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月扯了扯唇角,苦笑一聲。


    倘若自己開口說,她那敬仰多年的表哥竟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她怕是會用這鞭子,頃刻間要了她的命吧。


    華清月壓下心中嘲弄,“許是昨晚得了風寒。”


    平章哪裏不清楚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今日之所以來得這麽晚,就是在街上遇到陸黎,他身後跟著那個女子,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向來都不是一個能夠把話憋在心裏的人。


    “清月,我們雖然才認識一兩天,我卻是將你當成朋友的,那陸黎眼瞎,配不上你,京都有的是好兒郎,我這就帶你出去認識,要是你沒看合適的,就與我一起迴嶺南,我堂哥就喜歡你這樣溫婉嬌軟的姑娘,咱們不愁嫁的。”


    聽著她略顯粗狂的安慰方式,華清月心口一熱,眼眶也跟著微紅了起來,“平章,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其實.........。”


    平章拉起對麵垂落在兩側的手,說道:“我交友隻隨心,不看其他。”


    她說完,又自顧開口。


    “明明都是陸府的兒郎,也不知道差距怎會這麽大,老三縱情女色,老大又太清心寡欲,


    清月,你之前不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妄圖走捷徑的官員,給我表哥送來許多女子,他要麽送迴,要麽直接賞賜給飛羽軍,克製守禮得好像不是一個男人............。”


    華清月聽到她的話,抿嘴不語,想說句天下烏鴉一般黑,然話至嘴邊,卻又生生咽了迴去。


    “走吧,再不出去,等會都該吃席了。”


    “行,走吧。”


    平章知道她心中因為陸黎之事不開心,一路上都在逗著她笑,很快就說到今日換衣間的事情。


    不過,多半時間都是她自己在笑,華清月則是在安靜的聽著。


    華清月今日隻聽到一半,就被那人用輕功抱迴了清築閣,沒想這件事情還鬧到寧綏郡主和二夫人那邊去了。


    屋子裏那箱珠寶華清月親眼所見,是被飛九給拿走了,隻是後來為何又變成三夫人的東西,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準備繼續聽下去。


    突然。


    就被幾個姑娘擋住了去路。


    她隻認識其中一個,那就是柳婉,再旁邊的姑娘她不認識,不過也能猜到,畢竟今日在換衣間也是聽見過如舒郡主的聲音。


    她不清楚,怎麽會得罪她。


    隻覺得這些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她不惹事,可事情總是一件件接踵而至,讓她應接不暇。


    特別是此刻,柳婉正陰狠地盯著自己,前麵兩人擋住她們的去路,還有十多個丫鬟將她們團團圍住。


    “她就是華清月,如舒郡主,今日這事肯定與她脫不了幹係。”柳婉恨恨道。


    都怪這個賤人,讓如舒郡主在陸家長輩麵前沒臉,也讓自己被訓斥。


    如舒此刻也注視著麵前這人,此女雖然打扮得素淨,但是俏麗之色難掩。


    今日雖然她在陸府長輩麵前解釋了這件事情是個誤會,寧綏郡主也做主,說那些珠寶是陸府送給她的見麵禮。


    即便如此,心裏卻還是氣得厲害。


    她以後是要嫁到安寧侯府做主母的,這件事情她也沒發作。


    可是這賤人,讓她在未來婆家丟了這樣大的臉,這口氣她不吐不快。


    在看到華清月那一刻,心中的無名火更大了,大白天就頂著這副狐媚樣子,都說陸焱不近女色,可要是這等絕色日日在身邊晃悠,也保不齊..........。


    越想,她就越氣。


    華清月皺眉,“各位姑娘,請問你們有何事?”


    “這還看不出來嗎?來找茬來了。”平章伸手取下腰間的鞭子,往地上一甩,“如舒,幾年不見,你皮又癢了,是不是?”


    兩人之前就不對付,從小平章在學堂裏麵就是混世魔王,如舒性子也張揚,兩人注定水火不容,可到底那時候的定王還是一個無實權又被打壓的王爺,連帶著如舒也沒少被平章欺負。


    今日剛好,兩個人都來了,那就新仇舊恨一起,好好算算。


    華清月知道這些貴女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不管是柳婉還是如舒,她們身後都有父母親族,而她卻是什麽都沒有,於是她開口道:


    “清月不知是哪裏惹怒了各位姑娘,今日宴會,來的人也多,若是動起手來,鬧大了難免會損害姑娘們的名節,有什麽事情我們先好好說,說不得有什麽誤會。”


    她想示弱緩和。


    可對麵的人偏偏沒想息事寧人。


    “誤會?聽人說你今日也去了換衣間,說明那屋中之人本該是你,為何本郡主卻在那屋裏,你敢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在搞鬼?”


    平章正要出聲迴懟,卻被華清月拉住,“今日這事情,我確實也不知曉,我是經過換衣間不假,可也隻是經過,並沒有停留,如舒郡主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瞧瞧,果真是長著一張巧言令色的小嘴,以為你搬出他們,本郡主就會投鼠忌器,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算個什麽東西,也值得本郡主為你大動幹戈去查?”


    華清月隻覺頭疼,“如此,那清月能做些什麽呢?”


    如舒還沒開口,柳婉立馬說道:“你跪下給我們磕個頭,再去賓客麵前磕頭認錯,就說今日是你陷害的如舒郡主,並且把箱子裏麵的珠寶全部還給我。”


    如舒看了華清月一眼,“若是你向柳姑娘說的這般好好交代,我便去求殿帥從輕發落,饒你性命。”


    這話一出,平章冷笑,“你以為你是誰?真是好大的麵子啊,還求我表哥做主,真是比我嶺南的城牆還厚。”


    “你..........。”如舒氣急,將還沒正式公布的懿旨脫口而出,“我是誰?不久的將來你怕是要叫我一聲表嫂。”


    “就憑你,癡人說夢。”平章怒氣衝衝,甩動鞭子就準備上前。


    華清月趕緊將拉住她,低聲勸和,“平章,先別衝動,這樣鬧下去,打的是陸府的臉。”


    她說完,站在平章前麵,語氣不卑不亢:“清月雖然出自商賈之家,可自小也是讀了書,知曉最基本的做人道理,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


    “你做沒做,豈非是你一句話就能擇幹淨的,賤人就是賤人。”


    “你說誰賤?”平章又往前衝。


    柳婉揚起高傲的頭顱,居高臨下瞥了眼對麵的話清月,刺骨話語張口就來:


    “你覺得呢,不過你自甘墮落,與這等人為伍..........。”


    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那條鞭子直接落在柳婉肩上,“你主子還沒發話呢,瞧把你這條會咬人的狗給著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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