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苑中一老者一男子並肩而行,如同枯木與驕陽相對而行。


    男子突然神情變得玩味了起來,對著老者是神秘一笑,使得老者一陣糊塗。


    “舟山,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老者是稀裏糊塗的就被帶到了後廚,在這滿滿煙火氣中忙碌的人看見氓澤倒是隻有敬畏,並未停下腳步。然後當看見身後的老者時卻是腳步一頓,心裏發緊。


    男子卻是不滿了,冷哼著就是要開口訓斥。


    老者卻是搶先一步安慰其不要慌張,忙自己的事就好。對著男子卻是不滿道:


    “氓澤啊,你帶我來你這破院子後廚幹什麽?你可知道的,我不是那些所謂的“大人”們啊。這東西打小就會使喚兩下的。”


    男子卻也並未與其爭奪什麽,隻是示意其靜聲朝著一個切墩都不熟練的少年看去。


    隻見那個方向,少年郎彎著腰有模有樣的在切著菜。一大筐老薑是被切好擺放的整整齊齊。少年手中的薑在手中四麵橫切一刀,兩邊豎切兩刀,使其不平的外表變得平整,切出來多餘的外皮便是切成片放入籃子中。剩下平整四方的一整塊在一聲聲清脆的節奏聲中先是變化成片,然後被切成了絲,最後被弄成了細丁。


    “手腳慌亂,內心不穩。基本功不紮實就開始好高騖遠。你就帶我來看這個?”


    老者是看著男子開始不滿起來。


    確實,無疆的所有步驟如果分開來看的話倒也算是協調融洽。但是如果整體來看的話,就能看見每個連接點無疆的身子都很不自然的木訥了起來,一板一眼的讓人一看就能感覺生硬。可無疆卻是隻強硬的想提升速度加快手腳並未在乎這些。


    “你都能看出來,我看不出來?你在仔細感受一下吧。”男子隻是靜靜的提醒著老者。


    這下老者收起了審視的態度跟批判的心態。細細的看著無疆。不自覺的就走近了過去。


    靠近的一瞬間,無疆突然感覺後背汗毛倒立,手中的刀都來不及放下就轉過了身去。


    已經貼近了的老者已然是看著迎麵而來的刀刃躲不開了。老者卻並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依舊是仔細的盯著無疆。


    在刀要靠近的時候卻見兩根手指將刀夾住。


    “刀是利器,你連刀的揮向都控製不住,是想傷敵分毫,自損八百嗎?”隻見氓澤兩隻夾著刀。與老者說話的沉著不同,此時氓澤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朝著無疆就是一頓吼道。讓老者連連側目相視。


    刹那間老者眼中閃過驚疑,朝著男子看去。


    隻見老者指著無疆胸口印刻昔日二字的木頭吊飾。


    “小友!可否一問,這個…吊墜可是你家長輩贈與給你的嗎?”


    無疆是緊握住木刻,生怕被老者看見會掉一塊木屑。倒也是如實迴答了得來的過程,隻是其中張知歸血戰的事並沒有提。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老者卻也是樂嗬一笑。朝著氓澤就拋去一個眼神,似乎是在告訴他,我懂你的意思。


    “你家管事打算給你放假一段時間,把你安排照顧我這個老骨頭,少年你可願意啊?”


    老者是如同變臉一般,瞬間是成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讓人感覺親切的不能再親切了。


    無疆茫然的麵對著突如其來的問候,不知所措。倒是剛剛吼道無疆的男子,又再次咆哮而來。


    “看什麽呢?發什麽呆呢?死出!快點去給我收拾東西跟著滾蛋。”氓澤是一邊推著無疆往屋裏走,一邊大聲嗬斥道。


    被趕到雜屋內,看著根本清理不幹淨的屋子,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可以拿的。唯一屬於自己的隻有一套衣服,換下了工作服飾便是出了門。


    此間苑大門外老者早已在車內等候,本來還想跟著氓澤開口說點什麽的,人還未靠近。


    看著氓澤兇狠的樣子,是轉頭朝著馬車跑去。


    在無疆背對著的時候,氓澤卻如同換了一個人。


    老者是親切的喚著無疆坐上了車內,朝著城外奔襲而去。


    城關處換過一隻枯瘦老馬出關向著北邊奔走而去。


    說是馬吧,它卻又長著一對驢耳。


    皮包骨,說它在奔跑時會被自己帶起的風吹跑估計都有人信。


    可速度卻是快的出人意料,而且車內的顛簸都微乎其微。在換成時無疆還對其的不信任,在後老馬奔走時被拋開九霄雲外。


    大道如同利劍,破開了山川跟河流,馬車在其奔走暢通無阻。


    “鄭老,我應該是第一次見您吧。”此行隻有無疆與鄭舟山,無疆此時是小心翼翼的問道著。


    “哈哈哈。小後生不要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是讓你照顧我這個老骨頭的。哎!不必多想。”老者是一改城中談吐文雅的樣子,粗闊了起來。


    倒是讓無疆感覺莫名的親切。


    廖無人煙之地,卻也不覺冷清。


    落日的晚霞總是要比清晨的晨曦要散的緩慢的多。


    林間的馬車已經是翻過一座座山峰,形隻影單的奔走在山脈中,隻是越走感覺是越提心吊膽。


    “山爺,我們已經步入山中好久還沒走出來。是不是朝著山脈深處裏走啊。”一整天的相處,無疆也是隨性了起來,稱唿也是沒了客套。


    鄭舟山倒也是沒有藏著掖著,哈哈一笑。


    “不打緊,靠山吃山嘛。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鄭舟山不說倒還好,無疆隻是心裏懸著。


    可這一說啊,無疆是被嚇得跳了起來。


    “這還不打緊啊,就我們兩個老弱加外麵那一匹病馬,等突然出來一隻猛獸我們都不夠塞牙縫。”


    無疆這一番話是惹的老者捧腹大笑,直流眼淚。


    “我可不認同你小子說我老啊,不過那一匹老馬倒是真有病。哈哈”隔著簾布古怪的看著


    外麵。


    “不過啊,小後生你是說錯了一句話啊。什麽是叫給其塞牙縫都不夠啊。”


    “它可知曉老夫的胃口有多大啊。”在無疆眼中,老者眉眼穆然間有著鐵血殺氣般壓抑著他的內心。


    “今日,我便帶你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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