是被人宰了?”


    羅天成沒說話,又拿起另一隻碗,開始欲蓋彌彰地盛粥。


    方瑤看了一眼他那本來就盛滿粥的碗,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想法。


    “你在哪買的菜?”


    羅天成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西邊那條街。”


    “一會我跟你去看看。”方瑤低頭吹了吹碗裏的粥,開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早飯過後,方瑤和羅天成準備上街,不過羅天成也不能這樣就出門了。


    “易容?”羅天成有些奇怪地看著方瑤:“為何要易容。”


    方瑤翻了個白眼,真懷疑自己昨天晚上說話的時候羅天成睡著了。


    “我都說了,洛冰已經知道你的長相了,她現在就在長樂縣城裏,萬一你們兩個撞見,要打起來不說,還要連累我。”


    羅天成道:“可是我不會易容。”


    “這個簡單,我教你。”方瑤說著從懷裏掏出了兩根銀針。


    羅天成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麽?”


    “易容術。”方瑤笑了笑,拿起銀針就衝著羅天成紮了過去,羅天成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


    “你確定是想給我易容,不是想紮死我去見衙門換賞金?”


    畢竟他在縣衙門還有500兩的身價。


    “你懂什麽,這是江湖上失傳多年的易容術,隻要用銀針紮進相應的穴位,麵容就會發生改變,比起他們製作麵具,可要簡單容易得多,我還是在古書上看到的,輕易不給人嚐試的。”


    提起正事方瑤也不再插科打諢,認真地給羅天成解釋了起來。


    羅天成卻沒那麽好忽悠:“等等,你說這個方法沒給幾個人嚐試過,也就是說你自己的手法也不一定熟練。”


    “……嗬嗬嗬,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能不在意嗎,那麽多銀針都插進腦袋裏,人會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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