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玄凝神靜氣,體內陰陽兩極之力緩緩流轉,刹那間,奇異的景象驟現。


    隻見劉川風的淩厲攻勢仿若陷入了黏稠的泥沼,變得遲緩無比。


    薑太玄則沉浸於一種玄妙的忘我之境,身姿靈動,似閑庭信步般輕鬆拆解著劉川風的每一次進擊。


    劉川風亦察覺到了這般異樣,他眉頭緊蹙,眼神冷峻地凝視著薑太玄,心中暗忖:這小子究竟施展了何種詭異手段,竟能這般輕易地化解我的全力攻擊?


    薑太玄眸光一凜,手中唐刀裹挾著烈烈勁風,直刺劉川風胸膛要害。


    劉川風反應亦是極快,竹杖霍然一揮,刹那間,劍氣縱橫交錯,仿若一張無形的劍網,瞬間將薑太玄周身籠罩。


    薑太玄卻麵不改色,鎮定自若,手腕輕抖,唐刀刀鋒翩然一轉,精準地將那凜冽劍氣逐一化解,恰似四兩撥千斤。


    劉川風見狀,心中不禁大驚,腳步急退,瞬間拉開十丈之距。


    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周身氣質陡然一變,雙手舞動竹杖,施展出淩厲無匹的殺生十劍。


    一時間,十道深寒劍氣裹挾著滔滔不絕的殺氣,宛如洶湧的浪潮,朝著薑太玄奔騰而去,所過之處,空氣似被割裂,發出“嗤嗤”聲響。


    薑太玄雙手緊握住唐刀,猛地甩開手臂,唐刀在他胸前迅速舞動,一時間刀光閃爍,一股雄渾剛猛的力量以他為中心驟然爆發。


    隻見那凜冽的刀鋒之氣呈扇形四散開來,竟像是築起了一堵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殺生十劍狠狠撞擊在這刀氣壁障之上,發出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火星四濺,全數被擋了下來。


    然而,那股衝擊力實在強勁,縱然將軒轅成功抵擋了正麵攻擊,卻仍不免被餘波震得後退數步。


    他雙腳在地麵上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才趕忙穩住身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與警惕,死死盯著前方的劉川風,謹防其再次發動突襲。


    劉川風眼見自己全力施展的殺生十劍被薑太玄輕易擋下,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著實邪門得緊。


    而薑太玄依舊沉浸於那玄妙的忘我之境,身形陡然一轉,雙手掄起長刀,在空中旋轉一圈後,順勢高高舉起,猛然力劈而下。


    刹那間,一道淩厲無匹的刀氣洶湧而出,帶著赫赫威勢直逼劉川風而去。


    劉川風不敢怠慢,急忙揮舞竹杖,一時間劍氣四溢,縱橫交錯。


    隻見那縷縷白色劍氣迅速在他身前匯聚,仿若形成了一層堅不可摧的護體罡氣,將他牢牢護住。


    刀氣與劍氣轟然相撞,一瞬間,仿若天崩地裂,一股巨大的爆炸聲驟然響起,周遭的竹林不堪衝擊,紛紛被震倒,落葉漫天紛飛。


    待煙塵散盡,隻見劉川風的護體劍罡已被擊破,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迅速向後倒飛出去。


    在數丈之外,劉川風方才穩住身形,他麵色蒼白,卻強撐著鎮定,丟下手中竹杖,拍了拍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開口說道:“小子,能一刀切破我護體劍罡,你倒是第一人。”言語間,既有不甘,又有一絲對薑太玄的欽佩。


    薑太玄聞此,頓時從那忘我的狀態中緩過神來,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謙遜地說道:“前輩過獎了,晚輩方才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有所頓悟,這才能僥幸擋下前輩的攻勢。


    實則這一招還存在諸多破綻,尚不完善。”


    說話間,他微微垂首,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似乎在思索著如何進一步提升這剛領悟的招式。


    劉川風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略帶苦澀的笑意,緩緩說道:“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如今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跟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步伐了。


    罷了罷了,這一架也沒什麽必要再打下去,我跟你們迴去便是。”


    說罷,他微微搖頭,似是在感歎歲月的無情,又像是對薑太玄這等年輕才俊的崛起表示認可,整個人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卻又帶著幾分釋然。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白正風頓時怒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急切地高聲說道:“你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就想如此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話揭過?


    哪有這般便宜的事!”


