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書千萬篇;人若不為行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三花聚頂本是幻,腳下騰雲亦非真。


    張玉林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險些將薑太玄與張雲虎徑直甩出車廂。


    好在二人皆為習武之人,憑借著極快的反應速度,及時穩住了身形。


    此時,張玉林在原地歇斯底裏地叫罵起來:“他媽的!


    這三個可是天字一號監獄裏最為頂尖的犯人,一等一高手,就憑我們幾個,能將他們拿下嗎?


    怎麽老是給我們派發這種變態任務,就不能來點正常的任務嗎?”


    這時,一旁的張雲虎滿臉疑惑,開口問道:“張主事,這次的目標當真如此厲害?”


    張玉林轉過頭,神色凝重,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三人在天字一號監獄裏絕對能躋身前十,且個個都是江湖上聲名遠揚的高手。


    想當年,為了抓捕他們,炎黃會可謂精銳盡出,耗費諸多心力才將他們成功製服並送進天字一號監獄。


    如今就咱們三個,雖說看似是三對三的局麵,實則隻有薑道長勉強能與他們抗衡一二,可最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


    張雲虎繼而追問道:“那咱們倆呢?難道咱倆合力還敵不過一個?”


    張玉林即刻苦笑著迴應:“咱倆與他們相比,那可真是天差地別。


    人家若是半斤黃金,咱倆頂多就是半斤廢鐵,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時,一旁的薑太玄笑著提議:“那要不咱們掉頭原路返迴吧。


    你去跟王總管好好說說,這任務難度太大,咱們三個著實難以完成,讓他另派他人過來。”


    聞言,張玉林頓時仰頭,雙眼含淚,一臉悲戚地說道:“炎黃會的規矩向來如此,任務一旦發布,根本沒有推辭的可能。


    這一接下,就算完不成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薑太玄笑著勸慰:“老張,莫要這般灰心喪氣。


    他們雖成名已久,可我們也未曾懈怠,一直在不斷精進。


    不必將這次任務想得那般黯淡。”


    張玉林聽了,忙擦去眼角淚花,恨恨說道:“薑道長所言極是。


    我就不信他們能厲害到何種地步,還能憑空多出三頭六臂不成?”


    言罷,他驅車一路疾馳。原本十個小時的路程,因張玉林一路超速狂飆,僅用八個小時便抵達峨眉山附近的一片竹林。


    張玉林隨後開口道:“最後一次得到消息,便是他們在此處與會中之人交手。


    隻是此後便沒了音信,想必會裏派來的高手已然遭遇不測。”


    隨後,張玉林麵容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咱們這便進去探探究竟,也不知會裏的高手是否還有幸存之人。”


    說罷,三人緩緩朝著竹林深處邁進。一路上,但見地麵血跡斑斑,四處散落,大片竹林東倒西歪,斷折在地,顯見得此處打鬥場景極為慘烈,戰況驚心動魄。


    就在眾人又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後,忽然,旁邊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低聲問道:“可是炎黃會的人?”


    張玉林聞得此聲,急忙查看消息,同時高聲迴應:“你是誰?”


    隻聽那人氣息奄奄地說道:“我是炎黃會四川區域五星成員,通臂白猿白正風。”


    聞聽此言,張玉林趕忙迴應道:“炎黃傳承,生生不息。”


    片刻之後,隻見一道人影從旁邊地裏緩緩鑽出。


    此人約摸四十歲年紀,身著一身黑色特勤服,身形高大卻略顯精瘦,雙臂修長。


    他開口問道:“幾位是會裏派來的高手?”


    這時張玉林趕忙介紹:“我是陝西區域三星主事張玉林,這兩位都是會裏派來的高手。”


    隨後,張玉林急忙上前查看白正風的傷勢。


    隻見其右臂骨折,身上橫亙數道劍痕,衣衫襤褸破碎,胸口處尚有一掌印,整個人狼狽不堪,麵色如紙般慘白。


    張玉林迅速掏出隨身所帶丹藥遞過去,白正峰接過一口吞下。片刻之後,他緩過一口氣,緩緩說道:“前幾日我與其他兩名成員前來追拿那三名逃犯。


    怎料那三人厲害至極,其他兩位兄弟已然不幸犧牲。


    我在他們拚死掩護下才逃至此處,尋了個地洞藏身,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張玉林正欲開口詢問些什麽,就在此時,一道極為低沉且陰森的聲音仿若從遙遠之處悠悠傳來:“沒想到等了數天,炎黃會就隻派了你們三個過來,實在是讓我大失所望。”


    話音剛落,便見一人從竹林深處緩緩走出。這時,白正風趕忙高聲示警:“大家小心,他是劉川風!”


