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玄的解釋傳入耳中,張玉林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他心裏清楚,此事的危險程度自是無需多言。


    當下,他便對薑太玄說道:“薑道長,接下來我就聽你的安排吧。


    拔刀砍人我倒是在行,可對付這些邪門玩意兒,我就實在是外行了。”薑太玄也不多囉嗦,大踏步徑直朝著掛著死貓屍體的院子走去。


    剛踏入院子,一股令人幾欲作嘔的屍體腐爛氣味便撲鼻而來。


    薑太玄被熏得眉頭緊皺,張玉林也趕忙用手緊緊捂住口鼻。薑太玄強忍著這股惡臭,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


    隻見屋內早已破敗不堪,桌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塵。此時,薑太玄忽然瞥見,桌子上似乎有什麽東西。


    他走上前去,用刀鞘輕輕撥開灰塵查看,原來是一張符紙。


    這時,張玉林也湊了過來,瞧了瞧後問道:“薑道長,這是張什麽符?您能看得懂嗎?”


    薑太玄神色嚴肅,低聲說道:“這是聚陰符,是用來聚集陰煞之氣的,看這模樣,應該布置了很長時間了。”


    說完,兩人在屋內仔細搜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薑太玄隨即揮刀,將符紙斬成兩半,然後帶著張玉林往別處找去。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了村委最後的幾戶人家附近。由於靠近山坡,這幾戶院子顯得更加破舊。


    突然,一陣聲響傳來。薑太玄立刻提刀追了過去,張玉林也趕忙提劍跟在後麵。


    一道黑影快速穿梭,動作極為敏捷。薑太玄緊緊追隨其後,黑影頓時慌了神,迅速鑽進一戶人家院子裏躲了起來。


    薑太玄與張玉林隨後進入院子尋找。不一會兒,張玉林打手勢指向後院的一塊空地。薑太玄走上前去,隻見有個老式地窖,上麵堆著枯草,且有剛被翻動過的痕跡。兩人對視一眼後,張玉林示意挑開草堆,薑太玄縱身一躍,跳進地窖。


    借洞口的光亮,能看到地窖裏有幾具屍體,還有個身披黑布、在角落蜷縮發抖的身影。


    顯然,剛才的動靜就是從這黑布下發出的。薑太玄一把扯下黑布,露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她臉色煞白,全身髒兮兮的,穿著單薄衣服,光著雙腳,眼神裏充滿恐懼,大聲喊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一邊喊一邊抱緊腦袋,在角落不敢動彈。這時薑太玄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聽到薑太玄的聲音,小姑娘才稍微鎮定了一點,顫抖著問:“你是人?”


    薑太玄輕聲說道:“我自然是人。你究竟是何人?又為何會身處此地?”


    此刻,隻見小姑娘雙手緊捂腦袋,眼眸裏滿是惶恐,嘴裏不停念叨著:“都死了,都死了。他們之前夜裏出來吃人,現今大白天也出來吃人,我害怕極了,隻能四處尋覓藏身之所。”


    瞧著眼前小姑娘言辭錯亂,定是遭遇了極為可怖之事。


    這時,薑太玄招唿張玉林下來,張玉林身形一閃,跳入地窖。


    小姑娘瞧見一頭白發、手持長劍的張玉林,瞬間嚇得淚水奪眶而出,拚命往牆角鑽去。


    薑太玄趕忙向張玉林解釋了一番,張玉林微微點頭。


    隨後,兩人將小女孩攙扶出地窖。張玉林從隨身背包中取出麵包與礦泉水,遞向小姑娘。


    小姑娘接過食物後,便如餓狼撲食般狼吞虎咽起來,顯然已是饑餓許久。


    小姑娘吃飽喝足後,張玉林開口問道:“小姑娘,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兒?”


    小姑娘看著張玉林,麵露懼色,忙往薑太玄身邊靠。張玉林無奈地撓撓白發。


    薑太玄忙安撫:“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你是誰?為何在此?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樣才能救你。”


    小姑娘點頭,開始講述。


    她是南方人,幾個月前和同事因為工作需要,來到這大西北拍些素材。


    就在一切都結束之後,來到了這個村子,覺得有趣,就想再拍些荒村素材,沒想到卻是厄運降臨。起初正常,後來一晚,一個同伴莫名失蹤,隻剩一灘血跡,他們嚇壞了,想逃出村子,卻發現根本出不去,村莊像迷宮。


    之後他們很害怕,一次夜裏聽到動靜,偷跑出去看,見一群青麵獠牙像喪屍的怪物在村裏遊蕩。


    同伴尖叫引來了怪物,他們趕緊逃迴地窖。後來發現怪物晚上出來,白天不出來,就一直躲著。但食物漸少,兩名同伴餓死,還有一個不甘等死衝出去與怪物搏鬥,被怪物吃了。


    小姑娘講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淚流不止。


    此時小姑娘繼續說道:“那群怪物似乎是被人操控著,每到夜裏,我便能聽到搖鈴鐺的聲響,還有人哭哭笑笑的聲音,隻是具體內容我也聽不真切。


    我一直躲在地窖裏,根本不敢出去。”


    這時一旁的張玉林問道:“那地窖裏的幾具屍體是你同伴的?”


