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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才十個人，什麽時候才運得完啊！”人群中有人衝著他喊。
“因為太重了，我們的木舟是會翻的。”王大哥解釋道。
楊誌出來維持秩序：“是的，大家不要急，今天肯定能把大家都運到對麵去。”
“一次十個人，都不知道排到什麽時候。”
“沒事，我們明天還會來的。”楊誌解釋道。
“明天？難道我今天晚上還要在這裏過夜？”人群裏有人這麽一說，周圍人都哄堂大笑。
楊誌憨憨地說：“沒事，要是今天送不完大家，我也留下來陪大家。”
大家夥聽了，才滿意地安靜下來，接受王應羅大哥的安排，排隊等著上船。
楊誌見王家兄弟和其他幾個小夥子都安排妥當，就抽空帶著李惜和楊群走到了潭鎮的大街上，朝著上迴打電話的地方走去。
果然，電話一接通，話筒另一端就傳來了李惜家裏人急切的問話。
看來西鄉大水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省。
李惜在那一直說“沒事，沒事”，臉上笑嘻嘻的。
但是到了後來，她收起了笑容，臉色越來越凝重，掛電話的時候，幹脆直接掉起了眼淚。
楊誌和楊群在旁邊看著，心裏著急，她一掛電話，就連忙跑過去安慰：“沒事吧？怎麽講著講著電話就掉眼淚呢？”
“我...我媽病了，我要迴去看她。”李惜抽泣著說。
楊誌有點吃驚，這怎麽好好的就病了呢？
楊群也著急地說道：“那我們趕緊迴去收拾東西，然後趕緊迴去省城？”
“這怎麽迴去嘛，這裏不是淹了嗎？路都還沒通。”
李惜煩惱地說。
楊誌安撫她道:“沒事，這兩天我打聽一下，要是哪裏路通了，我們就去哪個車站坐車。”
李惜聽了，心想也隻能這樣了，於是收起煩悶的心情。不過畢竟不是什麽好消息，所以迴去的路上一直沒精打采。
到了四禾坡，楊誌叮囑楊群這迴走堤壩的路繞道迴家，千萬要照顧好李惜。
楊群滿口答應。
不過這路實在太長了，楊群和李惜走啊走，走到傍晚才到家。
到家沒多久，楊南就迴家了。
李惜因為心情低落，草草地吃過飯就迴去小閣樓和奶奶睡覺去了。
絲毫沒有察覺到楊南在外麵摔碗摔盤。
老楊媽把他吼住，說道：“你又要發什麽顛？”
“哼，我發顛，我要是發顛，我早就發了。”
“你有本事砸自己的碗去，你砸我的家當幹什麽？”老楊也吼了起來。
楊南正踢著一隻鐵桶，哐哐作響。
他聽到老楊發怒，就停住了腳，嘴上卻沒閑著：“說好的事情不算數，一個一個的，淨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你不欺負人就已經算好了。”楊群在他背後瞪著他說。
“關你什麽事呢？你一天天的呆在家裏，哪天我讓媽幫你找個對象，嫁出去了事。”
“媽，你看他說的什麽話！”楊群氣得哭起來。
老楊媽隻好安慰她，把她扯到一旁去收拾整理東西去了。
“那你說說，誰欺負你？”老楊嘬了一口濃茶，緩緩問道。
“過年前就說好的事情，到現在都有影子，還不是欺負？”
老楊一聽，才明白，原來是為了這事。
他說過，楊南要買拖拉機，他會負責五百塊錢的，剩下的部分，都由楊誌負責。
“這不是鬧水災嗎？你別亂折騰，現在什麽路都不通，你買迴來也沒用。”
“我不管，答應我的，就要給我買。”
“你去問天要！”
老楊也動怒了。
“我幹嘛要問天要，誰答應我的，我問誰。”
“誰答應你什麽了？”楊誌一身泥水地走上樓。
原來天已黑了，他和王家弟兄們都看不清水麵了，就商量著先迴家吃飯睡覺，第二天再去。
還沒到家，就聽到樓上天台上哐哐哐地響。
上了樓梯，就聽到楊南的嚷嚷。
他不明所以，隻聽到楊南說什麽要什麽的，就問了一句。
哪裏知道這句話好像點著了火藥一樣，楊南一聽他的聲音，連忙轉身，看到他走進來後，氣鼓鼓地問道：“二哥，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楊誌說道：“當然算數。我什麽時候，都是說話算話的。”
“那你要是說話不算數呢？咋辦？”
“沒咋辦，該咋辦就咋辦。”
“那你是打算不買了？”
“買什麽？”
“別裝懵，過年前明明答應我的，如果我學會了開拖拉機，你就會給我買一台的。”
“對啊，我是這麽說的。”
“那你為什麽一直沒給我買？”
“你又沒問。”楊誌說完，就拿出飯菜坐下開始吃。
楊南被他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人家有錢，是老大，他不能把財主惹惱了。
於是，他低聲下氣地笑嘻嘻說道：“二哥，你看，什麽時候可以給我買一下那台拖拉機？”
老楊也側耳默默聽著，看楊誌是什麽說法。
楊誌扒了兩口飯，噎下去之後，才說：“要買，還不容易？”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縣城買了？”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去四禾坡撐龍舟，接送那些人來往潭鎮。”
“那有什麽好接送的嘛，又不是你家人，關你什麽事？”
“甭管，我得掙錢，不然我哪來的錢給你買拖拉機？”
“那後天？”
“後天還是要去四禾坡。”
“那大後天呢？”
“也去。”
......
