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雲飛接著說道:“這上麵還記著呐,後來唐玄宗李隆基登基,把武氏一族是徹底鏟除幹淨了。


    他也想起了這位王爺的遭遇,就打算給王爺重新安葬,讓他入土為安呐。


    可派來的大臣到了這兒一看,好家夥,發現這王爺早就已經屍變了呀。


    大臣趕忙找來了不少奇人異士,想辦法來處理這事兒。


    但無奈武則天當年讓人布下的這聚陰招邪陣實在是太過惡毒了,那些奇人異士嚐試了許久,想盡了各種法子,可就是沒辦法搞定這屍變的情況。


    最後這些人也沒招了,隻能隱而不報,迴去就跟玄宗皇帝說已經把這事兒處理妥當了,唉,就這麽把這麻煩事兒給糊弄過去了。”


    最後呢,這位宗室王爺的子嗣得到了唐玄宗的封賞,被封為左驍衛大將軍。等這大將軍去世後,就被安葬在了這位王爺的身旁。


    當初那些負責安葬事宜的工匠們,在施工過程中自然也發現了這位王爺屍變的情況,可他們哪敢聲張呀,心裏害怕得很。於是就隻是悄悄把洞口給砌死了,然後便將左驍衛大將軍給妥妥當當埋葬在了這兒,就好像要把這詭異的秘密永遠封存在這地下似的。


    是啊,這麽一來確實就說得通啦。前麵是將軍墓的布置,估計是用來掩人耳目或者起個守護之類的作用,而後麵才是真正藏著李唐宗室王爺這些關鍵所在呀。


    這布局還挺巧妙的,要不是咱們今兒個費了這麽一番周折,還真發現不了這其中的門道呢。


    薑太玄一邊摩挲著手中的饕餮石像,一邊沉思良久,隨後緩緩開口說道:“這下或許解釋的通了,難怪那將軍墓的鎮墓麒麟獸裏頭藏著兩對饕餮石像呢。


    想來當初負責安葬將軍墓的那些工匠,也許是知曉這王爺墓的詭異情況,散發邪煞之氣,所以才特意安排了饕餮石像在麒麟獸裏呀,就是想借著饕餮那能吞食邪煞的特性,來吸收王爺墓所散發出來的那些邪煞之氣,以此保個平安啥的。


    隻是沒料到,機緣巧合之下,這饕餮石像被咱們給拿了出去,也因此惹出這麽多麻煩事兒來。”


    孫雲飛尷尬地咧咧嘴笑了笑,撓撓頭後對薑太玄說道:“薑道長,那接下來可咋整啊?要不……要不你就發發慈悲,把這位王爺給超度了唄?


    也好過讓他別在這兒被困著還弄出這些邪乎事兒,你看行不?”說著,眼神裏滿是期待地看著薑太玄。


    薑太玄眉頭微皺,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也罷,那我就先試著超度一下這位王爺吧。


    隻是他被困此地千年,怨氣又重,屍體情況也不明,能不能成功還真不好說。


    若是不行的話,那也隻能再另想辦法了,總之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麽擱著,不然怕是後患無窮。”說罷,便開始著手準備超度事宜。


    薑太玄一臉凝重地再次強調:“這聚陰招邪陣現在還不能貿然破除,我先試著超度一下這位王爺。”


    說罷,他取出三支清香,熟練地將其點燃後穩穩插在地上。


    接著便盤膝而坐,雙手有條不紊地掐起印訣,口中念念有詞:“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入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那低沉而又帶著神秘力量的吟誦聲,在這詭異的墓室氛圍中不斷迴蕩,似在努力與那被困千年、怨氣難平的王爺溝通,盼著能將其超度,化解這一場潛在的危機。


    就在薑太玄專心超度之時,那棺槨猛地劇烈抖動起來,好似有什麽力量在裏麵瘋狂掙紮。


    棺槨之上不斷冒出黑色的煙霧,且愈發濃重,仿佛要將這一片區域都吞噬進黑暗之中。孫雲飛和張雲虎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