    張玉林瞬間神色緊繃,緊張說道:“清風劍客劉川風。”


    來人微微點頭,傲然道:“正是在下。”張玉林見狀,如臨大敵,急忙壓低聲音:“大家千萬小心。”


    這時,薑太玄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來人。隻見對方是40歲左右的年紀,麵龐猶如刀削一般,透著冷峻,神色更是陰冷無比,那雙眼睛裏散發出來的寒意,恰似兩把銳利利劍,仿佛能直直穿透人心。


    其頭戴鬥笠,身著黑色布衣,手中還握著一根竹杖。


    這時劉川風大笑起來,那笑聲裏滿是勢不可擋的傲然之意。


    “原本兩天前我就該取你性命了,特意留你一條活路,就是想瞧瞧炎黃會這次能派來些什麽角色,沒料到竟是三個毛頭小子。”


    聞聽這話,白正風頓時氣得臉色鐵青,怒喝道:“休要狂妄,這次你插翅難逃!”


    劉川風聽了,更是仰頭哈哈大笑,“就指望你這重傷之軀,還是指望這三個乳臭未幹的小年輕?


    我劉川風在江湖上聲名遠揚之時,這三個小娃娃怕是還穿著開襠褲呢!”


    薑太玄能清晰地感覺到此人渾身散發著絲絲寒意,心中明白,這次的狀況遠比預想的還要棘手。


    資料裏記載,這人厲害非常,草木竹石到了他手裏皆能化作利劍,此刻他手中那根看似平平無奇的竹杖,實則也是奪命的厲害兇器。


    隨後,薑太玄開口說道:“你們幾個先帶著這位白大哥暫且到一旁歇息,我先來會會這位清風劍客。”


    張玉林心裏清楚,眼前的狀況已然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


    當下,他與張雲虎一同攙扶著白正風,緩緩向一旁移步而去。


    刹那間,場中便隻剩下了薑太玄與劉川風兩兩對峙。


    劉川風微微眯起雙眸,神色間滿是凝重,仔仔細細地打量起薑太玄來。片刻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閣下著實非比尋常,我能真切地感知到,你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隻盼你莫要讓我失望才是。”


    薑太玄聽聞此言,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卻並未多言。


    轉瞬之間,隻見以他們二人為核心,狂風驟起,唿嘯而過,周遭的枝葉被卷得漫天飛舞,一片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劉川風的目光在薑太玄身上來迴遊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問道:“小子,你擅長使刀還是使劍?


    瞧你背上背著的家夥,像是一把唐刀吧?”


    薑太玄同樣報以微笑,迴應道:“刀劍於我而言,都隻是略通皮毛,並無所謂偏愛。”


    劉川風聞得此言,不禁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好!那就讓我好好見識一番!”


    言罷,他陡然出手,手中竹杖如離弦之箭,徑直朝著薑太玄刺去。


    薑太玄見其來勢洶洶,豈敢有絲毫懈怠,腳下輕點,側身迅速躲避。


    緊接著,他反手握住背後唐刀,“噌”的一聲拔刀出鞘,寒芒乍現,與劉川風形成對峙之勢。


    劉川風刹那間氣勢突變,仿若掙脫劍鞘束縛的利劍,帶著銳不可當的鋒芒直逼薑太玄。


    寒光乍現,其攻勢仿若蛟龍出海,洶湧澎湃。


    薑太玄不敢遲疑,迅速拔出唐刀相迎。


    轉瞬之間,二人已過招十餘迴合,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劍氣四溢。


    劉川風雖手持竹杖,卻似有神兵之威,絲毫未因兵器劣勢而落入下風,反而招式淩厲,每一擊都帶著千鈞之力,竹杖所到之處,竟似能劈開虛空,與薑太玄的唐刀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一時間,戰局陷入膠著,勝負難解難分。


    薑太玄心中暗自思忖,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眼前之人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僅僅一根竹杖,在他手中便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威勢。


