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學期結束還有兩個星期的時候哈利和阿爾特米亞早早地登記了聖誕節迴家的名單,同時公共休息室張貼了本學期最後一個周末去霍格莫德的告示。


    又是一個周一。


    “赫敏,我覺得不行。”阿爾特米亞盯著鏡子,“是個人都能看出我不是哈利。”


    “相信我,隻有你這麽覺得。”赫敏說,“站起來。”


    阿爾特米亞站了起來,赫敏比了比兩人的身高:“鞋脫了,我再給你墊一墊。”


    阿爾特米亞把靴子脫了,赫敏又往裏麵塞了兩個鞋墊。


    “差不多了,”她滿意道,“維克多教授那邊已經幫你請過假了,她很歡迎哈利去上一節她的課。”


    “赫敏,我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阿爾特米亞說,“你到底是怎麽做到既跟我上算術占卜、又跟哈利和羅恩上占卜課的?”


    “秘密。”赫敏把靴子放迴她麵前,打量了她一會兒滿意道,“完美,哈利摘了眼鏡也這樣。”


    “哈利摘了眼鏡也不長這樣。”阿爾特米亞看這鏡子裏稍顯陌生的自己。一年級的時候她也弄短過頭發裝哈利,但是那會兒他們都還沒有長開。


    鏡子裏的人臉色蒼白,碧綠的眼睛狹長鋒利,鼻梁挺拔,嘴唇顏色有些淡。亂糟糟的頭發有些長,在腦後編了一個小小的辮子。


    阿爾特米亞覺得很神奇。一男一女的時候他們兩個像得不能再像,然而等她化妝成男生卻又跟哈利不太一樣了。


    “哈利的眼睛沒這麽——”阿爾特米亞湊近看,“……赫敏,他的眼睛不長這樣吧?”


    “就是這樣,”赫敏說,“你不要睜那麽大。”


    “不是睜的,我們的眼睛就這麽大。”阿爾特米亞反駁。


    “我知道,但是你的臉比他小。”赫敏說,“稍微眯一點,比例不太對。”


    “可是這像哈利嗎?”阿爾特米亞調整了一下,看著鏡子又一次質疑,“梅林的襪子,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麽樣了——赫敏,我覺得他沒這麽帥。”


    “相信我,就是這樣。”赫敏掏出一副眼鏡,“戴上。”


    阿爾特米亞接過眼鏡戴上。


    過了兩秒。


    “你是對的,赫敏。”阿爾特米亞說,“這就是哈利。”


    *


    正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學生們突然聽到女生的宿舍爆發出一陣尖叫。


    羅恩本來等得昏昏欲睡,一下子被這個聲音嚇醒了:“怎麽了?”


    哈利也被迫清醒了一些。他打了個哈欠,轉頭就看到另一個自己坐在了自己旁邊。


    哈利:“……”


    哈利懷疑自己還在夢裏。


    四周傳來夾雜著尖叫的竊笑聲,阿爾特米亞把眼鏡取了下來:“這樣好一點嗎?”


    周圍的尖叫聲明顯更大了。


    “……好多了。”哈利驚魂未定,但好歹能認出這不是自己了。


    他沉默地盯了她一會兒。


    “阿爾,”他終於開口了,“你是照著小天狼星化的吧。”


    “不是,”阿爾特米亞否認,“赫敏說你就長這樣。”


    “我謝謝她。”哈利說,“但是為了避免扣我的分,你還是把眼鏡戴上吧。”


    阿爾特米亞把眼鏡別在了額頭上:“不,我上課再戴,不然不舒服。”


    “我們還去吃飯嗎?”羅恩簡直看呆了。


    “去,怎麽不去。”阿爾特米亞站起來,差點被桌子絆一跤。


    哈利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住,發現兩人一樣高後簡直難以理解:“你穿的什麽?”


    “鞋子。”阿爾特米亞不想告訴他自己踩了兩座塔,“其實還好,就是得適應一會兒——”


    “從塔樓到禮堂全是樓梯,從禮堂到占卜課教室也全是樓梯,”哈利說,“你別去了吧,想吃什麽讓羅恩給你帶。”


    “好的。”阿爾特米亞放棄得非常快,“赫敏,快,扶我一把。”


    “我來我來我來我來!”拉文德和帕瓦蒂迅速衝了上來,一邊一個把阿爾特米亞的手臂緊緊抱住。拉文德熱情道:“親愛的,我們完全可以帶你去。”


    “倒也沒有殘廢,”阿爾特米亞想把手臂抽出來,“我就是過洞口有點困難——”


    “說什麽呢,”帕瓦蒂甜蜜道,“寶貝,你會摔倒的。”


    *


    占卜課的教室明顯比算術占卜大得多,教室裏至少塞了二十張小圓桌,周圍都是印花棉布的扶手椅和胖胖的小茶座。窗戶和窗簾都被拉上了,室內籠罩在昏暗的深紅燈光下——很多燈都罩上了暗紅色的絲巾。


    這裏暖和得簡直透不上氣,散發著沉悶又令人作嘔的香氣。圍繞著圓形牆壁的架子上堆滿了布滿灰塵的羽毛、蠟燭頭、破舊的撲克牌、無數的銀色水晶球和一大排茶杯。阿爾特米亞選了一個比較靠邊的位置,替羅恩和赫敏占了另外兩個椅子。帕瓦蒂和拉文德輕而易舉地放棄了最靠近講台的桌子,挨著阿爾特米亞圍坐在旁邊的桌子上。