    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隻能呆呆地望著那愈發詭異的棺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沒一會兒,那濃重的黑色煙霧竟漸漸匯聚成了一個人形。


    隻是那模樣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具體長相,唯有那不斷發出的嘶吼之聲,在這陰森的環境裏迴蕩著,透著無盡的怨憤與不甘,仿佛在向眾人宣泄著它被困千年的滿腔怒火,讓人聽了不禁頭皮發麻。


    薑太玄麵色凝重卻又透著一絲平和,望著那由煙霧化作的人形,不緊不慢地緩緩開口說道:“王爺,遙想當年您一心隻為匡扶大唐江山社稷,一片赤誠忠心,卻未曾想到最後遭了武媚娘的毒手,實在是令人惋惜痛心。


    天道終究還是有輪迴的,後來武氏滿門也被李唐宗室給剿滅殆盡,這江山終究還是重歸大唐所有呀,如此說來,王爺您的大仇也算是得報了。


    事已至此,王爺您又何苦還執著於這仇怨之中呢?不如就放下一切,就此安息吧,也好讓自己解脫,不再受這千年的禁錮之苦。”


    薑太玄目光誠摯,繼續對著那煙霧人形說道:“王爺,倘若您願意放下這過往的仇怨,貧道定當竭盡全力,助您擺脫這被困之境,也好讓您早日踏入輪迴之道,重新開啟新的往生之路呀。


    還望王爺您能斟酌一番,莫要再受這無盡的苦楚啦。”


    那黑色煙霧形成的人影聽聞薑太玄所言,雙目先是通紅一片,其間似有片刻恢複清明,可轉瞬之間又再度變得通紅如血。它猛地揮舞著雙手,發出一聲怒吼,緊接著便帶著滿腔的怨憤,徑直朝著薑太玄撲了過來,那架勢仿佛要將薑太玄生吞活剝一般,讓這本就陰森的氛圍瞬間變得更加緊張恐怖起來。


    隻見那道黑色煙霧人影張牙舞爪地撲來,口中同時發出嘶啞且充滿怨憤的聲音。


    大聲喝道:“本王不甘!”那聲音在這陰森的墓室裏迴蕩,透著無盡的恨意與執念,仿佛即便曆經千年,它心中的那份不甘也絲毫未減,依舊熊熊燃燒著。


    隻見薑太玄神色冷峻,雙手薑太玄見狀,趕忙站起身來,神色凝重地對著孫雲飛和張雲虎二人叮囑道:“你們兩個就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千萬別亂動!


    這位王爺怨念實在太深重了,被困於此千年,魂魄早已被這周圍的邪氣侵蝕得厲害,情況十分兇險,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有危險,都記住了!”說罷,便又將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撲來的黑色煙霧人影上。


    快速捏起兩道黃符,口中高聲喝道:“仰啟神威豁落將,都天糾察大靈官。火車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


    手執金鞭巡世界,身披金甲顯威靈。”話語剛落,那兩道黃符瞬間綻放出耀眼的金光,如利箭般向著那黑色煙霧人影暴射而去,一時間,墓室中光芒閃耀,與那濃重的黑影形成了鮮明對比,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隻見那兩道黃符精準地打在黑影身上,頓時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好似有什麽東西在相互對抗一般。


    黑影在這一擊之下,確實瞬間被打得消散了幾分,可它卻並未就此停下腳步,依舊帶著滿腔的怨憤和狠厲,不顧一切地朝著薑太玄迅猛攻來,那架勢仿佛不將薑太玄拿下誓不罷休。


    薑太玄麵色凝重無比,心中暗自驚歎:“好家夥,真不愧是在這聚陰養煞之地被困千年的陰魂呐,連靈官咒加持的驅邪符都沒能擋住它,這可棘手了!”