楊南生氣了。
這不就是不想給他買嗎？
一拖再拖的，還想要拖到什麽時候？
他幹脆直接問道：“那你說說，什麽時候能夠給我買？”
“等...”楊誌嘴裏塞滿了飯，嘟囔著說：“等水退了的時候吧。”
“等水退，那得到什麽時候？”楊南這迴確定了，老二就是沒有誠心要給他買。
楊誌說道：“那我哪知道？這得問天。”
“你！”
“老幺，你也別發瘋了，你二哥說得對，現在隻是西鄉的水退了，別的地方聽說都還沒有退，去縣城的路，你敢保證全通了？”
老楊發話了。
楊南一聽，覺得有點道理。但是要讓他低頭，他又覺得下不去臉。
於是，他說道：“退不退的，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很好，這個主意很好。”楊誌這迴答得很快。
“那你去看看？”楊南問道。
“我沒空。”
“老幺，你一天到晚地到處蹦躂，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跑，誰幫你跑去看看？”
楊南沒作聲，這話有道理，他沒法反駁。
楊誌也沒吭聲。
他知道，楊南肯定會去看看去縣城的路通不通的，要是通了，肯定會大喊大叫地迴來公告天下。
到時候，李惜就可以去縣城坐車迴去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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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才十個人，什麽時候才運得完啊！”人群中有人衝著他喊。
“因為太重了，我們的木舟是會翻的。”王大哥解釋道。
楊誌出來維持秩序：“是的，大家不要急，今天肯定能把大家都運到對麵去。”
“一次十個人，都不知道排到什麽時候。”
“沒事，我們明天還會來的。”楊誌解釋道。
“明天？難道我今天晚上還要在這裏過夜？”人群裏有人這麽一說，周圍人都哄堂大笑。
楊誌憨憨地說：“沒事，要是今天送不完大家，我也留下來陪大家。”
大家夥聽了，才滿意地安靜下來，接受王應羅大哥的安排，排隊等著上船。
楊誌見王家兄弟和其他幾個小夥子都安排妥當，就抽空帶著李惜和楊群走到了潭鎮的大街上，朝著上迴打電話的地方走去。
果然，電話一接通，話筒另一端就傳來了李惜家裏人急切的問話。
看來西鄉大水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省。
李惜在那一直說“沒事，沒事”，臉上笑嘻嘻的。
但是到了後來，她收起了笑容，臉色越來越凝重，掛電話的時候，幹脆直接掉起了眼淚。
楊誌和楊群在旁邊看著，心裏著急，她一掛電話，就連忙跑過去安慰：“沒事吧？怎麽講著講著電話就掉眼淚呢？”
“我...我媽病了，我要迴去看她。”李惜抽泣著說。
楊誌有點吃驚，這怎麽好好的就病了呢？
楊群也著急地說道：“那我們趕緊迴去收拾東西，然後趕緊迴去省城？”
“這怎麽迴去嘛，這裏不是淹了嗎？路都還沒通。”
李惜煩惱地說。
楊誌安撫她道:“沒事，這兩天我打聽一下，要是哪裏路通了，我們就去哪個車站坐車。”
李惜聽了，心想也隻能這樣了，於是收起煩悶的心情。不過畢竟不是什麽好消息，所以迴去的路上一直沒精打采。
到了四禾坡，楊誌叮囑楊群這迴走堤壩的路繞道迴家，千萬要照顧好李惜。
楊群滿口答應。
不過這路實在太長了，楊群和李惜走啊走，走到傍晚才到家。
到家沒多久，楊南就迴家了。
李惜因為心情低落，草草地吃過飯就迴去小閣樓和奶奶睡覺去了。
絲毫沒有察覺到楊南在外麵摔碗摔盤。
老楊媽把他吼住，說道：“你又要發什麽顛？”
“哼，我發顛，我要是發顛，我早就發了。”
“你有本事砸自己的碗去，你砸我的家當幹什麽？”老楊也吼了起來。
楊南正踢著一隻鐵桶，哐哐作響。
他聽到老楊發怒，就停住了腳，嘴上卻沒閑著：“說好的事情不算數，一個一個的，淨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你不欺負人就已經算好了。”楊群在他背後瞪著他說。
