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


    唐懷柔煩躁的擺擺手。


    “人家隻說是去找你的,又沒說一定喜歡你,我在這生氣又沒什麽用。”


    但她很快又威脅道:“我得跟你說清楚,我不會和任何女人分享我的丈夫。”


    “你既然和我在一起,就不準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來,什麽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把這種糟粕的思想全部給我通通剔除,否則咱倆就完了!”


    “好,我答應你!”謝奉之果斷點頭。


    “我也不喜歡擁有太多女人,那得多累啊!有你一個就夠了。”


    “況且這是我曾答應過你的,我當然不會失言!”


    “這還差不多!”


    唐懷柔這才高興起來,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要不咱們還是進屋瞧瞧吧,光留下林至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怕有人嚼舌根。”


    唐懷柔說著就要進屋,卻被謝奉之拉住。


    “你難道沒注意到,林至俞剛才看宋清玉的眼神不對嗎?”


    “哪裏不對?”


    唐懷柔在碰到謝奉之之前從來沒談過戀愛,對男女之事反應慢了半拍。


    幾秒後,她長長的哦了一聲。


    “你是說,林至俞對宋清玉一見鍾情了?不是吧,我怎麽瞧不出來?”


    謝奉之無奈的搖搖頭,“要是能被你看出來,那得多明顯啊!”


    “同是男人,當然是男人更了解男人了。”


    “可林至俞隻是個郎中,宋清玉卻是節度使的千金,二人身份不太匹配,也不知道他能否能抱得美人歸。”


    “一定會的!”唐懷柔非常篤定。


    “我覺得林至俞人挺好的,誠實守信,老實敦厚,還很隨和,脾氣又好。”


    “要非說他有什麽缺點,那就是家世了。”


    “一場災難將他老家毀的幹幹淨淨,可這也不是他的錯,更和他人品無關。”


    “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當然要看重人品了。”


    “不,懷柔,你錯了。”


    謝奉之耐心糾正道:“對於普通人而言,過日子當然人品最重要。”


    “可對於官家小姐來說,人品是其次,排在第一的是官職。”


    唐懷柔當然明白謝奉之的意思了。


    她隻是不願意以那種世俗的眼光,去打量一份真摯難得的愛情,這叫玷汙。


    對於官宦之家而言,利益是第一位。


    對方人品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自己家族帶來多大的利益。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男孩就去征戰沙場或做文官,努力寒窗苦讀,參加科舉考試,一路平步青雲,光宗耀祖。


    女孩就聯姻嫁給和自己家世相匹配的男子,強強聯合。


    既扶持婆家,也能扶持自己娘家,所謂愛情是不會出現在這種人身上的。


    就算真出現了,那概率也很低,簡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唐懷柔歎了口氣,“真希望林至俞的愛情之路能夠順風順水。”


    “這樣才對得起他悲天憫人的性格,和救死扶傷的醫德。”


    但這都是後話了,現在擺在他們倆麵前的是,如何借助節度使的力量為謝奉之所用。


    還有,到底該不該去挖祖墳。


    唐懷柔和宋清玉在這之前從未見過,謝奉之更是如此。


    他們上來就對宋清玉說合作的事不太合適,隻能先將這事往後放。


    雖然宋清玉說她父親對謝奉之很讚賞,也經常誇讚他,但節度使畢竟是沈暮林的人。


    眼下沈暮林雖說要對謝奉之動手,但目前還沒有動作,謝奉之這算是未雨綢繆。


    可這時候他提出把節度使挖到這邊來,那無疑是對沈暮林的背叛。


    倘若沒有重大契機讓節度使心甘情願的合作,那就是害了他們。


    這件事急不來,隻能以後再說。


    那挖祖墳的事就得提上日程了。


    隔了一天後,唐懷柔正給腳丫子按摩呢,謝奉之推門而入。


    “懷柔,我想好了,咱們去挖祖墳!”


    唐懷柔驚訝抬頭,“你真決定了?不會後悔嗎?”


    “當然不後悔!”


    謝奉之語氣依然輕鬆,但臉色很凝重。


    “我認為你說的是對的,祖宗不會怪我,我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自保。”


    “如果最後真有做皇帝的合適人選,我也可以不做這個皇帝。”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安穩的活下去,我和我的家人在汴唐能有立足之地,那我就知足了。”


    唐懷柔一抬手,“這樣你就別想了,不可能的。”


    “你也不想想,皇帝那幾個皇子,有幾個長大成人的?”


    “就算有一個沒那麽平庸,能治理國家,擔當大任嗎?”


    “還有沈暮林,他是皇帝的長子,你想啊,長子都造反了,更不用說其他皇子了。”


    “你原先沒被流放時,又不是不知道皇宮裏的情況,難道還要我反複言說嗎?”


    “我並不是慫恿著你一定要造反,我隻是覺得你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隻有把命運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等於掌握了生殺大權。”


    “這樣不僅能隨意決定別人的性命,也同樣能決定自己的性命,想要保住性命,那就得站在最高點。”


    這些話唐懷柔曾說過不止一次,從前謝奉之都不發表任何意見,可現在他確確實實將這些話聽進去了。


    身為男人就得剛強起來,有野心不是什麽壞事,更不是貶義詞。


    別說男人了,女人不也一樣有野心呢,武則天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雖然隻出了一個武則天,可誰又能知道有多少武則天是不被曆史記載的,又有多少個武則天是有野心沒機會的?


    天不假年,不遂人願,她們最後隻能夭折,帶著一腔不甘和怨恨歸於黃土。


    女人並不比男人差,這就是唐懷柔的觀點。


    “那咱們何時啟程?”唐懷柔詢問道。


    謝奉之想了想,“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你和我一起去,我會另帶一隻小隊一起出發。”


    “那周子煬跟著一起去嗎?”


    周子煬是謝奉之在軍營的貼身隨從。


    他不上戰場打仗,隻負責照顧謝奉之的生活與起居,以及謝奉之在軍營裏的一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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