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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元婉兒伸手接過,便坐迴了莊若施的身邊,沒有半分往日裏見到洛七言歡喜的樣子,輕輕咬了一口手中的糖人,沒有說話。


    洛七言見狀,坐在了兩人的對麵,莊若施挑眉看了一眼洛七言。


    洛七言輕咳了一聲,“我聽說城外有一些還未落的桂花,不若我們去摘一些迴來讓糯米做一些桂花糕。”


    莊若施聞言,點了點頭,“可以呀,娃兒最喜歡吃桂花糕了。”


    兩人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餘光掃了一眼元婉兒,元婉兒正在出神的吃著手中的糖人,並未聽見二人的對話。


    莊若施抬起手在元婉兒麵前晃了晃,“婉兒,你在想什麽呢?”


    元婉兒忽然迴神,一臉狐疑的看向莊若施,“怎麽了皇嬸?”


    “你在想什麽事情,竟如此出神,皇嬸和你說話都沒有聽見。”


    元婉兒搖了搖頭,抿抿了抿唇,“皇嬸,太子哥哥真的那麽罪大惡極嗎?”


    莊若施聞言,抬眸看向洛七言,嘴角微動,和洛七言進行著眼神交流。


    洛七言無奈的攤了攤手,誰知道這丫頭又將此事提了出來,本就是帶她出來散散心,可繞來繞去竟又繞了迴來。


    元婉兒見兩人沒有說話,心中其實也明白了許多。


    “其實我知道,太子哥哥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不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太子哥哥他既然知道錯了,為何父皇不願意給他改正的機會?”


    元婉兒聲音微微顫抖,說著說著,便留下了一行清淚。


    女生見狀連忙將手帕遞給了元婉兒,元婉兒卻直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沒事了,我就是想不通,太子哥哥,他明明是那麽好的一個人,他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情呢?皇嬸,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啊,是不是沒有查清楚?”


    莊若施聞言,放在空中的手一頓,這件事情是她親自去的,人也是她親自抓的,人贓並獲,能有什麽誤會,要說誤會,那便是,真正的主謀是皇帝,太子隻是個替罪羔羊。


    可若將這個真相告訴她,恐怕她更會受不了。


    莊若施抬手摸了摸元婉兒的頭,“婉兒,你知道嗎,每一個人他都有一個對他非常重要的人,他會對那個人非常的好,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其他人也是這般態度。”


    元婉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太子哥哥他是那麽善良的人,怎麽會幹這樣的事情。”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對你再好,但對其他人卻不是如此。太子確實做了很多錯事,他選擇自我了斷,可能也是為了贖罪吧。”


    莊若施雖不忍說透真相,但是依照元婉兒的性格,她能一直這樣執拗下去。


    元婉兒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手中的糖人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躺在那裏,就像是此時元婉兒心中對左秋瑾的那份念想一樣,摔的支離破碎了。


    “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太子哥哥了,再也見不到了……”


    元婉兒帶著哭腔低聲說道。


    “婉兒,每一件事情都有利有弊,太子自殺對你來說傷心欲絕,但是對那些曾經飽受丹毒的百姓來說,卻是一種解脫,他們從此對生活看到了希望,不用再過著擔心受怕的生活,知道東凜的律法鐵證無私,並不會因為是皇親國戚就法外開恩,他們將會對生活展開新的希望。”洛七言忽然出生說道。


    元婉兒雙肩顫抖,“我知道……可是太子哥哥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的,他最疼我了……”


    “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洛七言看了眼元婉兒,輕聲說道。


    “可是哪有那麽容易,我知道太子哥哥永遠也迴不來了,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元婉兒忽然拚命的搖著頭,聲嘶力竭的吼道。


    洛七言看著元婉兒哭紅的雙眼,最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但仍站起身,出聲道。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元婉兒被洛七言一路拽到了西街的一戶人家門外。


    莊若施本來是想叫洛七言來安慰安慰元婉兒,卻沒想到,他直接將人帶了出去,正巧趕上大將軍府來人,請自己過去,便沒跟著二人一起囑咐了洛七言,好好照顧婉兒。


    元婉兒站在那一戶人家門前看著已經掉漆的木門前麵,不解地看向洛七言。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洛七言伸手指著這戶人家的門口,“這本來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可以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但是因為這家的頂梁柱丟了性命,所以至此,這一家人便散了,孤兒寡母勉強度日。”


    洛七言低頭看向元婉兒一字一句的說道。


    元婉兒從腰間取下了一個荷包,掂了掂分量,然後說道,“那我給他們一些銀子吧,挺可憐的。”


    可洛七言卻忽然抓住了元婉兒的袖子,“你不想知道這家的頂梁柱為何死了嗎?”


