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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人的方法？什麽方法？來不及了！”楊誌著急地說。
“你別管！”那男人一邊說一邊已經伸手去拽二娃的腿。
楊誌吼道：“你要幹什麽？”
那男人沒吭聲，隻是揪著孩子的腿，往背上一甩，二娃整個人就倒掛在他的背上，他拔腿就要跑。
楊誌本來是護著孩子的上半身的，現在被他的動作帶著倒在地上，他半躺在地上，剛好截住了那男人的步伐。
他衝著男人喊道：“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你這樣不行！”
“不行？你行？莊稼人多少年來，都是這個方法!”
其他叔伯也附和說是。
楊誌用手撐地，然後站起來攔著那個男人，說道：“不科學!不科學！你這樣不科學！”
“楊老師，你不要攔著，等一下就來不及了。”那些叔伯把楊誌扯開。
那個男人見沒有了阻攔，就開始在原地顛二娃，顛了十來下，那女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因為二娃沒有任何反應！
男人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但是腿上卻沒停止，幹脆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顛。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楊誌奮力掙脫了叔伯們扯住他的手，一把抱住剛跑迴來的男人，大聲喊道：“把孩子放下來！把孩子放下來！”
那男人本來看孩子沒反應，心裏已經是又惱火又傷心，看到楊誌在這裏礙手礙腳，提腿就要踢，眼看快要踢到了，不料那女人衝了過來，替楊誌擋住了。
楊誌扶著女人，眼裏冒火，吼道：“你把孩子放平！馬上放下來！”
周圍的叔伯嚷嚷開了：“放下來，難道你能救活？”
“救不活，你負責？”
“別添亂了，楊老師，這是人家的孩子！”
楊誌一概不理，隻是看了看那個女人，那女人看了看楊誌，最後咬咬牙，向男人吼道：“快按楊老師說的做！”
那男人還是遲疑著。
女人一拳打在男人的心窩上，哭著說：“把我的二娃放下來！我的二娃！”
那男人聽了，眼淚嘩啦地留下來，然後終於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下來了。
楊誌連忙接過孩子，找了個地勢高的地方平放著。
現在水已經差不多漫到這條高地的泥路上了。
他要抓緊時間，不僅僅是為了孩子，還為了李惜。
奶奶，奶奶！
這麽深的水，現在應該已經漫過她的頭了。
他來不及想其他的了，把孩子放平了後，他連忙學著那本雜誌上的圖，就往孩子的嘴巴吹氣。
但是奇怪，完全沒有反應。
他再吹第二迴的時候，發現孩子的鼻子在出氣，他才知道，原來吹氣的時候，要把孩子的鼻子捏著。
再吹第三迴的時候，他發現孩子的肚子有了一點點反應。
這迴應該對了。
周圍的人，又不敢圍得太近，怕妨礙楊誌，但是又都心急如焚，隻好探頭看著。
現在看到楊誌這樣新鮮的方法救孩子，都在竊竊私語，個個都在小聲說：“這樣行嗎？”
就連那個女人也喊了一聲：“楊老師！”
楊誌顧不上這些了，他連吹了好幾口氣之後，又迴過身來按孩子的心窩。
但是還是沒有反應。
他幹脆大著膽子往下幾厘米的地方按，他不停地按，不停地按，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聲音他完全聽不到了，他感覺頭上的水在往下滴。
但是他知道那是汗！
他心裏喊著：“二娃，你迴來啊！你迴來！”
但是二娃還是沒有反應。
就連那水，肚子裏水，也不吐出來，肚子還是鼓鼓的。
他一連按了估計有一刻鍾，已經累得實在按不動了。
再看看周圍的水，已經漫到腳邊了！他癱坐下來，歎了口氣。
女人看這情景，嚎啕大哭！
周圍人也開始哭了起來。
楊誌抹了一把臉，他不知道這個天要怎樣，他很想吼一句，老天爺啊！你到底要怎樣？
他的奶奶沒有找到，李惜也不知道在哪裏，要他怎樣？到底要他怎樣？
他站起來，周圍人默默地給他讓開一個道。
他要走，迴頭看了一眼二娃，再看看以前的學生，多好的女生啊，才幾年功夫，就從一個孩子變成了孩子的娘。
現在在這裏哭得肝腸斷裂。
男人這時候倒是不慌不急了，他勉強鎮定下來，扶起妻子，再去抱孩子。
楊誌不忍心，三步並作兩步地又迴來按住男人的手，說道：“讓我再試試！”
男人看看他，默默地把手放開。
這一次，楊誌還是不停地按心窩往下的地方，平均按一百下，就吹一下氣，按一百下，又吹一下氣，他不知道按了多久！
他隻知道，奶奶，沒了，李惜，沒了......
