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她沒好意思說那瓶藥被陸焱打碎了,隻得點頭,“用了,多謝桓公子的藥,我用了一次身上都不疼了。”


    聽到這句話,桓謙舟眼中露出疼惜,明麵上她們都敢如此欺負她,也不知在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她這般柔弱纖細,如何抵抗得了。


    難怪,每次見她,她身上總有著淡淡的藥香味。


    不想便罷,一想起她可能受到的苦楚,心中才生出的憐惜之意驟然無限放大。


    說來奇怪,兩人見麵次數並不多,可他卻生出了想要護著她的想法。


    他麵色平靜地替她拿了一雙筷子,“華姑娘,等會我們吃完,再給清揚拿一份迴去,這家開在京都城已經有十多年了,味道最是正宗,他應該會喜歡。”


    他不敢亂看,也隻有在說話的時候規矩地盯著對方眼睛,可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華清月想到什麽,可剛抬眸就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瞧著她,愣了下,又輕聲問:“桓公子對這裏很熟?”


    按理來說他們這等貴人,是不會來街邊攤用膳才對。


    見她難得主動問起一迴,桓謙舟輕笑一聲,主動迴答:


    “華姑娘,我桓家並非京都貴族世家,我小時候就在這胡同裏麵出生長大的,那時候我父親還不是太傅,我母親每日早出晚歸賣點小吃食維持家用,我從學堂迴來便也跟著她到處叫賣,所以對京都大大小小的巷子都還算熟悉。”


    他說起往事坦蕩,沒有半絲遮掩。


    華清月心中暗自唏噓,都說讀書能改變命運,古人誠不欺人,心中更加堅定要將清揚送去學堂。


    桓謙舟忽然開口,“今日讓姑娘請桓某吃餛飩,又說了這些往事,姑娘會不會覺得我唐突?”


    正在發愣的華清月抬眸,“怎麽會,桓公子開導清揚,又給他送了蜜餞,上次還救了我,恩情尚未報答一二,怎麽會覺得唐突?”


    “那就好。”


    桓謙舟眉間緊繃的神色微鬆。


    於是,他問,“華姑娘在陸府過得好嗎?”


    華清月沒想到他又突然問這句,但還是笑著迴應:“好,陸府之人待我很好。”


    緊接著,他又漫不經心,問出困擾他許久的問題,“我看華小公子已經來到了京都,並沒進陸家,那華姑娘以後會出來,還是一直待在陸府?”


    桓謙舟就算再不懂,他也知道華清月在陸府是為了什麽?


    無非就是借助陸家尋求一門好的親事,又或者借陸家的勢,請郎中醫治華清揚。


    若是前者,她這種情況在京都各個世家中並不少見。


    甚至他們桓家也有,每年總有那麽幾個從沒見過麵的表妹在府中進進出出。


    若是後者,...........。


    華清月一愣,兩人見麵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也實在沒到給他交代這些去向的地步。


    她本來不欲做答,想直接糊弄過去的華清月見他眉間隱約透露出的關心之色,鬼使神差迴了句:“不出意外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他又問,“是因為華小公子的病嗎?”


    這句話說完,餛飩攤又安靜了下來。


    桓謙舟心中的答案得到證實,輕笑出聲:“華小公子初來京都,可有哪裏用得上桓某的?”


    他說完又頓了一下,補充道:“畢竟上次姑娘費心給我講華老太爺生平事跡,這恩我還沒報呢,隻要那玉佩在姑娘手中一日,姑娘有任何需要,桓某都會盡力。”


    當著桓謙舟的麵,華清月迴答得幹脆:“以後若有相求,定來叨擾桓公子。”


    “榮幸之至。”


    兩人又繼續閑聊了會,話裏話外基本上都是桓謙舟在說華清揚,或者說起他小時候生病的經曆。


    後來,華清月又道了謝。


    桓謙舟看著她,“好像我們從見麵到現在,不是你在謝謝我,就是我在謝謝你,華姑娘,桓某一向喜歡交朋友,朋友之間不用這麽客氣生疏的。”


    她深知男女間哪裏有什麽純潔的友誼,華清月還沒開口迴應,旁邊傳來粗獷的聲音。


    “兩位客官,餛飩好了。”餛飩攤掌櫃看著麵前郎才女貌的兩人,嘿嘿地笑了幾聲,“加了兩個雞蛋,你們趁熱吃。”


    “謝謝柳叔。”


    “謙舟,你何時娶妻了,不過你娘子長得真俊,你父親應該高興壞了吧?”


    此話一出,華清月紅著臉看向神情不自然的桓謙舟,連忙窘迫地解釋,“不,不是........。”


    她話都還沒說完,那餛飩攤的掌櫃又被隔壁顧客叫走,“這,.......。”


    “估計是我從來沒帶女子來過,他誤會了。”桓謙舟神情頓了下,“沒關係,華姑娘先吃,等會我去解釋就行。”


    這句話倒是解了她的尷尬,可她臉上還是隱隱發燙,想盡快吃完離開,好在後麵他倒是沒再繼續開口。


    桓謙舟不愧是讀書人,涵養極好,從拿筷的那刻起,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坐得筆直,細嚼慢咽,與周邊環境,乃至於她都格格不入。


    兩人的一舉一動,恰好被對麵酒樓二樓中的陸焱,盡收眼底。


    本來今日下朝後,他打算與章緒一起去別院,順便接她迴府,剛出宮門就被一輛馬車攔下,然後就來了這裏。


    “子硯,在看什麽?”


    子硯是陸焱的字,上了戰場就再也沒用過,他性子冷情,無人喚他的字,也就晉安帝會在私下這般稱唿。


    “沒什麽。”陸焱呷了一口茶水,低沉開口。


    “沒什麽?”


    晉安帝顯然不信,也朝著他的視線望去,所及之處,剛好是正在吃餛飩的桓謙舟。


    等他看見桓謙舟對麵還坐著一個女子時,打趣道:


    “桓卿秉承太傅之誌,辦理的公務能力極佳,翰林院幾個官員都對他編撰的晉國名人傳讚許得很,容貌又是上乘,朕還說將皇妹許配給他,沒想到竟然已經是佳人在側,真是可惜了。”


    他完全沒注意對麵人冷沉下來的那張臉,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繼續說:


    “這女子背影纖細,想來定然也是一個美人,看來朕的信息有誤啊,京都這般郎才女貌的傳聞竟然沒聽說過,子硯,你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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