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裏的清晨可不似山上的晨曦,也不似城中鎮上的破曉。


    樹木沾著露珠依然如同煥發新生,鳥兒也是嘰嘰喳喳的為風聲伴舞其中。


    一匹病懨懨模樣的老馬再次是拖著一老一少在陽光照耀下揚長而去。


    “小後生啊,等下我們到一個地方待上一下,到了那裏不管如何你都隻能看,不能說話。有疑問也要等我問你才能開口,你可以做到嗎?”鄭舟山並未坐在馬車裏,而是依靠在車外的門邊,似乎在沐浴著陽光。


    這次是沿著山脈中一條分流前行著,水麵如鏡麵一般,清風掠過也攪不起一絲漣漪。


    四周的風景倒也是比之密林叢中秀麗的多。


    鄭舟山是大刀闊斧的坐在車裏閉目養神,無疆是掀開簾布,好奇的看著這一處處風景如畫。


    “這裏的景色真好,就是比徽山的差了些東西。”無疆是看著河麵倒映著滾動著的馬車,也是伸出腦袋看著河中的自己,似乎是迴到了以前熟悉的地方。


    一眨眼的光陰,


    “籲~噅~噅~”


    飛快奔走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隻見拉車的老馬四隻蹄子不停的刨著地麵,似乎很焦急。


    鄭舟山也是被這急刹的緩衝給晃醒了過來,帶著無疆是走了下來。


    隻見前不久還是陽光明媚的晴朗天氣,但是在麵前的情形卻給人感覺傾盆風雨欲來臨的樣子。一個小村莊,卻如同天空的烏雲壓了下來一般,讓人感覺壓抑。


    鄭舟山出了城的形象是跟在城內萎靡的老者形象是真的天差地別。


    走了下來一巴掌就又是扇在馬頭上,瞬間是讓躁動不安的老馬安靜了下來。隻是滿眼的幽怨又是盯住了無疆。


    “好歹也是跟我走過南闖過北的馬了,還是這麽的浮躁。真是安慰人的好話抵不過一巴掌更讓人心安。”鄭舟山是仿佛沒打過癮一樣,擦拭著雙手淡淡道。


    看著鄭舟山的樣子,老馬低頭幽怨的樣子是瞬間昂首挺胸,高抬著馬蹄。給人意思就是。


    “怕個鬼啊,你看我樣子是害怕嗎?”


    鄭舟山帶著無疆步行踏入,宛如進去另外一個世界般,空氣都是顯得稀薄讓人喘不過氣來。


    “接下來的每一秒裏,除了我問。不論怎樣都不可出聲驚擾。”鄭舟山是無比鄭重的告誡著無疆。生怕其不當迴事。


    在遠處看著村莊裏高矮不低的樓房,在遠處看著仿佛是青磚堆砌而成。


    而當無疆跟隨鄭舟山走進這村莊,靠近一看後卻是差點驚訝出聲來。後麵拖著車的老馬見此情形是一隻蹄子輕輕推了推無疆的背,搖晃著腦袋示意其剛剛鄭舟山說的話。


    村子裏的房子居然全是白虎堆積而成,就連腳下也都是人的頭骨鋪墊而成。之所以是在遠處看起來如同青磚,是因為年代久遠上麵早爬滿了藤蔓。在這灰暗的天空下看起來詭異,陰森。


    噔~


    行走在這樣的道路上,無疆渾身毛骨悚然。突如其來的聲音,又是嚇了無疆一跳。


    尋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臉上長著兩隻豎眼,身上掛著破爛布條遮擋滿嘴尖牙。腳下踩一隻巨大的豹紋異獸,正坐在骨堆上撕咬著。


    一雙手遮住無疆的眼睛。出聲安撫著。


    “這個世界其實一直供奉的就是弱肉強食,你現在看到的這隻是最原始的生存法則。”


    隨著鄭舟山的聲音傳出,隻聽四周仿佛有無數的黑影出聲。


    “冥祭之地,為何有陽間聲起。”


    轟~隆隆


    四周無數聲音如雷鳴般迴蕩在鄭舟山等人周圍。


    “啊!”