因為他聽到周圍人裏有人吼了一句：“崩堤了！崩堤了！”
他的心，一下子也崩了！
周圍的人一下子慌亂起來。楊誌的耳邊傳來的雜亂的腳踏聲，接著，周圍的人好像一下子散去，就剩自己的學生和她的男人。
楊誌一點都不看周圍人的動作，隻顧著不停地按，不停地吹氣。
那男人看了，也不忍心了，喊道：“楊老師，讓二娃去吧，迴家吧，崩堤了。”
楊誌不吭聲，手上的動作沒停。
“啊，我的二娃！”女人的手不停地拍打著泥濘的路麵，一邊嚎哭。
男人扶起她，說道：“這是老天爺要收他，是孩子的福氣，我們不要讓娃走得不安心。”
女人聽了，停下了嚎哭，若有所思卻又好像眼神空洞地看著楊誌的方向。
過了一會，她才俯身搖了搖楊誌的肩膀，叫道：“楊老師！”一叫完，她又開始流眼淚，嗚嗚嗚地哭起來。
男人吼道：“人家楊老師家裏也有一家老小，現在崩堤了！”
楊誌這時才仿佛聽見了一樣，似乎是在向孩子父母喊，也是向老天爺喊：“我不！我不！我不！”手上的力度更加大了！
這時天上閃過一道白光，接著是仿佛天要裂開一樣轟鳴雷聲傳來，伴隨著的是楊誌的怒吼：“我不許你帶走二娃！我不許你帶走二娃！”
“咳！咳！”兩聲微弱的聲音，緊接著二娃的嘴好像噴泉一樣，咕嚕嚕地冒出了一大股水，接著是猛烈的咳嗽。
楊誌終於整個人都攤睡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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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人的方法？什麽方法？來不及了！”楊誌著急地說。
“你別管！”那男人一邊說一邊已經伸手去拽二娃的腿。
楊誌吼道：“你要幹什麽？”
那男人沒吭聲，隻是揪著孩子的腿，往背上一甩，二娃整個人就倒掛在他的背上，他拔腿就要跑。
楊誌本來是護著孩子的上半身的，現在被他的動作帶著倒在地上，他半躺在地上，剛好截住了那男人的步伐。
他衝著男人喊道：“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你這樣不行！”
“不行？你行？莊稼人多少年來，都是這個方法!”
其他叔伯也附和說是。
楊誌用手撐地，然後站起來攔著那個男人，說道：“不科學!不科學！你這樣不科學！”
“楊老師，你不要攔著，等一下就來不及了。”那些叔伯把楊誌扯開。
那個男人見沒有了阻攔，就開始在原地顛二娃，顛了十來下，那女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因為二娃沒有任何反應！
男人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但是腿上卻沒停止，幹脆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顛。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楊誌奮力掙脫了叔伯們扯住他的手，一把抱住剛跑迴來的男人，大聲喊道：“把孩子放下來！把孩子放下來！”
那男人本來看孩子沒反應，心裏已經是又惱火又傷心，看到楊誌在這裏礙手礙腳，提腿就要踢，眼看快要踢到了，不料那女人衝了過來，替楊誌擋住了。
楊誌扶著女人，眼裏冒火，吼道：“你把孩子放平！馬上放下來！”
周圍的叔伯嚷嚷開了：“放下來，難道你能救活？”
“救不活，你負責？”
“別添亂了，楊老師，這是人家的孩子！”
楊誌一概不理，隻是看了看那個女人，那女人看了看楊誌，最後咬咬牙，向男人吼道：“快按楊老師說的做！”
那男人還是遲疑著。
女人一拳打在男人的心窩上，哭著說：“把我的二娃放下來！我的二娃！”
