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夏恬連連擺手。


    夏恬身上沒有酒味,倒是顧奕誠身上沾染的酒味和煙味很重。


    聞著這股味道,夏恬又覺得反胃。


    “你放開我,離我遠點,我難受。”


    她眼睛裏含著生理性的眼淚。


    “夏恬——”


    顧奕誠還想再說點什麽,忽然被夏恬用力推了一把。


    他沒什麽防備,也不想和夏恬對著來,被她推著靠在了門上。


    夏恬抬頭看向他,一字一頓:“都說了,你身上的味道難聞,我難受。”


    她細瘦的小臂抵在顧奕誠胸口,微微發力,顧奕誠都能聽見自己心髒怦怦直跳的聲音。


    這樣的夏恬實在太誘人了。


    她嘴唇紅潤、上麵有一道發白齒痕,眼睛發紅。


    像是一隻平時溫順,但是一旦被激怒就格外兇狠的小兔子。


    顧奕誠投降般地舉起雙手。


    “我走,不打擾你了,但是你如果遇到麻煩隨時可以找我。”


    “用不著,顧總再見。”


    這時候,賀簡言拿著止吐藥和保溫杯進來了。


    “姐,把藥吃了吧。”


    夏恬很快吃了止吐藥,被賀簡言攬著肩膀拉走了。


    她趁機悄悄迴頭看了一眼,聽見耳邊的許鷗小聲說:“臉黑得像鍋底一樣。”


    夏恬被逗笑了,她眨眨眼睛。


    “這種男人最可氣了,明明把你當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了又迴來對你念念不忘!”


    夏恬感覺藥效發揮的很快,她現在已經完全好了,就抬手拍了拍許鷗的腦袋。


    “少看點狗血偶像劇。”


    想起顧家全家對柳青染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夏恬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顧奕誠雖然總是一副強勢專斷的樣子,但是真正相處起來卻是細致溫柔的。


    這個男人骨子裏其實專情得很,如果柳青染肯安分地留在他身邊,他們的緣分不會斷。


    隻可惜她肚子裏的孩子,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和親生父親相認了。


    夏恬感覺自己明明喝的是楊梅汁,卻不知怎麽像喝醉一樣傷感起來。


    “夏姐,你信不信,你一定會遇到真心一輩子對你好的人的。”


    賀簡言鄭重其事地說道。


    夏恬和他碰了杯,大大方方地笑著說:“借你吉言。”


    .


    顧奕誠從洗手間迴去之後興致全無,拿起外套就要走。


    其他人看他臉色不好,都沒敢攔著不讓走,紛紛送他到了門口。


    “你去哪啊?”


    “顧總,咱去哪啊?”劉喆也跟著追問。


    顧奕誠甩下兩個字:“城郊。”


    所謂的城郊是顧奕誠在機場方向的某座山上建起來的私人賽車場。


    他這兩年重心都放在s市發展娛樂公司,這家私人賽車場除了每個月有人定期檢查維護,其他時間基本沒人。


    “天都黑成這樣了,你還去?而且你剛喝了酒,雖然喝的不多,但是危險啊!就算那山上平時沒有車,你……”有人見狀甩下酒瓶跟了過來。


    賽車算是顧奕誠按部就班的人生裏麵第一個出格的愛好。


    這座山的路比較險,這也是顧奕誠特意把賽車場建在這裏的原因。


    他聽著發動機的轟鳴聲音,就會短暫地迷失在這種失控的感覺當中。


    一切都失控。


    山腰上還有一棟別墅,這些年他沒怎麽迴來過,他的幾個發小偶爾在這裏聚會。


    “顧總,您、您去開一趟就迴來吧,我看天氣預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下雨,這山上下雨了、要是下不來可就難辦了。”


    柳青染快要睡著的時候,顧奕誠才從外麵迴來。


    她本來已經瞌睡得昏昏沉沉了,但是還是從床上起來了一點,等著顧奕誠洗澡迴來和自己一起睡覺。


    “等你半天了,你喝酒了?”


    柳青染依賴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顧奕誠看著她,喉結上下滑動,莫名想起來當初夏恬下雨打雷的時候等自己抱她的樣子。


    或許夏恬現在正在賀簡言的懷裏睡著。


    或許……


    顧奕誠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太多,他攥了一下拳頭,青筋暴起。


    “今天怎麽樣?”


    不用柳青染自己想,一旁的小護士就開口了。


    “柳小姐今天狀態很好,明天就可以適當活動了。”


    “好,出去吧,我們現在休息。”


    護士走的時候關上了燈。


    柳青染狡黠地眨眨眼,朝顧奕誠的懷裏靠穩。


    之前顧奕誠一直沒鬆口和自己正式複合,現在婚事都要提上日程了,總該留下抱著睡覺了吧。


    顧奕誠卻還是在半夜起身了。


    不知道為什麽,睡在柳青染身邊,他總覺得心裏有一股莫名的煩躁。


    “奕誠!”


    沒想到他剛起身準備換個房間睡下,柳青染就驚醒了。


    “你總要習慣有人在身邊睡的,不是嗎?”


    顧奕誠頹然放棄,認命般地閉上了眼。


    柳青染擠進他的胸前的時候,顧奕誠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夏恬。


    夏恬喜歡枕著他的手臂睡覺,兩個人貼的很近,但是卻讓他感覺安寧又舒適。


    當時的顧奕誠堅定的相信,她隻是暫時替代了柳青染的位置,作為一種慰藉般的存在。


    但是時至今日,他無數次從柳青染的身邊離開。


    顧奕誠自欺欺人的謊言也已經不攻自破了。


    “你睡不著嗎?哎,我聽說奶奶那裏有顧家主母的信物,如果她認可我的話,是不是就會給我了?”


    從話裏話外都能清楚地聽出來,柳青染對顧家主母的位置無比期盼。


    可是夏恬卻覺得那所有人都覬覦的信物,對她來說是累贅。


    他隻要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腦海裏就不斷地閃過夏恬今天沾了眼淚的臉。


    柳青染笑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貪圖你們顧家的權勢啊,這麽心急,還沒訂婚就想著要信物了。”


    “沒有。”顧奕誠很自然地否認,“睡吧,祖母現在不清醒,要看她的意思。”


    顧奕誠語焉不詳,柳青染也沒辦法追問,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我可不是貪圖你什麽,我就是希望大家都能認可我,以後寶寶出生了、大家不要出什麽齟齬。”


    顧奕誠隻覺得疲憊:“嗯。”


    第二天一大早,夏恬離開帝都的消息傳來,顧奕誠一大早就去了顧氏。


    柳青染坐在化妝鏡前麵,化了一個和夏恬平時妝容差不多的妝,做了和夏恬差不多的發型。


    換上薛妍買來的和夏恬同風格的衣服,柳青染推開了老太太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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