    劉川風聞聲,緩緩轉過頭去,眼神冰冷地盯著白正風,仿佛在看一個不知死活的螻蟻。


    他冷冷開口道:“哼,我承認,我拿這小子暫時沒什麽辦法,可他又能奈我何?


    我們倆繼續這般纏鬥下去,毫無意義。但你們幾個嘛……”


    他頓了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與輕蔑,“我若想取你們性命,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即便這小子想阻攔,也絕無可能。


    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打打殺殺之地。倘若你們的功夫比我高強,將我斬殺於此,那我自然無話可說。


    可眼下,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便沒資格在我麵前這般聒噪、說三道四。


    我肯說這些話,不過是看在這小子還有些潛力的份上,別以為自己有多麽了不起。”


    說罷,他雙手抱胸,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仿佛在向眾人宣告他的不可侵犯。


    白正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胸脯劇烈起伏,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卻又因劉川風所言句句屬實,一時語塞,找不到話語反駁。


    此時,張玉林匆匆走到薑太玄身旁,輕聲說道:“薑道長,眼下這人願意主動束手就擒,實在是再好不過,也省得我們再經曆一場生死惡戰。”


    薑太玄聽後,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和聲說道:“既如此,那便多謝前輩成全。


    隻是還有另外兩名要犯,我們仍需前去追捕。”


    劉川風聽聞,隨意地擺了擺手,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與他們並不相熟,你要抓便去抓,無需顧慮我。


    我雖會跟著你們,但也不會出手相助。


    倘若你們不敵那兩人,被其斬殺,那我之前的承諾自然作廢。


    這天地如此廣闊,我自當隨性而去,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薑太玄再次點頭,神色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與前輩定下這君子之約。


    若是我功夫淺薄,不幸被那另外兩人所殺,前輩隻管自行離去,我絕無二話。”


    言罷,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絕之氣,顯然已做好了應對後續挑戰的準備。


    隨後,劉川風俯身拔起地上的竹杖,大步朝薑太玄走來,說道:“那我們就出發吧。”


    薑太玄輕點下頭,轉身在地上仔細找尋起之前掉落的發簪。


    那發簪是林雪兒送給他的,意義非凡,哪怕頭發淩亂未加整理,他也先將玉簪珍重地放入懷中,這才與眾人一同再次踏上行程。


    一天之後,眾人輾轉來到綿陽附近的一處山腳下。


    抬眼望去,山林鬱鬱蔥蔥、高聳入雲,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而過,潺潺流淌的溪水聲在靜謐的山林間格外悅耳。


    此刻,在溪邊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正端坐著一人,他手持魚竿,神情悠然,靜靜等待著魚兒上鉤,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時,劉川風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輕聲說道:“就是他了。


    接下來,可就要看你們有多大能耐了。”


    說罷,他便徑直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了下去,眼神中透著一絲看戲的玩味,顯然是準備瞧一瞧接下來這場好戲究竟會如何上演。


    隻見那垂釣之人微微抬眸,瞧見薑太玄幾人後,目光隨意地瞥了一眼,旋即淡淡開口道:“老劉,這幾個就是炎黃會派來的高手?


    我瞅著不過是幾個毛頭小娃娃呀,你怎麽跟他們湊在一塊兒了?”


    劉川風哈哈一笑,無奈地聳了聳肩,迴應道:“小曹啊,你可千萬別小瞧了這幾個娃娃。


    雖說其他幾個確實不咋地,可這位小道長卻是個厲害角色。


    我跟他著實惡戰了一場,結果竟是不分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再繼續打下去,也隻是白費力氣,沒什麽意義,所以我幹脆就束手待擒了唄,我可沒跟你瞎扯。”


    這時,被稱作小曹的垂釣男子緩緩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薑太玄幾人,似要將他們看穿一般。


    薑太玄也同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人,隻見其大約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容貌生得頗為俊朗,身姿修長挺拔,一襲白衣加身,腳蹬布鞋,腰間束著一根紅色腰帶,整個人看上去倒像是個溫文爾雅的教書先生。


    不過,薑太玄心裏清楚得很,這人絕不可能如表麵這般簡單無害,當下便笑著拱手行禮,客氣地開口問道:“敢問前輩,可是那有著‘鐵掌開山’之稱的曹小剛曹前輩?”


    垂釣男子微微點頭,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朗聲道:“我就是曹小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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