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沒有說話,卻是一直黑著臉的秦掌櫃突然開了口:“我同意了。”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寂靜。


    剛才還在磕頭的一家三口動作卡在了半空中,迴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掌櫃。


    福子也驚呆了,沒想到秦掌櫃就這麽同意了。


    劉掌櫃更是直接脫口而出:“你瘋了,你真要跟我和離?”


    秦掌櫃冷笑道:“你想得美。”


    說完走向前來,站定在福子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要八抬大轎給你,明媒正娶也給你,但是我從頭到尾都是他的正妻,你嫁進來也隻能做妾,明白嗎?”


    福子點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謝謝姐姐。”


    “你應該叫我表姐。”秦掌櫃冷著臉糾正道。


    陳捕頭一愣,這是什麽輩分?難不成這兩家還有什麽關係?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秦掌櫃又走向了福子的父母:“表姨,表姨父,你們兩個還真是教出來一個好女兒。”


    兩個人都是臉色尷尬,隻能勉強陪出一個笑容:“出了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以後你們都是一家人了,親上加親,可別生分了才是。”


    “哼!”秦掌櫃並不領情,轉身走了迴去。


    劉掌櫃還是跪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秦掌櫃,兩個人的臉色都十分複雜。


    方瑤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淡定的臉色之下,還藏著幾分冷意。


    她今天調查了一些事情,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隻能說這幾個人是自作孽不可活,惡人自有惡人磨,就讓他們自己互相咬去吧!


    秦掌櫃停在了方瑤麵前,臉上說不清是憎恨還是厭惡,方瑤笑了笑:“秦掌櫃,你不用用這種眼光看著我,你要是早說你為李元辦事,咱們還能攤開了說清楚,興許就不會有這種誤會,偏偏你背後算計我,那我隻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隻是我沒想到,你為了算計我,連自己的夫君都能舍出來,真讓我佩服呀。”


    秦掌櫃沒說話,隻是眸中翻湧的情緒顯示了她此刻的怒火。


    “哦對了,看來你的眼光還不是很好,找了自己的表妹安排在我身邊,想要裏應外合,沒想到卻是家賊難防吧,看來以後你們姐妹要共侍一夫了,希望你們能夠和諧一點,三個人過得長久。”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似乎一下激怒了秦掌櫃,她眸中神色一變,抬起手就要打人,最後卻又生生忍住了,迴頭衝著劉掌櫃喊:“看什麽看,趕緊滾迴去!”


    劉掌櫃也破罐子破摔,好一會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轉身跟著秦掌櫃出了門,福子一家也沒有再糾纏,拎著福子也跟了出去。


    陳捕頭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這都什麽跟什麽呀?秦掌櫃跟福子是表姐妹?福子是秦掌櫃安排跟方瑤在一起的?這跟李元又有什麽關係?


    幾個人已經出去了,陳捕頭整個人還都是傻的,最後隻好看了方瑤一眼,問她:“方姑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呀?”


    方瑤長長的舒了口氣:“還不都是李元。”


    “李元怎麽了?”


    “當初是我告發李元,把李元送進了大牢,李元的夫人跟秦掌櫃的夫人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李元的夫人找到秦掌櫃,秦掌櫃又讓劉掌櫃一起演戲,就是為了汙蔑我的清白,另外福子也是秦掌櫃找到的,讓福子跟我住在一起,方便引狼入室。”


    方瑤說得簡單,陳捕頭卻聽得直抽氣:“真是人心險惡,那剛剛那是……”


    方瑤道:“秦掌櫃沒想到,福子一家早惦記著將閨女塞到劉掌櫃房裏,劉掌櫃在長樂縣有好幾間鋪子,就算去當個小妾,也是大富大貴了,福子幫秦掌櫃做這種事,也有自己的私心,現在大概是私心占了上風,不想再幫秦掌櫃辦事了吧。”


    當然,方瑤並沒有說自己昨天晚上將兩個人敲暈放在一起的事情。


    陳捕頭忍不住搖頭:“亂,真是亂,原來是李元的事情。方姑娘,當初李元的事情你是為了整個長樂縣百姓做主,不管以後有誰想要害你,我陳傑都第一個不答應,這件事幸虧咱們知道得早,如果晚了,恐怕方姑娘你的清白也就不保了。”


    “嗯。”


    方瑤點點頭,陳捕頭突然又想起什麽,有些疑惑地道:“李元的夫人跟秦掌櫃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這不是李元的性格呀,李元是那種有一麵牆就要往上爬的人,縣太爺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他都想辦法攀上了,劉掌櫃雖說不是長樂縣的首富,好歹也是大戶,要是李元跟劉一手沾親帶故,沒必要藏著掖著,按理說早就敲鑼打鼓廣而告之了,畢竟這種關係多了對李元也沒什麽壞處。


