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當你是弟弟,你對得起我,對得起爸媽嗎?”


    潘紅玉冷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剛才她已經想清楚,兒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而且捏造這種謊言對他自己沒有一點的好處。


    加上葉三清她們的勸說,讓她試著站在殷向明的角度上來考慮,如果兒子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都不敢想,他小時候啊!那豈不是根本就發生在她眼皮下嗎?


    潘永福,好混賬一東西!


    潘永福雖然懵了一下,但很快也反應過來,“姐,我是無辜的啊!你看我沒有被拘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那是因為這事兒本來就不用拘留啊……”季萬說。


    他在警局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潘永福這人可謂是深惡痛絕。


    雖然他自己沒經曆過,但他也曾經目睹過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就此被毀掉……


    “你無辜什麽?對我兒子下手,你還無辜起來了?我真是……你說說,這麽多年,我哪裏對不起你?”潘紅玉紅著眼睛質問道。


    “這……”潘永福其實不想和她糾纏,他要快速離開這裏然後去處理掉證據。


    “我才是無辜的人啊。”殷向明補充了一句。


    說出這些事的感覺,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好像這麽多年來困住他的牢籠,隻需要輕輕一推就整個碎裂了似的。


    “我沒話和你們說。”潘永福最終決定不再解釋,繞過潘紅玉就要迴去取行李。


    “站住!”潘紅玉大喝一聲。


    潘永福沒有理會,快步朝樓梯上走。


    葉三清忽然出現在上方,抬手攔住他。


    “三小姐,您這是……”潘永福雖然著急,基本的認知還在,“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我著急迴去。”


    “是嗎?我建議你也別迴去了。”葉三清衝他微笑道。


    這麽著急,該不會是要毀滅證據吧!


    “對啊,潘老師還有話和你說耶。”盛晗昱說。


    “幾位大小姐,大少爺,我就是個小老百姓,你們為難我有什麽用呢?”潘永福搬出他那套階級論說,“我知道你們和小明關係好,小明糊塗了,我不怪他,可你們不能也跟著他胡鬧啊!”


    “我就胡鬧,你拿我怎麽樣?”宮堯從後麵走出來,也給了他一耳光。


    【精彩這個詞我都說膩了】


    【這一整天大家幾乎都沒帶麥,我們隻能聽兩個穆的閑聊,真夠無聊的……】


    【這真的不是格鬥節目嗎】


    【看啊,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小老百姓說打就打,也不避著鏡頭,你們還在這樂呢,小心下一個就是你們】


    【我可不會侵犯自己的外甥】


    【對啊,我又不是ltp】


    【真沒想到,難道這老登還有粉絲?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


    【嗯……葉晚吟粉絲是吧……】


    【見怪不怪了,反正就他們家最腦殘,不過程家的快要後來居上了,加油啊晚粉~不要被比下去捏~(比心)】


    【你罵歸罵,帶我們家做什麽?】


    【笑死,你們兩家都快成一家了,還擱這裝傻呢】


    【對啊,剛才都抱在一起,現在是怎麽?當大家沒看到】


    【那是葉三清踢的!】


    【就算葉師傅是一個強壯女子,你們也不能抓著她一個人背鍋啊】


    “宮大小姐,”潘永福被打了也不叫喚,而是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可是演員啊!你可別被他騙了啊!”


    快步趕上來的殷向明聽到這句話,立馬說,“我是演員怎麽了,演員就不可以是受害者了?”


    “你這麽多年用的不是演員掙來的錢?”潘紅玉也跟上來了,一聽這話,從原來的悲憤轉化成了徹底失望。


    果然她弟弟不止是畜生,還是個滿口謊言不知感恩的畜生。


    她現在沒有時間去反思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上前就揪著他的領子說,“你正麵迴答我的問題。”


    “……救命啊!”潘永福大喊大叫道。


    葉三清說,“你再吵?”


    她說著的時候動了動脖子,仿佛要開始做熱身運動了。


    潘永福立刻閉麥。


    高飛白被打的全程他可是都看到了,他也不認為葉三清會對他有尊老愛幼之情,要是被那麽打一頓,他可能會真的沒命的。


    “我們也別站在樓梯上了。”盛晗昱說。


    於是大家又轉移到院子裏。


    “姐,你到底要我迴答什麽問題?”葉三清盯著,潘永福不敢造次,隻想著先糊弄過去了趕緊離開這兒。


    “我要你迴答你做沒做。”潘紅玉說。


    她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承認的,但當對方如她所料地露出了左顧右盼企圖推卸責任的表情時,她還是感到內心深處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傳來。


    是啊,這麽多年來,這個表情沒少掛在他臉上過。


    隻因為她是做大姐的,一直也謹記著自己有照顧弟弟的責任,所以才對他說的話從來沒深究過。


    現在看來,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她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那好,我宣布和你斷絕關係,公證書會之後送到你那裏,記得簽字。”潘紅玉聽了潘永福的否認之後,麵無表情地宣布道。


    “姐?”潘永福還打著迴去之後多多討好她以便將此事揭過的主意,“你說什麽?”