那男人聽了，眼淚嘩啦地留下來，然後終於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下來了。
楊誌連忙接過孩子，找了個地勢高的地方平放著。
現在水已經差不多漫到這條高地的泥路上了。
他要抓緊時間，不僅僅是為了孩子，還為了李惜。
奶奶，奶奶！
這麽深的水，現在應該已經漫過她的頭了。
他來不及想其他的了，把孩子放平了後，他連忙學著那本雜誌上的圖，就往孩子的嘴巴吹氣。
但是奇怪，完全沒有反應。
他再吹第二迴的時候，發現孩子的鼻子在出氣，他才知道，原來吹氣的時候，要把孩子的鼻子捏著。
再吹第三迴的時候，他發現孩子的肚子有了一點點反應。
這迴應該對了。
周圍的人，又不敢圍得太近，怕妨礙楊誌，但是又都心急如焚，隻好探頭看著。
現在看到楊誌這樣新鮮的方法救孩子，都在竊竊私語，個個都在小聲說：“這樣行嗎？”
就連那個女人也喊了一聲：“楊老師！”
楊誌顧不上這些了，他連吹了好幾口氣之後，又迴過身來按孩子的心窩。
但是還是沒有反應。
他幹脆大著膽子往下幾厘米的地方按，他不停地按，不停地按，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聲音他完全聽不到了，他感覺頭上的水在往下滴。
但是他知道那是汗！
他心裏喊著：“二娃，你迴來啊！你迴來！”
但是二娃還是沒有反應。
就連那水，肚子裏水，也不吐出來，肚子還是鼓鼓的。
他一連按了估計有一刻鍾，已經累得實在按不動了。
再看看周圍的水，已經漫到腳邊了！他癱坐下來，歎了口氣。
女人看這情景，嚎啕大哭！
周圍人也開始哭了起來。
楊誌抹了一把臉，他不知道這個天要怎樣，他很想吼一句，老天爺啊！你到底要怎樣？
他的奶奶沒有找到，李惜也不知道在哪裏，要他怎樣？到底要他怎樣？
他站起來，周圍人默默地給他讓開一個道。
他要走，迴頭看了一眼二娃，再看看以前的學生，多好的女生啊，才幾年功夫，就從一個孩子變成了孩子的娘。
現在在這裏哭得肝腸斷裂。
男人這時候倒是不慌不急了，他勉強鎮定下來，扶起妻子，再去抱孩子。
楊誌不忍心，三步並作兩步地又迴來按住男人的手，說道：“讓我再試試！”
男人看看他，默默地把手放開。
這一次，楊誌還是不停地按心窩往下的地方，平均按一百下，就吹一下氣，按一百下，又吹一下氣，他不知道按了多久！
他隻知道，奶奶，沒了，李惜，沒了......
因為他聽到周圍人裏有人吼了一句：“崩堤了！崩堤了！”
他的心，一下子也崩了！
周圍的人一下子慌亂起來。楊誌的耳邊傳來的雜亂的腳踏聲，接著，周圍的人好像一下子散去，就剩自己的學生和她的男人。
楊誌一點都不看周圍人的動作，隻顧著不停地按，不停地吹氣。
那男人看了，也不忍心了，喊道：“楊老師，讓二娃去吧，迴家吧，崩堤了。”
楊誌不吭聲，手上的動作沒停。
“啊，我的二娃！”女人的手不停地拍打著泥濘的路麵，一邊嚎哭。
男人扶起她，說道：“這是老天爺要收他，是孩子的福氣，我們不要讓娃走得不安心。”
女人聽了，停下了嚎哭，若有所思卻又好像眼神空洞地看著楊誌的方向。
過了一會，她才俯身搖了搖楊誌的肩膀，叫道：“楊老師！”一叫完，她又開始流眼淚，嗚嗚嗚地哭起來。
男人吼道：“人家楊老師家裏也有一家老小，現在崩堤了！”
楊誌這時才仿佛聽見了一樣，似乎是在向孩子父母喊，也是向老天爺喊：“我不！我不！我不！”手上的力度更加大了！
這時天上閃過一道白光，接著是仿佛天要裂開一樣轟鳴雷聲傳來，伴隨著的是楊誌的怒吼：“我不許你帶走二娃！我不許你帶走二娃！”
“咳！咳！”兩聲微弱的聲音，緊接著二娃的嘴好像噴泉一樣，咕嚕嚕地冒出了一大股水，接著是猛烈的咳嗽。
楊誌終於整個人都攤睡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