    說罷,他趕忙從懷中掏出一把刻滿符文的天蓬尺,毫不猶豫地咬破中指,將鮮血塗抹在天蓬尺之上,同時口中快速念道:“天蓬天蓬,九玄殺童,五丁都司,高刀北翁,七政八靈,太上皓兇……”那桃木尺沾上鮮血後,隱隱散發出一股別樣的氣息。


    似要與這難纏的陰魂再度展開一場激烈對抗。


    薑太玄手持那沾染了鮮血、刻滿符文的天蓬尺,神色堅毅,猛地向著黑影衝了過去。眨眼間,二者便激烈地打鬥在了一起。


    隻見天蓬尺不斷發出金色神光,每一次狠狠擊打在黑影身上,那黑影都會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慘叫,仿佛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就這樣過了片刻,那黑影在天蓬尺的攻勢下,竟消散了大半,墓室中的陰森氣息也隨之減弱了不少。


    黑影見自己漸漸不敵,不敢再戰,瞬間化作一陣黑煙,倉惶地飄進了棺槨之中。


    薑太玄反應極快,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接著縱身一躍,身姿輕盈又穩當地跳在了棺槨之上。他迅速手捏三山九侯印,而後重重地按在了那五嶽真形圖上,似要借此壓製住棺槨內的陰魂。


    隻見那棺槨抖動得愈發劇烈,好似裏頭有什麽洪荒猛獸即將破棺而出一般。薑太玄見這形勢著實不妙,當機立斷,縱身從棺槨上跳下地麵,隨後快速向後退去。


    此時的孫雲飛和張雲虎二人早被嚇得麵色蒼白如紙,身體都微微顫抖著。薑太玄趕忙轉身,將兩人護在身後,自己則全神貫注地緊緊盯著那還在劇烈抖動的棺槨,嚴陣以待,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狀況。


    片刻之後,那束縛棺槨的四根鐵鏈竟齊齊斷裂,棺槨“砰”的一聲重重落在地麵,瞬間掀起一陣灰塵。緊接著,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棺槨四分五裂開來。


    從中緩緩站起一道身影,隻見他身穿華貴的紫金王袍,頭戴金冠,可那模樣卻如同幹屍一般,幹癟的皮膚緊緊貼在骨架上,數寸長的指甲泛著悠悠寒光,透著絲絲詭異。


    唯有那兩顆眼珠子竟完好無損,裏麵滿是怨恨,死死地緊緊盯著薑太玄,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那場麵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那幹屍緩緩抬起幹枯的手臂,一邊以一種極為尖銳刺耳的聲音開口說道:“本王被困在此處千年之久,受盡煎熬,今日好不容易得以脫困,倒還真得感謝你們幾個啊。


    尤其是你這小道士,屢屢打擾本王,哼!今日本王便要拿你們的血來好好慶祝一番本王的重新蘇醒,就當是你們的一點‘貢獻’了,哈哈哈哈……”那陰森的笑聲在這墓室中迴蕩,讓人不禁寒毛豎起。


    薑太玄神色冷峻,右手緊握著天蓬尺,左手快速而精準地掐動法印,口中默默念誦著:“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隨即身形如電,一個箭步朝著幹屍王爺衝了過去,猛地一掌拍出。隻見一道耀眼的紫色雷霆刹那間朝著幹屍王爺疾馳而去,氣勢洶洶。


    可那幹屍王爺動作竟更為敏捷,瞬間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刀,橫刀一揮,精準地將那道紫色雷霆抵擋了下來,一時間,墓室中光芒與陰氣交錯,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薑太玄眼見這淩厲的一擊沒能擊中幹屍王爺,當下毫不遲疑,右手握著的天蓬尺瞬間朝著對方拍出,帶起一陣唿嘯風聲。


    可那幹屍王爺反應極快,手中長刀再次一揮,精準地將天蓬尺的攻擊也給抵擋了下來。薑太玄見狀大驚,深知這幹屍王爺實力不容小覷,當下不敢戀戰,趕忙身形一晃,瞬間向後急速退去,拉開距離。


    薑太玄一邊警惕地注視著前方的幹屍王爺,一邊在心中暗暗吃驚。雷法向來以其至陽至剛的特性,克製天下一切邪祟,這是修道之人皆知的常理。


    而且他手中這天蓬尺有天蓬神咒加持,其威力更是不同凡響,可即便如此,卻都被這幹屍王爺輕鬆地用長刀一一擋下。


    這讓薑太玄不禁對那柄長刀的來曆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幹屍王爺見薑太玄攻擊無果,頓時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在這陰森的墓室裏迴蕩不停。


    “小道士,本王手中這把唐刀,可不是尋常兵刃,乃是當年大唐太宗皇帝禦賜之物,承載著皇朝氣運的加持。就憑你那點道法,還想克製本王?