    小姑娘聽聞,“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抽噎著點了點頭。張玉林也不多言語,縱身跳入地窖,不多時,便將幾具屍體逐一扛了出來。


    小姑娘瞧見這一幕,淚水更是如決堤般流淌不止。


    薑太玄沒有出言安慰,他明白,人在極度恐慌之下,內心承受著巨大壓力,猶如緊繃的弓弦,隨時可能崩壞,負麵情緒必須釋放,否則時間一長,必然會精神失常。


    張玉林對著幾具屍體仔細檢查了一會兒,然後對薑太玄說:“薑道長,沒錯,這幾人都是餓死的。”


    薑太玄聽後,微微歎了口氣。


    這時,小姑娘停止了哭泣,哽咽著請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


    我不想待在這裏,我不想餓死,也不想被那些怪物吃掉。”


    薑太玄輕聲安慰:“姑娘,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肯定會帶你出去。


    隻是我們得在這兒調查下情況,你熟悉這兒,能帶我們四處轉轉嗎?”小姑娘害怕地直搖頭,話都講不出。


    薑太玄又說:“別擔心,那些怪物我們能對付,放心吧。


    等我查完,就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小姑娘想了會兒,小聲說:“行,那我帶你們去。”


    接著,小女孩看向同伴屍體:“能把我同事的屍體也帶出去嗎?


    我不能讓他們扔在這兒。”張玉林皺了皺眉,正要說話,薑太玄就說:“可以,但現在不行,還不清楚村子啥情況。


    先把屍體放地窖,事辦完再運出去。”小女孩點了點頭。


    薑太玄看著小姑娘的樣子,把張玉林拉到一邊,小聲問:“你不是說處理好了,村子也封鎖了嗎?


    怎麽還有人在裏麵?你們之前不知道?”


    張玉林尷尬地說:“薑道長,十天前才發現這兒的情況,調人來封鎖是一周前。沒想到這荒僻地方還有人來。


    是下麵人沒辦好,我迴去肯定好好批評。”


    薑太玄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算了。


    此時,小姑娘站起身來,說道:“我知曉一處極為怪異的地方,我這便帶你們前去,不過你們可要護我周全。”


    薑太玄與張玉林聞言點頭,將小姑娘護在身後。在其引領下,片刻便抵達村子東邊山腳下的一座院落。


    距此尚有百米之遙時,小姑娘指了指,低聲道:“那聲音皆是從這院子裏傳出的,當時我可不敢靠得太近。”


    薑太玄與張玉林再次點頭,隨即向前行進。小姑娘卻一把拽住二人,說道:“我不敢去,能否留在此處?”張玉林笑著迴應:“姑娘,你若留在此地倒也無妨,隻是我們二人必須進去,倘若我們入內後,你在此遭遇何事,可莫要怪罪我們。”


    小姑娘聽聞,連忙改口:“那我與你們同去,你們務必護好我。”


    三人繼而向院子走去,薑太玄輕聲道:“地上有腳印。”張玉林仔細端詳後點頭,隻見地上滿是孩童般大小的腳印,且進進出出,顯然此地有人頻繁出入。


    張玉林又道:“從鞋底印記觀之,穿的是平底布鞋,隻是難以斷定是人是鬼。”


    薑太玄並未搭話,行至院子旁,二人透過門縫謹慎窺視,隻見院內一片荒蕪,空無一人。為防打草驚蛇,薑太玄抽出長刀,將門鎖小心撬落,緩緩推開院門。


    張玉林在一旁打趣道:“薑道長,未曾想你竟還有這溜門撬鎖的本事。”薑太玄對其調侃置若罔聞。


    三人走進院子,裏麵破敗不堪,地上腳印卻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一處窯洞。薑太玄給張玉林使個眼色,張玉林立馬會意,拔劍閃到窯洞門口查看。


