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吧。”


    方瑤:“……嗬嗬嗬。”失誤,失誤,光想著讓陸大夫配藥,居然忘記了這種最樸素的方法。


    這樣一來,就解決了一大難題,等到那群人的過敏都痊愈了之後,就可以著手去移植牽心草了。


    “清風寨裏,有沒有人會針線活?”


    “針線活……”羅天成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清風寨都是一群大老粗,就連衣服都是去長樂縣買現成的,要說針線活,還真沒有人會。


    “沒關係,不會可以學嘛。”方瑤覺得,這完全不是什麽大事,誰也不是剛出生就會走路的。


    說幹就幹,第二天,方瑤就從羅天成那裏要了一堆布料,針線還是有的,不過都是那種大頭針,用來穿幹辣椒用的,好在數量足夠多。


    方瑤拿著針線找到了陸大夫那裏。


    昨天經過方瑤塗了藥膏的人今天的情況都已經有所好轉,蒙汗藥的藥勁也早過去了,現在一切如常,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精神狀態都不太好,一個個仰頭看著房頂,爛泥一般躺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陸大夫,我想起不用過敏的辦法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方瑤的聲音遠遠地就傳了過來。


    一下子好像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屋子裏的人紛紛一驚,直勾勾盯向門口,一臉的警惕,還有幾分憤憤不平。


    “吱呀。”方瑤推門進來,剛剛露麵,就收到了一眾充滿怨念的眼神。


    “額……”方瑤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問:“陸大夫呢?”


    “哼!”一群人全都偏過頭,整整齊齊,好像提前排練好的似的。


    “……”怎麽感覺被這群人集體鄙視了。


    方瑤也沒多想,畢竟正事要緊:“我知道怎麽讓你們不用碰到牽心草了,隻要縫製一些手套戴上就行,你們誰願意跟我學針線?”


    沒想到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一致的拒絕。


    “不願意!”


    “哎呀我手還沒好。”


    “咦,她剛才有說話嗎?我耳朵好像不太好使了。”


    “……這可是我跟羅天成做的交易,你們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就告訴羅天成。”


    一群人仍舊是哼哼唧唧,毫無反應。


    “我就跟羅天成說,把你們帶走。”


    帶走?


    眾人一驚,心裏立馬浮現出幾個詞:落在方瑤手裏意味著被扒衣服,意味著清白不保……


    嘶!


    “我學我學我學!”


    眾人立馬提高了積極性,紛紛開始舉手報名。


    方瑤滿意地點了點頭,小樣,治不了你們……


    原本工程量並不大,人手一雙手套也就夠用了,可是方瑤發現,她似乎高估了這些人的學習能力。明明就是穿根線縫兩針就能結束的事,要麽就是把布料撕壞了,要麽就是把針擰變形了,還有幾個倒黴孩子線還沒穿好,手已經捅了好幾個針眼。


    有那麽難學嗎?


    突然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要真是能力問題的話那還好說,就怕是態度問題,方瑤正準備好好給這群人做做思想工作,刀疤臉突然跑過來了。


    “大……姑娘,你快去牢房裏看看吧,那個刺客發瘋了。”


    “發瘋,他哪天不發瘋?”方瑤有些奇怪,卻還是跟著刀疤臉去了牢房。


    最近這兩天方瑤都沒顧得上那個刺客,隻是交代刀疤臉好好看著他,也不知道刀疤臉是怎麽看的,方瑤再次見到刺客的時候,發現他好像比之前更瘋癲了。


    一個人悶在牆角,吭哧吭哧地在刨土。


    “他這是想挖個地道逃出去嗎?”


    刀疤臉嘴角抽了抽:“不能吧……”就算想挖地道逃出去,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吧,他這個牢頭還活著呢。


    “放心吧方姑娘,這地牢下麵都是鐵鑄的,他就算挖一百年也挖不出去的。”刀疤臉給了方瑤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我怎麽覺得,不像是在挖地道呢……”方瑤指了指某刺客,隻見他刨到了一定深度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自己跳了進去。


    方瑤:“……”


    刀疤臉:“……”


    “開門,我進去和他談談。”


    刀疤臉點點頭,從懷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方瑤進去的時候看見某刺客自己跳進坑裏之後,還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身上埋了點土,最後把自己縮成一團,抱著膝蓋一動不動。


    方瑤在他旁邊蹲了下來:“你是蘑菇嗎?”