    倘若此刻他所持的是一把鋒利無比的神兵利刃,隻怕自己真的難以招架,極有可能陷入下風。


    念及此處,薑太玄收斂心神,將全部的精力都貫注於這場對決之中,不敢再有絲毫的輕忽與懈怠,全神貫注地應對著劉川風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洶湧的攻勢。


    手中唐刀揮舞得密不透風,試圖在這激烈的交鋒中尋找對方的破綻,以求扭轉局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劉川風不避不讓,竹杖如閃電般徑直刺向薑太玄。薑太玄目光一凜,迅速抽刀抵擋。


    刹那間,唐刀與竹杖猛烈相撞,火星四濺。


    薑太玄緊接著大喝一聲,猛然發力,意圖以力量壓製對方。


    劉川風卻隻是淡然一笑,手腕看似輕輕一抖,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他手中的竹杖竟如靈蛇般巧妙地將薑太玄爆發的力道全部卸去,而且竹杖並未像常人所料那般碎裂,依舊完好無損地在他手中,仿佛擁有著無盡的韌性與魔力。


    令薑太玄心中不禁一凜,對眼前這位高手的實力有了更深一層的敬畏。


    薑太玄見一擊未成,瞬間變招,刺、砍、劈、削,一套刀法被他使得虎虎生風,刀光霍霍間盡顯淩厲。


    然而劉川風鎮定自若,麵對薑太玄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每一次都能不慌不忙,以手中竹杖巧妙且無聲地將攻勢一一化解。


    那竹杖仿佛化為一道靈動的屏障,任薑太玄如何強攻,都難以突破分毫,戰局一時陷入僵局。


    薑太玄雖攻勢不停,但心中也越發焦急,深知麵對如此強敵,若不能盡快尋得破綻,這場對決的結果恐難以預料。


    此時,劉川風遊刃有餘地應對著薑太玄的攻擊,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小子,刀法與劍法本就殊途同歸,你這刀法雖有幾分火候,但在我眼中,還遠遠不夠瞧。


    接下來,我可要動真格了,你自己小心了!”


    言罷,劉川風周身氣勢陡然攀升,猛地揮出竹杖。這一擊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暗藏洶湧殺機,仿若攜帶著千鈞之力,朝著薑太玄洶湧攻來。


    薑太玄匆忙招架,卻未曾料到,竹杖與唐刀相交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唐刀竟直接脫手飛出。


    薑太玄隻覺雙手一陣發麻,還未及反應,劉川風身形一閃,已然來到他的身旁,緊接著抬腿踢出一腳。


    薑太玄見狀,急忙將雙手橫於胸前,試圖阻擋這淩厲一擊。


    伴隨著一聲悶響,薑太玄整個人被踢得向後踉蹌退了十幾米才勉強穩住身形,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深知自己與這位高手之間仍存在不小的差距。


    薑太玄穩住身形後,頓感右手手腕酸麻難忍。


    他當即閉上雙眼,運起先天功,迅速調整唿吸,將體內氣息流轉,猛然發力,片刻間,右手漸漸恢複知覺,重新握緊。


    劉川風冷眼凝視著閉目的薑太玄,而此時的薑太玄已通過先前的試探進入最佳戰鬥狀態。


    之前他雖一味進攻,實則是在摸透對手招式路數,此刻心中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劉川風目光下移,冷冷看著地上的唐刀,腳尖輕輕一挑,唐刀便如利箭般飛向薑太玄。


    薑太玄不慌不忙,也不睜眼。


    伸出右手穩穩住唐刀,此時唐刀的刀鋒距他額頭僅有三寸之距,寒光閃爍,卻未能再進一步。


    隨後,薑太玄手指微微一勾,唐刀便再度被他穩穩握於掌心,刹那間,他整個人的氣場仿若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蛻變。


    劉川風見此情形,縱聲大笑道:“這樣才像話嘛,小子!


    我就知道你之前在隱藏實力,現在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領,讓我好好過過癮。


    之前你們炎黃會的那些人實在太弱,我連五成功力都無需動用。


    即便是剛才與你交手,我也不過隻用了七成功力而已。”


    聽聞此話,薑太玄徐徐睜開雙眸,臉上掛著一抹平靜的微笑,緩緩說道:“巧了,剛才我亦隻用了七成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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