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懷柔迴來的時候,還沒睜眼,就聽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柔娘醒了嗎?”


    是謝老夫人的聲音,有關心之意,聽的唐懷柔心裏暖暖的。


    宋翠英沉歎口氣,“柔娘動不動就暈倒,是否有隱疾?可惜咱們身陷囹圄,自身難保,無法請大夫給她醫治,這可如何是好。”


    嗚……宋姐姐也是好人。


    不對啊,按照輩分,她得叫宋翠英一聲侄媳才對,怎麽自己反倒叫上姐姐了?


    算了,各論各的吧,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柔娘。


    “娘,二奶奶是不是已經死了?”


    宋翠英的長子謝雲烈想哭又不敢哭,咬緊下唇。


    “這傻孩子,別胡說,你二奶奶命比貓還多,死不了的!”


    “對,我死不了的。”


    唐懷柔成功迴來,迫不及待的開口。


    可下一秒——


    “嘩啦啦!”


    “砰砰砰!”


    在謝家人驚恐的目光中,一大堆叫不出名的東西從唐懷柔懷裏湧出,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瞬間堆滿了小半個牢房。


    也成功的把唐懷柔自己埋底下了。


    “我的娘哎,累死我了……”


    唐懷柔狠狠的鬆了口氣,從一大堆藥物和食品裏拱出去,急切的抓住謝奉之的胳膊。


    “飯菜呢?你們吃了嗎?吃了多少?”


    她在現代總共花了兩個小時,在古代也就過去一個時辰。


    如果他們真不幸誤食毒藥,應該還有救。


    謝奉之艱難的搖搖頭,忍著劇痛慢慢起身。


    “這些是什麽?”


    再看其他人,你抱我我抱你,全都縮在角落裏震驚的看著唐懷柔,表情像見鬼一樣。


    確實見鬼了,哪個變戲法的能像唐懷柔這樣一下子變出半個屋子的東西?


    “沒吃就好。”


    唐懷柔拍拍胸口,這才注意到謝家人大眼瞪大眼,呆若木雞。


    “別愣著了,快吃東西。”


    唐懷柔撕開一大塊麵包遞給謝奉之,再給謝老夫人送去,一個個分了一遍。


    謝奉之抿了抿嘴角,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很香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動。


    但這是哪來的?


    唐懷柔暈倒時明明沒離開過牢房,為何一蘇醒就帶來這麽多吃食?


    還有角落裏那個奇形怪狀的小推車……


    這太奇怪了。


    其他人也有這樣的疑惑。


    唐懷柔哪敢說實話,隻道:“不用管這些吃食哪來的,我自有辦法,隻是不能告訴你們罷了。嗯……天機不可泄露。”


    不都說古代人迷信麽,那就往玄學上推。


    寧願讓他們認為這是老天爺賞的,也比她實話實說來的強。


    唐懷柔手把手教他們怎麽食用,把袋子一個個全都撕開,並先吃了一些,謝家人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邊吃邊流淚。


    等到流放時,一天至少要走五十裏路,還要帶著重達二十斤的手銬腳鐐,風吹日曬,晴天下雨都要趕路,不能鬆懈。


    吃吧,指不定哪會就死路上了。


    唐懷柔也很想哭,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謝家是被一鍋端掉的。


    謝家先祖謝康是開國將領之一,被封平安侯。


    侯爵為世襲製,傳到謝奉之這一代時,已經是第五代了。


    但他還未及弱冠,不能承襲爵位。


    謝老夫人是謝奉之的奶奶,丈夫戰死。


    她隻有一個兒子,便是謝奉之的親爹謝方羲,早年戰死,妻子王氏不忍悲痛,殉情而去。


    謝方羲留下兩子一女。


    長子謝奉鳴,也就是宋翠英的丈夫。


    三年前,謝奉羲也死在戰場上,連屍首都未能送迴來,隻能建衣冠塚。


    宋翠英生育一子一女,一子為謝雲烈,一女為謝雲則。


    次子謝奉之,今年不過十六年,未曾娶妻。


    他還有個妹妹,就是唐懷柔初來時叫她嬸嬸的那個小丫頭,今年才十四歲,剛剛及笄。


    這下好了,謝家所有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全都在這了。


    許褚這是要謝家人絕後,寸草不留。


    唐懷柔心疼的歎口氣,繼續開食物。


    她著重買了不少方便速食,也沒看牌子口味,有什麽拿什麽。


    很快,簡陋肮髒的牢房裏升起陣陣白煙,那是唐懷柔在煮自熱小火鍋。


    謝奉之傷的太重,手上全是傷口,根本拿不住筷子,唐懷柔就一點點的喂給他吃,時不時喝口水。


    “你好些了嗎?”


    謝奉之點點頭。


    “你不必擔心飯菜有毒,我們暫時死不了。”


    吃過東西後,謝奉之精神又好了不少,靠在唐懷柔腿上休息。


    “許褚的目的不是讓我們死,而是讓我們受盡折磨。”


    “如果現在就讓我死掉,他一定很不甘心。所以,他絕不會讓人送來有毒的飯菜。”


    唐懷柔很不解,“你到底怎麽得罪許褚了,他為何非要至你們於死地?皇上呢,他也不管嗎?”


    後世史書上並沒有記載這些,隻說謝奉之狠心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自己兄弟都殺。


    而許褚呢,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美名傳千年。


    她記得許褚後來坐上宰相之位時,謝奉之已經稱霸一方了。


    他多次上書彈劾謝奉之,希望朝廷派兵將其剿滅,後世還留下許褚的親筆信,字字懇切,讓人落淚。


    謝奉之神色微微一變,警惕的朝牢門外看一眼。


    幾個獄卒離得較遠,又喝點小酒,睡的東倒西歪。


    他輕吐一口氣,抬頭看唐懷柔,目光炯炯。


    “不隻是謝家,以後還有別人。許褚會把所有與他對立的人一一解決掉。”


    他說的比較隱晦,但唐懷柔聽懂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許褚自成一派,看不慣謝家種種,又擋了他的路,自然要除掉。


    其實,謝奉之還有一些話沒說。


    因為他感覺到,唐懷柔有點不對勁。


    她和許褚以前那麽膩歪,怎會不知其中緣由?


    否則也不會迫不及待的去做偽證了。


    沒有唐懷柔的致命一擊,他們何至於在這受苦。


    聯想到她近日種種反常之舉,謝奉之總覺得唐懷柔有秘密。


    就像……變了個人,由內而外,徹徹底底的改變了。


    又或者是說,她在裝?


    有更大的目的?


    等眾人吃完飯,唐懷柔把各種藥物分好,讓大家吃下。


    這一次,沒人拒絕。


    剛吃完,外麵突然來了幾個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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