    “這個……”方瑤其實一開始也不知道,隻是剛才去找秦掌櫃的時候,剛要進去,就被羅天成攔住,說要帶著她去看一場好戲,然後兩個人就悄悄進去,結果看見兩個“秦掌櫃”。


    方瑤一開始還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眼花了,然後羅天成告訴她,另外一個是秦掌櫃的雙生姐妹,也是李元的夫人,因為一向深居簡出,很少有人見過她,兩個人的來往也都十分秘密,不知道為什麽。


    但是一提起李元,方瑤就明白怎麽迴事了。


    不過秦掌櫃和福子一家的關係是她沒想到的,還是羅天成告訴她的,這樣前後聯係起來,方瑤瞬間就理解了,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圈套。


    方瑤也有些唏噓,自從李元的事情結束以後方瑤就一直沒關注他,自以為惡有惡報也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會被李元的家人惦記,看來還是她警惕性太低了。


    “方姑娘,你以後可一定要小心呀,李元也不過是進牢房裏蹲三個月,很快就要出來了,他家人要是都這般,你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我知道了。”方瑤點點頭,沒有再糾結這件事,畢竟他們接下來的重點還是要搜查刺客。


    昨天晚上幾個人都迴去得很晚,方瑤又是天不亮就起床去找了福子的家人,現在困得很。


    倒是陳捕頭還是精神抖擻,隻是他再怎麽熱情高漲,方向錯了也是白費力氣,方瑤眼看著他一路盯著大街上的老頭,把一個個老頭盯得草木皆兵,想要阻止,卻不太好解釋,隻好任由他去。


    兩天過後,不光方瑤和全體捕快遭了殃,整個長樂縣的老頭也都遭了殃,一看見陳捕頭就想收攤,卻連個毛賊的影子都沒看見,最後這搜捕行動之後不了了之。


    迴去的時候陳捕頭還是一臉可惜:“本以為這次能借機抓住羅天成,沒想到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呀。”


    方瑤寬慰他:“羅天成本來就狡猾,否則怎麽會這麽多年都拿他沒辦法呢,憑咱們幾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抓住的,好在長樂縣的百姓沒有危險,興許他已經迴去了吧。”


    “但願呢……”陳捕頭憂心忡忡:“你說這羅天成,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怎麽也得七老八十了吧,他怎麽還不死,長樂縣的縣太爺都換了好幾個了,偏偏他一點事都沒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不過,最近羅天成是不是老實了很多?”方瑤試探道:“雖然前兩天聽說了他的蹤影,不過長樂縣的百姓也沒什麽損失,而且我來了這麽久,也沒聽說過最近羅天成有什麽大動作,是不是他已經老了,翻不出什麽浪花來了。”


    “這樣最好了……”陳捕頭拖長了尾音,順手把腳邊的一塊石頭踢開:“不過他之前做了多少壞事,長樂縣的百姓都對他恨之入骨,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要刨墳鞭屍,讓他死後也要下地獄,才能給父老鄉親們解恨。還有清風寨那群禍害,一個都不能留,抓過來通通砍頭,把頭顱放在菜市口三天三夜,看以後哪個土匪還敢囂張……”


    他越說越起勁,仿佛已經看到了以後把羅天成扒皮拆骨的日子。


    方瑤卻在旁邊一言不發,看樣子長樂縣的人都對羅天成恨意很重,隻是過去的羅天成早已經身死,也不知道他們得知這個事實之後,會作何反應。


    天黑之後,方瑤原本想迴去,可是慕懷寧卻突然過來,說是慕念寒有事找她,方瑤隻好跟著慕懷寧一同去到慕府。


    兩個人一進去就發現洛冰也在。


    方瑤第一眼看見洛冰,立馬停住了腳步,忍不住驚唿出聲:“是你?”


    “是我,怎樣?”洛冰懷中抱著一根長鞭,此刻正立在慕念寒身後,對方瑤的態度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露出一個幾近挑釁般的笑容。


    “洛冰。”方瑤還沒說話,慕懷寧已經先一步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洛冰卻沒理他,將頭偏到一邊,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慕念寒覺得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裏悶了一口氣,正無處發泄的時候,就聽見慕念寒對兩個人說:“羅天成的行蹤,已經找到了。”


    “什麽?”


    “什麽?”


    兩個人同時開口,隨即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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