    唯獨無疆沒有任何抵抗力,被震蕩著麵色慘白,抱頭倒在地上。


    鄭舟山負手而立走上前,老馬也是走到無疆身邊咬著他的衣襟示意上車。


    相比較於外界的滾雷般轟鳴,車內卻是安靜無比,躺在裏麵是精神鬆懈的暈了過去。


    外界的鄭舟山,身邊跟隨著拖車老馬。河岸漫步一般如同聽不見周圍迴蕩的聲音,慢悠悠的向著村莊中心走去。


    “永遠還是這樣沒出息,就知道瞎叫喚。吃了睡睡了吃。來人了就叫,沒人就接著吃。好好守著大門口嚇唬別人吧。”


    “還想嚇唬老子,你家大門不被我們打爛掉,哪裏會有你們這群沒用的小鬼。”


    鄭舟山走在道上,對著周圍是邊走邊指指點點的。似乎在訓斥後生一樣。


    路邊突然竄出來一隻背有黑色雙翼,身上捆滿鎖鏈的黑影向著鄭舟山一手抓去。利爪似乎是打算刺穿其胸口。


    看著衝過來的黑影,鄭舟山是眼神猛然間亮了起來。


    “好家夥,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是覺得我老了沒牙咬不動了嘛?”


    “哈哈~哈哈。”


    都還不待鄭舟山邁步向前,倒是身邊拖著馬車的老馬不知道什麽時候擺脫了馬鞍,馬蹄攪動著風雲衝了出去。


    “啾~咯~咯~咯。”


    老馬是如同枯木又逢第二春一般,興奮撲了過去。


    馬蹄散發出金光,揚起朝著生著雙翼的詭異黑影就是踩了過去。


    詭異黑影被這平平無奇的一蹄子就給踩在了身下掙紮著。


    馬臉看著腳下的黑影也是流露出不屑,還轉過頭看了看在馬車裏昏睡的無疆。


    馬蹄是揚的更高,更兇猛的踏了下去。


    如暴雨梨花一樣在空中連續踏出了幻影。


    似乎就是把這麽久以來莫名其妙轉移在無疆身上的怨氣得到了釋放。


    隨著馬蹄子的黑影被馬蹄布滿了金色馬蹄印,也是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絲的求生欲望化作黑霧四散而開。


    老馬看著這四散的黑霧哪裏肯放過,一張口就全吸進了腹中。得意洋洋的轉過身是朝著鄭舟山走去,四隻蹄子抬的老高。似是在炫耀一樣。


    “啪~”


    “小鱉崽子從哪裏學來的壞習慣?讓你吃素你就吃素,不讓你吃素你就什麽都吃。給我滾去吃草去!還懂得主動出擊了…”


    “嘿!我還覺得我比不過你了,真行。”


    本來被打的情緒要低落下去的頭,聽到後麵這句話。天真的還真以為是這迴事,腦袋瞬間揚的比剛剛還要高。


    看著身邊這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馬,手又是揚起一巴掌抽了過去。


    村莊的中心是一口井,看四周搭起的帳篷應該村中的人都是以這一口井為生的。


    隻是井中不再是清澈能供人飲用的水了。


    此時的水中泡滿五顏六色,微不可查的小蛇。如果不仔細看,都還以為是一個大染缸。


    “腐朽之人,鄭舟山。前來借道。”


    鄭舟山在井邊七尺出,帶著老馬停了下來。朝起抱拳道。


    隻見井中突然竄出一條斑斕大蛇,蛇頭便足以吐下一隻馬。身軀似乎隻露出了一角,其餘還藏身於井中。


    “昔年你們攜勝意而來毀我門庭,不敵你們簽下從此避世於塵世無瓜葛。今日你一將朽之人單獨來此破戒,也敢言其借道?”


    大蛇口吐人言朝著鄭舟山兇吼道。


    “哈哈!來此之前我早已知道這樣的結局了。”


    鄭舟山緩慢的從車底板打開夾層,裏麵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


    隻見鄭舟山敬重無比,緩慢拿起指著大蛇言道:


    “今日,便以你血洗我滿身鏽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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