    某刺客迴頭,一臉懵懂地看著方瑤。


    過了一會,他突然伸手從麵前抓起一捧土,衝著方瑤臉上扔了過去。


    被揚了一臉土的方瑤:“……”


    某刺客還沒停,又快速抓起了兩把土,這次卻是扔到了方瑤腳下。


    最後可能是覺得一把一把抓太慢,直接用手把自己麵前的土都推到了方瑤腳下,最後還十分認真地把土推整齊,壓緊實,然後又一臉虔誠地拍了拍,等做完這一切之後,才抬頭看著方瑤,眼神那叫一個真誠。


    方瑤看了看蹲在土坑裏的刺客,又看了看同樣被埋進土裏的自己,突然明白了什麽,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他的同類了吧。


    “方姑娘,看樣子這人是真的瘋得不輕啊。”外麵的刀疤臉感歎一句,他每天在這裏看著一個瘋子,也是一種煎熬啊。


    方瑤:“也是辛苦你了。”她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一個辦法:“這樣,你去給他好好洗個澡,把他收拾幹淨,交給我來處理。”


    “……好。”雖然很不情願,不過長痛不如短痛啊。


    刀疤臉答應之後,麻利地把刺客從坑裏薅了出來,拉出去給他洗澡了。


    方瑤站起身,把自己周圍的土都踢開,也跟了上去。


    說是洗澡,但他畢竟是刺客,刀疤臉當然不會那麽細心地給他燒熱水泡盆浴,而是直接把人扔到了後山的河裏,準備扔進去涮涮再撈出來就帶迴去。


    沒想到這刺客還遊泳上了癮,賴在河裏不走了,刀疤臉拉了好幾遍都拉不動,隻能看著刺客在河裏遊上遊下,還衝著他吐了口水。


    刀疤臉額頭上冒出一條條青筋,突然覺得有些火大。


    他挽起袖子,正準備下去強製把人拽上來的時候,刺客卻突然反向一拉,直接把刀疤臉拉了一個趔趄,刀疤臉更火大了,擰起拳頭就準備打人,卻突然聽見山壁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大哥,好了沒?”


    刀疤臉分辨出這是方瑤的聲音,隻好放棄了打人,用力將人拖上了岸,一邊迴應道:“好了。”


    方瑤才從山壁後麵出來,可能是經曆了過敏人群的鄙視,方瑤也學會了非禮勿視,出來的時候還不忘了用雙手捂著眼睛,隻不過手指開了一個大縫,嗯,用來看路。


    方瑤一路掩耳盜鈴地來到了刀疤臉麵前,把還在濕漉漉的刺客認領了迴去,靠近的時候,方瑤無意間看見了他胸口的大窟窿,她驚訝地發現那個窟窿並沒有愈合,裏麵卻好像風幹了似的。


    不過看這刺客的行為舉止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似乎在胸口開個大窟窿對他並沒有什麽影響。


    其實一開始看見這個刺客出現在羅天成房間的時候,方瑤就嚇了一跳,哪有人胸口都開了個大窟窿還能活下來的,而且這個大窟窿還正好在心髒的位置。


    某刺客可能因為身上濕漉漉的,一直在拉扯自己的衣裳,方瑤趁著他不注意,伸手快速在那傷口上戳了戳。


    出乎意料的是,傷口雖然還是很大,觸感卻和正常的皮膚沒什麽兩樣,似乎是傷已經好了,卻並沒有愈合。


    這種情況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方瑤正好奇的時候,那刺客似乎是好奇方瑤為何突然戳他,也學著方瑤的樣子暗戳戳地伸出一隻手,在方瑤胸前同樣的位置戳了戳。


    方瑤:!


    她這是……被占便宜了嗎?


    刀疤臉剛才被刺客拉下了水,好不容易上岸擰幹了衣服,剛跟上來就發現剛剛跟方瑤離開的刺客好像球一樣從山坡上滾了下來,直衝著他而來。


    “啊啊啊!”


    最後,刀疤臉成功地從刀疤臉變成了豬頭臉。


    雖然很想打人,不過畢竟是方瑤踹過來的,刀疤臉也不好說什麽,隻能一個人灰溜溜地迴到了牢房裏,把刺客一個人留給了方瑤。


    方瑤把刺客帶到校場,帶著他跑了兩圈,連人帶衣服風幹了一遍,最後看著他漸漸有了些人樣,不像之前那樣瘋瘋癲癲,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給他拿來了針線,塞進了刺客懷裏。


    “給。”方瑤一手拿針,一手拿線,在刺客麵前晃了晃。


    “會穿針嗎?”


    刺客拿著針線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似乎完全聽不懂方瑤在說什麽。


    “這樣。”方瑤將線穿進針眼裏,給他示範了一下。


    刺客似乎聽懂了,也學著方瑤得樣子將針舉起來,把線對準針眼,向前一送,線就非常準確地從針眼……旁邊穿了過去。


    失敗……


    某刺客毫無所覺,衝著方瑤咧嘴笑了笑,一副求表揚求誇獎的樣子。


    “不對,是這樣。”方瑤再次給他示範了一下,這一次她放慢了動作,做完之後,又看著刺客做了一遍。


    結果毫無意外,又失敗了。


    方瑤深吸了一口氣:耐心,耐心,現在整個清風寨都沒什麽能幹活的人,反正這個刺客也暫時問不出什麽來,讓他幹點簡單的活,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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