    一會兒後,張玉林搖頭,薑太玄上前,窯洞門被鏽鎖鎖住,透過門縫能看到裏麵有簡單家具,都落了層灰。薑太玄拔刀撬鎖,推門進去,順著腳印看到其在一個木櫃前消失。


    張玉林挪開木櫃,後麵有個僅能一人通過的洞口。


    他說:“後麵有密室,下去看看。”小姑娘在門口看著洞口害怕地說:“別去了,可能有危險。”張玉林沒理,先進去了。


    薑太玄安慰小姑娘,她才不情願地跟著。


    通道又窄又長,走了五分鍾,前麵有微弱亮光。


    張玉林等薑太玄到了後,指了指亮光,兩人直接走過去。


    很快,洞口變寬,他們來到亮光處,看到一座巨大地宮,小姑娘嚇得差點叫出聲,薑太玄迅速捂住她嘴,做噤聲手勢,小姑娘忙捂嘴。


    地宮裏全是棺材,有好幾百口,按九宮八卦排列。中間有兩座五六米高的祭壇,上麵分別放著純黑和純白的棺材,特別詭異。地宮安靜得隻能聽到唿吸聲。


    薑太玄皺起眉頭,張玉林毫無懼意要上前,薑太玄拉住他,拿出手機指時間,快六點了,太陽要落山,便領兩人原路返迴。


    迴到窯洞,張玉林搬迴櫃子堵住洞口,清理痕跡後出院子。張玉林問:“薑道長,為啥攔我?我衝過去把那些兇屍啥的砍了,不就完事兒了。”


    薑太玄無奈說:“院子在那,你去,我先走。”張玉林尷尬笑了笑:“薑道長,別生氣,開玩笑的。”小姑娘小心翼翼跟在薑太玄身後。


    薑太玄見天色漸晚,說道:“咱們先離開這兒,不能逗留,否則夜裏不知會遭遇什麽,這村子太過詭異。”


    說著,便帶著小姑娘往村外走。這次小姑娘沒迷路,來到之前布置封印的石碑處。薑太玄指著石碑問:“你們之前進來時看到這些東西了嗎?”小姑娘點頭:“看到了,當時我還阻攔,可同事說這是封建迷信嚇唬人的,我們受過高等教育,不用怕。”


    薑太玄聽了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小姑娘又說:“我們進來時,這麵銅鏡還沒裂,石碑上也沒血。”薑太玄和張玉林對此隻是默默記下,沒多言語,領著小姑娘來到山坡上。


    此時孫雲飛等人已按薑太玄指示布置好天罡陣。


    孫雲飛見薑太玄和張玉林帶著個小姑娘,趕忙問道:“張主事,薑道長,情況如何?這小姑娘是?”張玉林解釋道:“裏麵情況複雜,還不清楚,先出來了,明天再查。這小姑娘和她同事之前不小心進去,被我們救了。”


    眾人返迴臨時基地後,張玉林怒發衝冠,猛拍桌子,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叫到跟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


    男子陪著笑臉,不敢有絲毫怠慢。隻聽張玉林罵道:“你們這群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能做什麽?要是都像你們這樣,天下豈不大亂?”中年男子小心賠不是。


    罵了許久,張玉林火氣消了大半,才讓男子離開。男子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間,臉色陰沉,卻一聲不吭地走了。


    隨後,張玉林將小姑娘喚至一旁。兩人低聲交談了一陣後,張玉林取出一份文件遞與小姑娘,示意其簽字。


    待小姑娘簽完,張玉林便安排基地人員引領她先行離去。薑太玄瞧在眼裏,心中明白這大概是簽署保密協議之類的舉措。


    畢竟此事太過驚悚離奇,若傳揚出去,勢必引發軒然大波,所以必須嚴格保密,封鎖消息。


    張玉林走進薑太玄所在的窯洞,問道:“薑道長,今天這情況您都看到了,接下來咋整啊?”


    薑太玄笑著說:“沒啥大問題。”張玉林立馬高興起來:“還得是薑道長有本事!”薑太玄又笑著說:“晚上咱倆再去瞅瞅。”


    張玉林聽完,腳底下沒站穩,差點摔倒。


    張玉林急切地說道:“薑道長,莫開玩笑了。這狀況頗為棘手複雜,可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設法解決。


    如今我能仰仗的唯有你了,你可得拉兄弟一把。”薑太玄微微而笑,從容說道:“今夜咱們所有人先前往村口守著,查看一番情,。


    畢竟白天我們所遇的那幾具兇屍都是被逼出了的,其戰力已然大打折扣,而且也未曾見到其他兇屍以及那具屍傀。”


    張玉林頷首應下,安排眾人先去休息,打算晚上再行動。


    薑太玄盤膝靜坐,閉目養神。孫雲飛幾人因白日清閑,毫無睡意,正閑聊著。夜裏 11 點,張玉林召集眾人前往村口查看,同行的幾十名身著黑色特勤服的人員,被他安排在村子四周山坡上,不得靠近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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