    簡直是癡心妄想,今日你們都得死在本王刀下,成為本王蘇醒後的第一批祭品,哈哈哈哈……”說罷,他握緊那把唐刀,眼中滿是狠厲,作勢又要朝薑太玄攻來。


    薑太玄大聲喊道:“虎哥,把你的刀拿來!”張雲虎聽聞,趕忙手忙腳亂地從背包之中抽出一把砍刀,迅速遞交給薑太玄。


    薑太玄接過砍刀,毫不猶豫地以中指為筆,擠出鮮血當作墨汁,在那刀身之上快速而熟練地畫出一道符咒。


    符咒一成,他二話不說,提刀就朝著那幹屍王爺衝了過去,瞬間又與對方激烈地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刀光閃爍,陰氣彌漫,戰況愈發緊張起來。


    片刻之後,薑太玄手中的砍刀斷成兩截,薑太玄扔掉斷刀。


    重新手掐法決以一手雷法、一手天蓬尺向前攻擊去,與幹屍王爺激戰,一時間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忽然,幹屍王爺猛地一揮刀,竟將薑太玄的背包挑落在地,隻見那一對黑色饕餮從包裏滾落出來。


    薑太玄見狀,趕忙迅速後退,警惕地盯著幹屍王爺。


    而幹屍王爺則緊緊盯著那一對黑色饕餮獸,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大聲質問道:“這是吾兒的東西,為何在你手中?”那聲音透著濃濃的疑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薑太玄冷冷出聲迴應道:“這是在你兒子墓中發現的,哼!如今你也莫要多問,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今日你這為禍的陰魂,我定要將你再度封印,免得你繼續出來作祟傷人!”


    說罷,他握緊手中法器,依舊嚴陣以待,準備繼續與這幹屍王爺周旋對抗。


    幹屍王爺此刻沒了再戰的心思,手中緊握著那對黑色饕餮獸,語氣中竟帶了幾分急切,開口問道:“吾兒如何了,這對饕餮獸,是當年吾送予吾兒的?


    當年本王被那武媚娘殘害之時,吾兒尚不滿五歲,後來到底怎樣了?


    你們若是知曉,快些如實說來,莫要隱瞞於我!”那眼中的怨恨似乎也淡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對兒子下落的擔憂與關切。


    薑太玄緩了緩,接著說道:“你兒子確實並未死於當年那場禍事,想來是幸運地逃過一劫。


    後來玄宗李隆基登基為帝,還封了你兒子為左驍衛大將軍呢。


    再往後的事兒我便也不太清楚了,隻知你兒子最後被葬在了你的陵墓前邊。”


    說著,薑太玄抬手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好讓這幹屍王爺能明確知曉方位。


    此刻,氣氛雖依舊凝重,但因這幹屍王爺對兒子的關切詢問,倒也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交織其中。


    幹屍王爺顫聲問道:“大唐光複了?那武媚娘如何了?”


    薑太玄應道:“大唐已光複。武媚娘於神龍元年病重,宰相張柬之發動兵變,擁立唐中宗複辟,迫使其退位,同年十二月,武媚娘於上陽宮崩逝,最終以皇後身份入葬乾陵.”


    幹屍王爺滿臉激動之色,雙手微微顫抖著,口中不停地念叨著:“天佑大唐!天佑李氏!”


    那原本充滿怨恨的眼神此刻也多了幾分欣慰與感慨,仿佛往昔對大唐的那份忠誠與熱愛又重新在這幹枯的身軀裏燃燒了起來,全然沒了方才那般要與眾人拚命的狠厲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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