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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群,來,幫忙搬一下行李。”


    聽到她二哥這句話的時候,楊群正蹲在樹底下打瞌睡。要是楊誌再不叫她,她就要倒在地上睡過去了。


    她站起來往行李堆那裏看,發現李惜正坐在石頭凳子上,她二哥則在吃力地扛起一袋子行李。


    還沒等他開口問,李惜就笑嘻嘻地說:“別問,問就是石頭。”


    “石頭?你怎麽帶石頭過來呢?”憨憨的楊誌奇怪地問道。


    “......”


    李惜還沒來得及說話,楊群就已經蹦到跟前,說道:“二哥,人家惜姐是跟你開玩笑的。”


    她說完,又用手來提了提那袋行李,然後說道:“這還真挺沉的,估計是書。是吧?惜姐。”


    “不是書,是米!大米!”


    “我的媽呀,大米你也要帶過來,西鄉是鬧饑荒嗎?”


    “你可別再說鬧饑荒這三個字了,我今天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李惜笑嗬嗬地說道。


    “啊,不能說啊?那我搬行李去了。”


    “嗯,我也一起搬。”


    楊群看了看李惜,然後又看看已經扛著行李往板車上裝的二哥,說道:“你還是好生坐著吧,要不然我二哥就要心疼了。”


    “你說什麽呀?”李惜有點羞澀。


    楊群狡黠地說道:“我都看見了。”


    李惜紅著臉爭辯道:“哪有,你別亂說。”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是說就是了。你們都把我當小孩,我都快十六歲了。”


    楊群有點不服氣。


    楊誌這時候走過來說:“你們在說什麽?說得這麽起勁,我行李都搬完了。”


    “啊?這麽快?”楊群和李惜都不可置信,雖說板車已經推到了跟前,但是這些行李那麽重,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搬完呢?


    不過李惜是背對著行李堆坐的,因為背麵迎風,楊誌特意叫她被過去坐。


    楊群則是一直蹲在她旁邊和她聊天,所以確實沒見到楊誌怎麽裝得這麽快。


    楊誌說道:“好啦,好啦,我們快點走吧,已經很晚了,咱們趕緊迴家,然後讓你惜姐趕緊休息。”


    “二哥,我問你個事情。”楊群有點興奮地說。


    “怎麽了?有話就說。”楊誌隻顧著把行李用草辮子再紮穩一點。


    “就是今天晚上,惜姐是跟我們一起住咯?”


    “這說的是啥話呢?那是跟你一起睡,跟你!跟你!”楊誌強調了好幾遍。


    強調得在旁邊的李惜聽到了,一個勁地笑。


    笑完了,她又說道:“你幹嘛一直強調是跟楊群睡啊?不是和楊群一起睡,難道睡你那屋啊,你那屋......”


    話沒說完,她就臉紅得趕緊捂住嘴。


    她本來想說楊誌的屋子有個洗照片的暗房,那個藥水味道有點重,根本就不好住。


    但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講這些話,幸虧旁邊沒什麽人。


    ......


    楊群雖然沒聽見李惜心裏想什麽,但是她也想:“難道我不是人啊?”


    楊誌可不管那麽多,直接就把板車套到單車後座上,然後跟李惜和楊群說道:“你們倆誰坐板車,誰坐單車後座?”


    “我坐板車。”李惜沒坐過,她要試一試。


    “那我也要坐板車。”楊群連忙跟著說。


    “嘿,你們倆,並蒂蓮啊?幹什麽事情都要跟著你惜姐。”


    他這話其實是說給楊群聽的,因為他其實希望李惜坐板車。


    他往板車上堆行李的時候,特別調整了位置,弄了半個窩出來,剛好可以容易個人半躺著。


    這樣李惜就可以休息了,甚至可以先睡了。


    就是這楊群,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李惜說道:“好呀,好呀,咱們一起坐板車,這樣我們可以躺著聊天。”


    她也看到了楊誌給她準備的小窩。


    這小窩啊,簡直就好像靈藥一樣,撫平了她剛剛被那野貓驚嚇的心。


    兩個小女生,還沒等楊誌把單車車頭調好,就已經躺進了那個小窩。


    李惜一趟下來,就“啊”了一聲,籲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的天啊,太舒服了,簡直就是跟我的小床一樣舒服。”


    “怎麽可能?這連草窩都比不上。”


    “真的,我都快累癱了。你們剛剛到之前,我其實已經趴在那裏睡著了。”


    “不是吧?有這麽誇張嗎?不過,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你說啥?你說啥?”李惜一聽急了,連楊群的鄉音都學得十足:“你說誰是狗呢?啊?”


    “誰說你是狗?”楊群跟不上李惜的思路。


    楊誌在前麵本來蹬著車的,聽到這個對話,也笑了起來。


    李惜聽到楊誌的笑聲,就說道:“好呀,你們兩兄妹一起欺負我一個。”然後假裝難受地哭起來。


    “哎呀,惜姐,你別,你別啊,”楊群緊張死了。


    “她逗你的啦。”楊誌在前麵又砸過來一句話。


    楊群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她說道:“誰敢欺負你啊?我們還擔心你會被欺負呢。這不,我們一收到消息,吃了一半的飯都擱下,連忙到處找板車套上,就奔著潭鎮過來了。”


    她好像小鞭炮一樣,劈裏啪啦地講個不停:“一路上,我二哥就緊張得不得了,又說你最怕黑,又說你最怕狗,還說你連貓都怕,反正我哥的腦海裏,你可能已經死了幾百遍了。”


    “啊,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楊群!”楊誌在前麵又砸了一句話過來。


    他得看路,又得蹬車,幸虧他把手電筒掛在車把上,才看得清路。


    要是他有閑工夫,他就不蹬車了,直接去教育楊群了。


    楊群可不聽他的,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我哥緊張得快要死了,越是靠近潭鎮車站,我們就越急,一路往這邊衝,那車速,我坐在後麵板車上,我怕我被顛下那個四禾坡的廢舊魚塘。”


    “這幸虧沒摔下去。”李惜深有同感,點點頭說道。


    她要不是怕摸黑走路會掉進四禾坡的舊魚塘,她早就走路都走到西鄉去了,何至於會被一隻野貓嚇到?


    剛才可真的嚇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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