“關你什麽事呢？你一天天的呆在家裏，哪天我讓媽幫你找個對象，嫁出去了事。”
“媽，你看他說的什麽話！”楊群氣得哭起來。
老楊媽隻好安慰她，把她扯到一旁去收拾整理東西去了。
“那你說說，誰欺負你？”老楊嘬了一口濃茶，緩緩問道。
“過年前就說好的事情，到現在都有影子，還不是欺負？”
老楊一聽，才明白，原來是為了這事。
他說過，楊南要買拖拉機，他會負責五百塊錢的，剩下的部分，都由楊誌負責。
“這不是鬧水災嗎？你別亂折騰，現在什麽路都不通，你買迴來也沒用。”
“我不管，答應我的，就要給我買。”
“你去問天要！”
老楊也動怒了。
“我幹嘛要問天要，誰答應我的，我問誰。”
“誰答應你什麽了？”楊誌一身泥水地走上樓。
原來天已黑了，他和王家弟兄們都看不清水麵了，就商量著先迴家吃飯睡覺，第二天再去。
還沒到家，就聽到樓上天台上哐哐哐地響。
上了樓梯，就聽到楊南的嚷嚷。
他不明所以，隻聽到楊南說什麽要什麽的，就問了一句。
哪裏知道這句話好像點著了火藥一樣，楊南一聽他的聲音，連忙轉身，看到他走進來後，氣鼓鼓地問道：“二哥，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楊誌說道：“當然算數。我什麽時候，都是說話算話的。”
“那你要是說話不算數呢？咋辦？”
“沒咋辦，該咋辦就咋辦。”
“那你是打算不買了？”
“買什麽？”
“別裝懵，過年前明明答應我的，如果我學會了開拖拉機，你就會給我買一台的。”
“對啊，我是這麽說的。”
“那你為什麽一直沒給我買？”
“你又沒問。”楊誌說完，就拿出飯菜坐下開始吃。
楊南被他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人家有錢，是老大，他不能把財主惹惱了。
於是，他低聲下氣地笑嘻嘻說道：“二哥，你看，什麽時候可以給我買一下那台拖拉機？”
老楊也側耳默默聽著，看楊誌是什麽說法。
楊誌扒了兩口飯，噎下去之後，才說：“要買，還不容易？”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縣城買了？”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去四禾坡撐龍舟，接送那些人來往潭鎮。”
“那有什麽好接送的嘛，又不是你家人，關你什麽事？”
“甭管，我得掙錢，不然我哪來的錢給你買拖拉機？”
“那後天？”
“後天還是要去四禾坡。”
“那大後天呢？”
“也去。”
......
楊南生氣了。
這不就是不想給他買嗎？
一拖再拖的，還想要拖到什麽時候？
他幹脆直接問道：“那你說說，什麽時候能夠給我買？”
“等...”楊誌嘴裏塞滿了飯，嘟囔著說：“等水退了的時候吧。”
“等水退，那得到什麽時候？”楊南這迴確定了，老二就是沒有誠心要給他買。
楊誌說道：“那我哪知道？這得問天。”
“你！”
“老幺，你也別發瘋了，你二哥說得對，現在隻是西鄉的水退了，別的地方聽說都還沒有退，去縣城的路，你敢保證全通了？”
老楊發話了。
楊南一聽，覺得有點道理。但是要讓他低頭，他又覺得下不去臉。
於是，他說道：“退不退的，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很好，這個主意很好。”楊誌這迴答得很快。
“那你去看看？”楊南問道。
“我沒空。”
“老幺，你一天到晚地到處蹦躂，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跑，誰幫你跑去看看？”
楊南沒作聲，這話有道理，他沒法反駁。
楊誌也沒吭聲。
他知道，楊南肯定會去看看去縣城的路通不通的，要是通了，肯定會大喊大叫地迴來公告天下。
到時候，李惜就可以去縣城坐車迴去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