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澤吃完飯後本來打算直接迴去,但是又想起了戚深說“這裏很亂”,便腳下一轉,朝著這片區域的深處走去。


    我倒想看看這裏有多亂。


    戚深生怕他遇到點什麽事悄悄跟著,看見他不僅沒有迴去反而還走進了深處,當即急得險些衝出去,但最後還是遏製住了。


    他要是出去了,宋喻澤更不可能迴去了。


    他一邊暗罵宋喻澤不聽話一邊繼續跟著,心裏祈禱著他趕緊覺得無聊然後迴去。


    —


    這片區域連帶著這裏的人仿佛是被遺棄了一般,曾經的宋喻澤從來沒想到居然有人的生活能艱難成這樣。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吃飽的問題了。


    曾有人試圖衝上來扒了他的衣服拿出去賣錢,或者是搶走他身上的東西,宋喻澤起初還顧慮著這些人隻是生活太難了而手下留情,到了後麵一波接一波,人數越來越多,下手越來越狠,宋喻澤這才收起自己那可笑的同情心。


    這裏的人是真的不要命。


    一個個骨瘦如柴的像是一隻手就能捏碎他們的骨頭,可真動起手來帶著一股子拚死反抗的勁頭,就好像在進行著什麽關乎生死的大戰,隻要不贏就得死。


    宋喻澤身上的衣服被抓的皺皺巴巴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可他不後悔走到這裏,如果不走進來,他永遠不知道戚深將要生活的是個什麽地方。


    他看著麵前被打的站也站不起來,依舊伸著手試圖從他身上搜刮點什麽的人,視線一轉,看到了其中一個人口袋裏露出的一小片熟悉的包裝。


    他眼神一凜,快速的伸手從他口袋裏摸了出來。


    “我的糖!”那個人試圖阻攔,但是還沒來得及縮迴手,口袋裏的糖就已經沒了。


    身體裏莫名多出了一點力量支撐著他站起來,他赤紅著眼睛撲了上去,“還給我!”


    宋喻澤一隻手控製著他,冷聲道:“你從哪裏拿的?”


    男人掙脫不出,但依舊不願意放棄:“我自己買的不行嗎!你快還我!我不動你了!你還給我!”


    現在的他說起話來已然沒有了起初的有氣無力,顯然是被逼急了,因為一顆糖。


    宋喻澤想的卻是,這一波又一波搶奪自己的人,該不會都是那個小女孩說出口引來的吧?


    又或者是搶的小女孩的?


    他更希望是前者。


    算了,反正但他也不打算細究。


    這可能就是這裏的人活下去唯一的方式。


    宋喻澤把糖還給他。


    “你們答應我一件事,我下次來的時候可以給你們再帶幾包糖。”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混濁的眼睛再次亮起,還沒等他們說話,宋喻澤連忙開口補充道:“但是你們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已經記住你們的臉了,如果下次我看見你們這幾個裏麵多出了我沒見過的麵孔,那麽我以後就都不會來了,糖也別想了。”


    他可不覺得自己能給所有的人都來點糖,他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什麽大善人。


    但是如果僅僅是麵前這八個人的話,他還是可以的。


    這些人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們也沒有想著拒絕。


    “絕對不會,我們嘴很嚴的,絕對不會說出去。”


    宋喻澤:“你們幫我保護兩個人。”


    他用幾包糖給戚深和戚曼文換來了八個保鏢,以他對這些人的了解,這幾個“保鏢”應該挺靠譜的,但具體是不是真的靠譜……那就下次來的時候再看看就知道了。


    他不信就這樣還能再讓那個男人把他們逼走。


    —


    戚深全程沒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本來他想著出去幫忙的,可是看著宋喻澤遊刃有餘的樣子他就歇了心思。


    最後他好像說了什麽,但是離得有點遠他不清楚,但是沒過多久他就知道了,畢竟時不時會有人在他門口晃悠,想注意不到都難。


    喻澤,謝謝。


    宋喻澤這邊。


    他已經四天沒去過戚深那裏了,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太像舔狗,人家都說了不想讓他去了,他還經常去,萬一被猜到了心思怎麽辦。


    所以,最多一周一次!


    嗯……還是最少一周一次吧。


    宋喻澤很沒出息的改了想法。


    “哇啊啊啊!贏了贏了我們贏了!”


    隨著籃球落入籃筐內,這局比賽也有了結果。


    宋喻澤打球打到一半就熱的脫了半袖,此時他是光著上半身打的球,比賽結束的那一刻,和他同隊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撲上來和他擊掌,有的甚至激動的勾住他的脖子使勁往那人自己的身上壓。


    “宋喻澤還得是你啊!剛剛我真的以為我們要輸了!”


    宋喻澤現在覺得自己身邊站著一個火爐,一腳踹開了摟著他脖子的那人,半開玩笑道:“滾開啊!大夏天的你不嫌熱啊!等你涼快下來了再來抱我!”


    “嘿嘿,這不是太激動了嘛。”那人也不在意,拍了拍屁股站在他麵前,“瓜皮那幫人為了個籃球場天天和我們鬧,現在好了,球場是我們的了!”


    宋喻澤用脫下的半袖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然後隨意的往肩上一搭,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剛剛和他們對打的另一夥人中走出來一個。


    那人剃著寸頭,染著綠毛,也不知道是找的理發店不怎麽樣的緣故還是他就是想理成這樣的頭發,所以他的頭發不是單純的綠色的寸頭,其間還有幾道縱向的區域,這幾片區域頭發剃的更短,看著特別像西瓜皮。


    實在話,這樣的發型但凡換個人都得關家裏直到頭發長好都不樂意出門,可瓜皮不一樣,他的發型全靠那張還不錯的臉撐著,看久了也覺得……居然還不錯?


    曾經有那麽幾次宋喻澤自信滿滿的想著也按著這發型剃個頭試試,後來被黛琳戚深和他高中認識的鐵子魯非一起攔住了。


    瓜皮本名是龐明,但因為“瓜皮”叫的太多,他本人也不怎麽在意,所以如今對於龐明這個名字估計沒多少人還記得清楚。


    “戚深呢?好久沒見他了。”龐明問道,“你倆打架了?也不對啊,就算打架了也能看見他才對。”


    宋喻澤最近一直刻意沒去提這個名字,現在猛地一被人提起,隻覺得心塞的厲害。


    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沒打,他搬家了,我去買瓶水,你們要嗎?”


    果然,他誰也沒告訴,並不是針對我。


    老媽會知道應該是戚阿姨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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