    “有錄像吧。”潘紅玉轉向鏡頭說。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她也沒繼續說話,就那麽看著潘永福。


    “……姐,我錯了,我錯了!”潘永福忽然滑跪。


    他是真實地滑跪到了潘紅玉的腳下,他抱著腿就開始哭嚎,“對不起,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我絕對不是有意這麽做的,你要相信我啊,姐!”


    他背後冷汗直冒,也不知道潘紅玉是不是中邪了,快五十年都把他放在手心寵,今天忽然開竅了?這可能嗎?


    但他可不能斷絕關係啊!說不定什麽房產之類的都會被收迴去,他本來就是個無業遊民,怎麽能承受這樣的後果啊!


    “呸,喜歡男人的變態。”


    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冒出這一句,眾人紛紛看去,發現是程言野。


    眾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也是有他程言野嘲諷別人的一天了!


    程言野剛被葉三清澆完水,當然不敢繼續胡說八道了,但他氣還沒消,總之看到潘永福就打算先出氣再說。


    “首先……”葉三清豎起了手指,緩緩開口,“他是變態和他喜歡男人沒有關係,是因為他違背他人意願做出不當行為,而且還是對未成年,而且,甚至可能不止一個。”


    葉三清不知道殷向明在警局有沒有提及這一點,如果提及了……也難怪潘永福這麽著急,說不定證據……有可能是活人呢。


    “其次……”葉三清用和開口同樣的緩速轉過頭看著程言野,“我建議你不要發言,你是以為一天打了你一次,接下來這天的時間裏你就不會挨打了嗎?”


    “就是,你以為你是什麽?遊戲日常打卡呢啊?打完這一天就沒事了?”葉瑾珥補充道。


    他們都這麽說了,程言野也隻能憋屈地閉上嘴。


    怎麽要求這麽嚴苛啊,謾罵犯罪分子有什麽問題!


    【嘻嘻,你們哥哥還恐同呢?你們可得小心點了以後磕cp得藏好嘍!】


    【順直男發言是這樣的了,全天下隻有他們的性取向是正確的】


    【可不敢說,馬上求世異就要來嚕】


    【那是什麽?】


    【求求這個世界給異性戀一條活路】


    【瘋了吧?占絕大多數的人口,還要什麽活路,服了】


    【這……也不能這樣講吧,互相尊重就好】


    【行了別吵這個,吵不出什麽結果的,隻會汙染彈幕。但歸根到底,作為公眾人物他這樣發言就是不對】


    【還是葉師傅理得清楚,對小孩子下手才是變態的根源。我真不敢想,他對親戚孩子都下得去手,那受害者到底還有多少?】


    【而且他剛才還死不承認,一聽到斷絕關係就慌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平時沒少從潘紅玉那裏賺好處,連給錢的親姐姐都能這樣對待,這人到底是哪一種件貨】


    【我是快遞員,不管是大件貨還是小件貨,統統送走!】


    【太好了是快遞員我們有救了】


    “我不會相信你的,而且今天晚上你最好是待在房間裏哪兒都別去。”


    潘紅玉經葉三清提醒才想到可能有其他受害者的事。


    她轉念一想,假設人數眾多,總不可能一丁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來。說不定潘永福的住處有隱藏證據,她此時最應該做的是主動聯係警方提供這部分詳細信息。


    潘永福臉色煞白。


    他現在實在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如果現在要強行走掉,會不會被追殺啊?


    他知道葉三清他們是大家族,但是他不確定當今這個時代的大家族會做到什麽份上。


    萬一法律並不是他們的界線呢?


    而且宮堯還一直陰沉沉地盯著他……


    事已至此,他有些絕望地說,“好吧,我知道姐你一時很難接受,但我真不是存心的!我會在房間裏好好反省。”


    說著他就頹喪地走開了,這次倒是無人阻攔。


    潘紅玉見他走了,拉著殷向明的手,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明明,是媽對不起你……”


    殷向明驚詫到不知道如何反應。


    他媽媽不是從來就不相信他說的話,隻會讓他按照她設想的道路走的嗎?


    盛晗昱衝他眨了眨眼。


    殷向明仿佛明白了什麽,迴以感激的眼神,然後說,“媽,我不怪你……”


    “抱歉,我們離開一下。”潘紅玉認為接下來的部分沒必要暴露在鏡頭下,帶著殷向明迴了她的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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