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是問路?”陸焱捏緊她手臂,再緩緩用力收緊,出口的話沉得發悶。


    “是。”


    華清月迴答得幹脆。


    倏地。


    他輕笑出聲。


    笑容卻不達眼底,眸中仍是清冷漠然,緊接著緩緩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


    “既然你這般守禮,桓謙舟在宴席上卻拿了藥請我轉達,我竟然不知,你還有這本事,以往倒是小瞧你了。”


    他說著,粗糲大手就已經將白瓷瓶遞了過來,幽深得辨不清喜怒:“要嗎?”


    華清月心中忽地一愣,片刻失神。


    桓謙舟給她送藥?


    她估摸著,大概是因為憐憫吧,便也沒再多想。


    她正愁以什麽辦法能從陸焱這裏全身而退,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她伸手怯怯想去接,“謝謝大哥哥幫.........。”


    話還沒說完,準確的說指尖還沒挨到白瓷瓶,就聽見‘嘭~’地一聲。


    白瓷瓶直直掉落在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白灰揚起。


    混在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傳入兩人鼻尖,華清月眉頭微擰,故作害怕:


    “大哥哥,可是膩了清月?若是如此,清月也不是那等子不識趣的人,今明兩日就自請離去,再不敢在大哥哥麵前現身。”


    快答應,快答應。


    這三個字在華清月心中大聲叫囂著。


    說完,她轉身,試圖掙開他的鉗製,最好是他能主動說起,這樣也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陸焱視線看向她靈活轉動的柔夷上,握住手腕的力道不鬆反重。


    她的手,白皙細膩,便是再來十個這樣的手腕,他也能輕易握住,若是他稍微用點力,這手肯定就能生生折斷............。


    如此,她便不能掙紮了吧。


    華清月手腕被他捏疼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杏眼朦朧,在水珠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清澈明亮。


    “大哥哥,疼。”


    陸焱聽到這嬌軟聲調,周身氣勢消散了大半,壓住想要聽取更多嬌軟嗚咽的想法,他有些煩躁地開口,“我何時說膩了?”


    “你明明就有,而且我也能察覺到,清月絕不會纏著大哥哥。”


    話音剛落,她又等了好一會,男人都未曾開口,隻是盯著她,那雙銳利的眸子似乎想將她穿透,看清楚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華清月揚起嬌俏的臉,將眼中害怕懼意悉數收斂在眼底,麵色卻不顯,故作鎮靜迎上他的視線。


    “清月現在就自請離去,求大哥哥成全,清月在別處也會日夜求菩薩保佑大哥哥一身順遂安寧,娶一個心悅的女子為妻,將來琴瑟和鳴。”


    華清月想,他既然不明白,那今日她就索性挑明白些吧。


    陸焱古井無波的瞳孔驟然一縮,兇戾浮現在冷沉的眸子裏,硬實的手指再次捏住他的腰身,嘲諷的話從薄唇中擠出:


    “自請離去?你這是已經找到下家了?”


    華清月沉默不語,意圖很明顯。


    陸焱隻不過把她當成泄憤的玩意,今日她那般懇求他,他都無動於衷,但凡是有一點轉機,哪裏還願意被他玩弄折磨。


    她已經想好,若是此舉能讓她抽身離開便是最好。


    就算今日不能立即離開,那也會讓他有所不喜,這樣也要不了多久便能擺脫。


    陸焱咬了咬後槽牙,手從她腰間挪開,壓下心中暴躁:“你以為,桓謙舟真能幫你完成心願?所以你又轉向他,成為他的暖床之人?”


    “這些就不勞大哥哥操心了。”


    這幾個字一出,屋中安靜得近乎詭異。


    良久,陸焱喚了一聲門外的飛九。


    此刻進退兩難的飛九:“...........。”


    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那二兩肉。


    “說,今日章緒說了何事。”陸焱冷冰冰地開口詢問。


    飛九苦啊,這件事情他明明剛才就已經在他的威脅下稟告過了,如今又來?、


    飛十那廝再不迴來,怕是都看不見完整的他了。


    “章太醫說,說隻要姑娘答應他,每隔一月,取三滴額間血,他便為其醫治喘症。”


    華清月心頭一緊,一股被窺破秘密的沉重感油然而生。


    陸焱看著她,一字一句,“這樣啊,你大可以試試,看看除了我開口,究竟有誰敢醫治他的喘疾。”


    華清月猛地看向他,除了那涼薄的笑容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她可不認為章緒能為自己額間的三滴血去與當今權傾朝野的殿帥作對。


    她深唿吸一口氣,試探地喊了聲大哥哥。


    陸焱唇間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是章緒承諾了你什麽?所以你才這般肆無忌憚地激怒我?是不是。”


    華清月心頭忽地一沉,前所未有的懼意占滿心頭。


    “那你需要,我讓他親自來告訴你,沒得我的允許不能醫治你的幼弟嗎?又或者,你想試試今日這件事情過後,你出這安寧侯府會不會被君柳兩家直接處置了?”


    華清月詫異地抬起頭,目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他寒著臉,薄唇微張,眸子沾染的全是怒火,憑白多了幾分駭人:


    “華清月,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既然梁源別院你先招惹的我,我沒膩之前,你哪裏都不能去,如若不然,別說想救之人救不到,連他的命你也護不住。”


    華清月本就虛弱的身子,從他嘴裏說起清揚,她幾乎快站不穩。


    她起先還在想,那個被人們口口相傳、形容得猶如兇神惡煞的殿帥,其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殘暴不仁,如今才知道,隻不過是沒有觸動他的逆鱗罷了。


    一旦有人不小心觸碰到了這根敏感的神經,恐怕就會瞬間引發他潛藏在心底深處的怒火與暴戾之氣。


    想到這裏,她不禁感到一陣後怕,還好她沒有直接攤牌。


    華清月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嬌俏,從清冷到熱情過渡得極其自然。


    在陸焱的注視下,她深唿吸忍痛,修長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身體某處不自覺向他靠攏,片刻後,才低聲抽泣:


    “我一直就知道大哥哥與章緒是好友,也沒那麽傻分不清誰才是我們姐弟倆的靠山,我知道真正對清月好的隻有大哥哥,隻是,隻是清月害怕,害怕大哥哥會厭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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