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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惜她連東西都顧不上收拾,就沿著岸邊一路走去。


    後麵眼鏡男被瘦弱男拉上岸後,也緊跟了上去。


    隻剩下高個男和瘦弱男在那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然後追上。


    “阿惜,你別走這麽快,這裏很濕滑,摔到水裏就不好了。”


    李惜不想理他,她還是很生氣。不過現在沒空搭理他,等一下找到楊誌了,再跟她算賬也不遲。


    她一邊走,一邊往水裏望去,手上還拿著一根長樹枝探水,嘴裏一直喊著“楊誌,楊誌”。


    瘦弱男扶著虛弱的高個男,也不停地看著水麵,一邊跟著,一邊喊:“小楊老師,小楊老師!”


    可惜水麵一片平靜。


    但是李惜不放棄,她又拿起樹枝往岸邊的草叢裏邊撥邊喊。


    還是不見蹤影。


    不可能啊。


    難道真的沉入水底了?


    她有點失落,心裏空空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已經到了傍晚,真正的黑夜快要來了。


    眼鏡男見她還要前進,連走幾步向前截住她道:“天黑了,我們不能再走下去了。”


    後麵兩個人也隻好停住。


    “你們先迴去,我自己一個人找。”


    “你這說的什麽話呢?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在公園裏玩捉迷藏?”眼鏡男有點生氣了。


    “我不走,我反正不走!”李惜雙手往胸前一抱,眼睛也不瞧她,氣鼓鼓地說。


    “乖,阿惜,你這樣,我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


    “那就更好,大家都別走,一起找。”李惜還是沒正眼瞧他。


    “阿惜!阿惜!”眼鏡男那是又餓又累,又急又氣,又無可奈何。


    他看著李惜充耳不聞,隻顧在那生氣,他真的是沒轍。每次隻要李惜生氣不理他,他都要哄很久很久才能讓她重新正眼瞧他。


    這一迴,估計要比很久很久還要久了。


    他迴頭看看一直在看熱鬧的高個男和瘦弱男,氣不打一處來,正要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他們感覺到有一股怒氣正向他們衝來,不由得全身打顫,不知道是嚇的還是餓的。


    不過他們卻居然聽到眼鏡男又溫和地勸道:“阿惜,你看,他都走不動了,他剛剛才嗆水,根本就沒恢複。”


    “我們趕緊迴去找李教授,說不定李教授隨身還帶著急救的藥品呢。”


    高個男沒防備一下子把重點放在了他身上,有點不好意思。


    他本來想說自己沒事的,但是他確確實實是腿腳發軟、渾身沒力,要是瘦弱男扶著,他根本走不動了。


    其實他也不想走了,但是人家小楊老師才救完他,他卻連找都不找,還是人嗎?


    所以他不敢吭聲。


    倒是李惜,聽了這話,終於肯迴頭看了看高個男和瘦弱男。確實,這兩個人現在臉色蒼白,氣喘籲籲,走路也跟不上,東倒西歪的,勉強沒栽倒在地。


    她歎了口氣,蹲了下來,捂著臉,過了一會,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聽得高個男和瘦弱男都想哭。


    小楊老師啊,對不起你啊。


    後來,他們怎麽爬上坡,又是怎麽迴到李教授他們那裏去的,李惜都沒印象了。


    她隻知道,爸爸一個勁地問她:“楊誌呢?楊誌呢?”


    見她不出聲,又一個個地問瘦弱男、高個男、眼鏡男。


    眼鏡男歎了口氣,高個男則說:“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救我.......”


    李惜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跑到洞口那裏趴著洞壁,又哭了一場。


    問清楚事情經過的李教授,嘴上直歎氣,心裏直惋惜,隻想著:怎麽辦啊?怎麽跟人家村裏交代啊?怎麽跟他父母說啊?


    大家看著高個男腿上包著兩件衣服,像個裙子,又想笑又不敢笑。看到他腳上還穿著鞋,又問他:


    “你怎麽褲子不見了,鞋子還在?”


    “小楊老師人好啊,就那種情形,還幫我把鞋子撿迴來。嗚嗚嗚”他沒說完,又哭了起來。


    瘦弱男感同身受,不知道怎麽勸他,隻一個勁地歎氣。


    眼鏡男則跑到李惜跟前,勸道:“明天等水散了,叫村裏人自己來找找唄。”李惜聽了,隻是用眼瞪著他,瞪得他心裏發毛。


    一晚上,雨都沒再下,倒是刮風,吹得外麵樹葉唰唰響著。


    山裏夜晚陰冷,這些學生哪裏經曆過這些?幸好他們聽了楊誌的安排,一直沒讓火堆熄滅,身上的衣服都被烤幹了,也沒那麽冷了。


    天亮之後,他們才從山洞裏出來,發現豔陽高照,知了喳喳喳地叫,微風拂麵,空氣清新涼爽。


    要不是地麵濕漉漉的,那些枯枝敗葉踩上去吱吱地冒水,真的絲毫看不出昨天下過那麽大的雨。


    看著萬裏無雲的晴空,李教授決定下山。他這迴出門沒帶那麽多藥,需要盡快迴去老村醫的醫館,那裏有他上迴贈送給老村醫的一些中藥和西藥。


    溺水的那幾個人需要盡快迴去治療,才能更好地恢複。


    這迴下鄉,他決定由李惜帶路,他墊後,不停留,直奔山下,不能再走走停停了,以免節外生枝。


    李惜有了做天的經驗,好像一夜長大了一樣,今天帶路,格外穩重。


    不過,一群人到了山坳,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隻見水已經退光了。


    但是,滿地都是淤泥,還不知道深淺。


    李惜找了根長樹枝,要往裏麵戳,想試探一下到底有多深。


    眼明手快的眼鏡男一把奪過來,就往淤泥潭裏探。


    不出所料,有些地方淺的能沒過膝蓋,有些地方深的,能沒過腰部。


    這可怎麽走啊?


    一堆人坐在岸邊的草叢裏發愁。


    有人提議說,一邊用樹枝探,一邊往跟前走,先派一兩個人走出一條道來,後麵的人再跟上。


    還沒說完,就被眼鏡男一句話否定:“派誰先去?派你去好不好?”


    那同學再不敢吭聲。


    李教授說:“沒事,咱們謹慎為上,再想辦法。”


    雖然他再三鼓勵大家暢所欲言,但是大家都被眼鏡男剛剛那句話打擊了熱情,都不敢亂說,生怕被眼鏡男派上前去做先鋒。


    正沉默時,瘦弱男指著山坳對麵說:“快看!有人來了!”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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