    羅恩和赫敏是一起到的,他們給她帶了南瓜汁和三明治。


    “太棒了,我要餓死了。”阿爾特米亞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然後小聲跟赫敏說,“他們都在看我。”


    “沒關係,隻有格蘭芬多的在看你。”赫敏小聲說,“其他學院的都沒認出你。”


    阿爾特米亞點點頭:“我們今天——”


    “我打斷一下。”一隻手橫在她們中間,羅恩咳嗽了一聲,湊過來小聲道,“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要挨那麽近。赫敏,來,我們換個位置。”


    赫敏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站起來跟他換了位置。


    “這樣就好多了。”羅恩微笑著,“不用管我,你們繼續聊。”


    “……”阿爾特米亞轉過頭,“我們今天學什麽?”


    “感情占卜吧,上節課沒講完。”赫敏聳了聳肩,“特裏勞妮特意把這一章拖到學期末——我倒要看看她給阿爾占卜的會是哪個女孩。”


    “赫敏,你這是作弊!”羅恩怪叫。


    “這是最直觀的辦法。”赫敏說,“如果連性別都占卜不出來,那她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騙子。”


    阿爾特米亞很快就見到了風評兩極分化的特裏勞妮教授。她像是一隻閃閃發光的大昆蟲,走近才發現是她戴了一副能把她的眼睛放大好幾倍的眼鏡,身上披著一條亮晶晶的薄紗披肩。她很瘦,細長的脖子掛著無數條珠鏈,胳膊和手戴著一長串手鐲和戒指。


    “親愛的孩子們,這周我們繼續學習感情占卜。”她的聲音空洞而飄渺,“今天我們不用在手心畫圖案——每個人去壁爐裏抓一把灰,然後迅速抖掉。”


    怪不得壁爐是熄滅的。阿爾特米亞默默想著,起身排著隊去弄髒自己的手。


    “很好,很好,確保留下的灰都能牢牢粘在自己的手上。”特裏勞妮說,“把書翻到第一百零七頁,你們可以先根據上麵的提示自己解讀。”


    “好極了,看來今天死的會是我未來的男朋友。”赫敏翻開了一百零七頁,皺著眉閱讀上麵的文字,“爐灰代表土地,紋路代表河流……”


    “你沒有預習嗎?”阿爾特米亞是真的驚訝了。


    “預習這門課完全是浪費我的時間。”赫敏平靜道,“書上的意思是沾著灰的地方是土地,幹淨的掌紋是河流。首先看河流把土地分成了幾塊,然後觀察是完全割裂還是有所聯係,接著判斷流向。比如我的——”


    赫敏看著自己的手:“……完全孤立的一塊土地,和有所聯係的三塊土地,代表——”


    “……代表你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羅恩皺著眉,“書——”


    “好孩子,讓我看看。”特裏勞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牽起赫敏的手。阿爾特米亞能看出赫敏努力控製著不把手抽出來,盡力忍耐的表情讓阿爾特米亞有些想笑。


    “你將會在兩位男孩間麵臨艱難抉擇,”特裏勞妮憐憫地看著她,“孩子,給你個忠告,不要同時發展兩段感情。”


    赫敏咬著牙把手抽了出來:“我不會。”


    特裏勞妮像是沒聽見似的,轉頭去看羅恩的。


    “她隻是聽了一些我和哈利還有羅恩的謠言而已,”赫敏壓著聲音,生氣地跟阿爾特米亞說,“我不敢相信——”


    兩人藏在羅恩背後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若無其事地重新坐直了。


    “……進展痛苦且緩慢,過程將麵臨無盡的廝殺。”羅恩的臉色已經開始白了,特裏勞妮憐憫地拍拍他的手背,“孩子,我要是你就早早地去聖芒戈預定一張床位。”


    “別在意,羅恩,”赫敏輕快道,“你還沒有戀愛就住了好幾次醫療翼了,我打賭這跟愛情無關。”


    “……意思是會有無數女孩為我廝殺嗎?”羅恩沒聽她的,心存僥幸地問特裏勞妮。


    特裏勞妮沒有頭迴答,眼神卻更憐憫了。


    特裏勞妮最後繞到了阿爾特米亞麵前:“孩子,讓我看看你的。”


    “呃,好的,”阿爾特米亞伸出手,有些局促地理了理頭發,盡力壓低聲音,“我擁有——”


    “洶湧的河流,”特裏勞妮教授攏著她的掌心,“數不盡的女孩為你傾心,孩子。”


    阿爾特米亞:“……”


    赫敏發出了一聲輕笑:“是嗎,教授?我以為哈利·波特很出名是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這完全不一樣。”特裏勞妮不高興地看著她,“格蘭傑小姐,恕我直言——”


    “我完全沒有預言家的天分。”赫敏笑了笑,“我知道。您說過很多次,教授。”


    特裏勞妮的臉有些漲紅了。她瞪了赫敏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看阿爾特米亞的掌心:“……兩塊連續的土地。孩子,留意你的同類。”


    “我的同類?”阿爾特米亞不解道,“您是說巫師?”


    “太寬泛了,孩子,更小一些。”特裏勞妮神神叨叨地走到下一組,“你得學會自己思考——哦,佩蒂爾小姐,我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親愛的孩子,你不能同時愛上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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