    元婉兒拿著錢包的手一頓,抿了抿唇,看著洛七言雙眸中隱隱壓下地憤怒,顫聲問道,“為何。”


    “因為他被你最敬重的太子哥哥抓去,強行灌了很多丹藥,直至喪命!”


    啪!


    元婉兒手中的荷包忽然無力的掉在地上,雙眸中閃過慌亂,抿了抿唇卻說不出話來。


    “所以太子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對他們家人來說,是一件幸事,而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有很多,若是丹毒一事一直都沒有一個結果出來,他們整日裏便會生活,在擔驚受怕當中,根本沒有辦法安心的生活。”


    元婉兒聞言眼眶泛紅,無助地搖了搖頭,可洛七言卻繼續說道。


    “你說他們有什麽錯,他們有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安穩的生活,但太子卻深深剝奪他們這個簡單的願望,你說他該不該受到懲罰?”


    元婉兒忽然無力的蹲在了地上。


    吱呀!


    院門從裏被打開,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走了出來看到洛七言時,連笑著說。


    “大人,你又來看望我們了,你人真好,要是人人都像大人一樣好,那我們的生活便會好起來。”


    洛七言衝她笑著點了點頭。


    婦人垂眸看向地上時,你或者問到。“這位姑娘你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你說出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婦人將元婉兒扶了起來,看到元婉兒哭的眼眶發紅,憐惜的問道。


    元婉兒卻搖了搖頭,看著夫人一臉慈祥的模樣,又看了一眼,從院裏看了一個圖出來的小男孩,忽然出聲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


    夫人聞言一愣,“姑娘,你這是在說什麽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元婉兒搖著頭,無助的說道。


    婦人有些無奈的看向了洛七言,“大人,這位姑娘是和你一起來的嗎?她是怎麽了?”


    洛七言將元婉兒扶到了身旁,“她隻是遇到了一些傷心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帶她迴去。”


    元婉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到皇宮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


    如果每一件事都要變個對錯是非的話,那如何是對,如何是錯呢?


    莊若施坐在院子裏,腦海中忽然蹦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楚清清抬手在莊若施的眼前晃了晃,她叫莊若施來是為自己解悶兒的,可她一來便發起了呆。


    “嫂嫂你在想什麽呢?竟想的如此出神,我叫了你三聲,你都沒有聽見。”


    莊若施忽而搖了搖頭,“太子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楚清清往嘴裏扔了一顆葡萄,點了點頭,“我知道啊,他不是被皇上廢了嗎?結果想不開在宗人府自殺了嗎?自殺了也好,免得出來危害更多的百姓。”


    莊若施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卻掠向了天際。


    “卻是如此,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太子的死,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可是對婉兒來說,卻無非是一種打擊,一個從小疼愛她的兄長,忽然沒了,她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接受。”


    楚清清聞言往嘴裏扔葡萄的手一頓眨了眨眼睛,“這件事情還是看立場吧,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唉,怎麽說呢,不想了不想了,想的讓人頭疼。”


    莊若施看著楚清清連忙甩甩頭的樣子,突然無聲的笑了。


    “哎呀,嫂嫂不要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這件事情過去久了,婉兒也就放下了,我們還是談一些開心的事情吧。”


    楚清清忽然搖著莊若施的胳膊笑著說道。


    “你想聊什麽?”


    楚清清摸了摸腦袋,想了想,忽然出聲道,“不如我給你聊聊我們西楚的事情吧,嫂嫂,你還沒有去過西楚吧?我給你好好講講,以後你有機會去了,可一定要好好欣賞一番我們西楚的人文風情。”


    莊若施聞言點了點頭。


    “從哪裏說起呢,我想想,嗯,就給你講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吧,他可是我們西楚的傳奇。”


    莊若施聞言挑眉看向楚清清,“你說說看。”


    “我們西楚的國師嫂嫂知道嗎?他可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大才子,他不僅擅長攝魂術,而且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就連人長得,嗯,我猜測,應該非常俊美。”


    莊若施聞言忽而笑出了聲,“猜測?你身為西楚的公主沒有見過你們的國師嗎?”


    楚清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雖然見過,但是國師他總喜歡帶著一個銀白色的麵具,我就隻能看到他一個下顎,不過僅從他的下顎來看,他的五官應該非常的標致,絕對不會比師兄遜色。”


    楚清清雙手捧著臉,嘴角微勾。


    莊若施聞言,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模糊身影,“你說他經常帶著一個銀白色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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