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薑焱眼中怒火中燒,二話不說轉身就快步離開了京兆府。他飛身上馬,狠狠一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直接朝著尚書府奔去。


    薑雲和呂瑤見狀,也趕忙翻身上馬,緊緊跟在薑焱身後。


    宋昭昭在一旁看著薑焱離開時那帶著滿腔怒火的氣勢,心中便明白這是要為她出氣去了。她身形輕盈地輕輕一躍,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不多時,薑焱便來到了宋府門口。他勒住韁繩,馬兒長嘶一聲停下。


    還不等門口的小廝開口詢問,薑焱就猛地從馬上躍下,緊接著飛起一腳,狠狠踹在那緊閉的大門上。


    “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踹開,木屑四濺。薑焱如同一隻憤怒的雄獅,徑直朝裏走去。


    在院子裏的宋景仁正悠閑地踱步,突然聽到這巨大的動靜,抬眼便看到氣勢洶洶的薑焱朝自己走來,頓時心慌起來。


    他趕忙快步上前,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正準備開口問好。可薑焱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宋景仁毫無防備,頓時“哎喲”一聲慘叫,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摔倒在地。他捂著肚子,滿臉痛苦與疑惑,還不清楚狀況的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爹,您這是……”


    “你養的好女兒!”薑焱怒吼著,聲音如同驚雷在這尚書府上空炸響,“心思如此歹毒,竟敢買兇殺人,要害昭昭性命,你們宋家到底還有沒有點人性!”


    宋景仁被薑焱的怒吼驚得呆立當場,麵色瞬間變得煞白,那雙眼眸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般,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吐出話來:“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啊。”


    就在這時,一陣輪椅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眾人轉頭望去,隻見蕭墨塵坐在輪椅上,緩緩而來。


    他雖行動不便,可那眼神卻淩厲得如同寒刃,直直地刺向宋景仁,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宋大人,”蕭墨塵的聲音冰冷徹骨,在這尚書府的庭院中迴蕩著,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是不知道昭昭被刺殺的事,還是不知道你家庶女要殺嫡女?本王記得可是清清楚楚,讓你查清昭昭被刺殺之事。你這是到現在都沒查到?你究竟是不想查,還是能力不行?”


    蕭墨塵這一番質問,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宋景仁的心上,讓他越發慌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卻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旁的薑雲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隻見他一個箭步上前,眼中冒火,渾身的肌肉緊繃著。還不等宋景仁有所反應,薑雲便揮起拳頭,“砰!砰!”兩聲,結結實實地給了宋景仁兩拳。


    薑雲的臉漲得通紅,雙目圓睜,怒吼道:“我妹妹嫁你不過短短幾年就病逝,本以為你能善待昭昭,可如今你又苛待於她。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對得起我那早逝的妹妹嗎?”


    宋景仁被這兩拳打得踉蹌後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抬手擦了擦,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慌亂,身體也微微顫抖著,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在眾人的怒視下,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般瑟瑟發抖。


    此時,整個尚書府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丫鬟小廝們躲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隻敢用驚恐的眼神偷偷地看著這一幕。


    宋昭昭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她的眼眸深邃而平靜,仿佛這一場風暴的中心並非是她,可那微微顫抖的嘴唇,卻又泄露了她內心深處的波瀾。


    直到看著薑家父子二人的怒氣宣泄得差不多了,宋昭昭這才緩緩邁步向前,輕輕福了福身,輕聲說道:“昭昭見過外祖父和舅舅。”


    薑焱一見到宋昭昭,眼中的怒火瞬間化作了無盡的心疼。他伸出雙手,那雙手還因方才的盛怒而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扶住宋昭昭,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哽咽:“我的昭昭,你受苦了。”


    宋昭昭聽聞此言,眼眶泛紅,她強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說道:“昭昭不苦。昭昭求外祖父不要責怪父親。父親一直都是深深想著娘親的。”


    渾身疼痛的宋景仁此刻正狼狽不堪地站在那兒,聽到宋昭昭竟在為他求情,先是一愣,隨後趕忙附和著點頭,急切地說道:“爹,我怎麽會對不起心月呀。”


    宋昭昭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宋景仁,那目光平靜得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她繼續說道:“父親新娶的姨娘,都和娘親極為相似,這可見父親是多想念娘親。”


    這話一出,原本還在心疼宋景仁的許婉茹,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宋景仁,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


    薑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宋景仁,二話不說,上前又是“啪!啪!”兩聲脆響,狠狠地給了宋景仁兩耳光。


    “心月離世不到一個月,你就將李氏抬為正妻,現在昭昭才迴來多久,你又新娶姨娘。你還有沒有點良心!”薑焱的怒吼聲在庭院裏迴蕩著,震得在場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宋景仁直接被這兩耳光打得懵了,他捂著臉,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裏結結巴巴地說道:“爹……我……”隨後,他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慌亂地看向宋昭昭,眼中滿是哀求:“昭昭,你快幫幫爹。”


    宋昭昭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卻並未立刻迴應宋景仁的哀求,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


    薑焱緊緊地握著宋昭昭的手,那雙手因用力而微微顫抖著,他的目光中滿是疼惜與急切,大聲說道:“你還有臉求昭昭?”


    說著,他微微蹲下身子,與宋昭昭平視,眼神裏透著無比的堅決,“昭昭你跟外祖父迴鎮國公府,到了那兒,我定會好好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受哪怕一丁點兒委屈了。


    宋昭昭卻輕輕搖了搖頭,她抿著嘴唇,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她心裏清楚得很,自己不能就這麽迴去,不能因為自己而給鎮國公府帶來任何麻煩,哪怕那是她無比眷戀的溫暖港灣。


    “外祖父,昭昭不想離開這裏。這裏是我的家。”她的聲音雖輕,卻無比堅定。


    薑焱聽到宋昭昭這麽說,就像一隻鼓足了氣的皮球突然被紮破,整個人瞬間泄了氣。


    他直起身子,眼中滿是失落與無奈,聲音也低了幾分,帶著一絲委屈問道:“昭昭,你這是還在怪外祖父?”


    宋昭昭隻是沉默不語,她微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可在她心裏,卻有個聲音在不停迴響:“昭昭從來沒有怪過外祖父和舅舅。”


    薑焱看著宋昭昭沉默不語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那笑容裏滿是苦澀。他輕輕歎了口氣,“不迴就不迴吧。”話雖如此,可那語氣裏仍透著不甘與擔憂。


    隨即,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溫柔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狠厲的光芒。他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狠狠瞪著宋景仁,那目光仿佛能將宋景仁碾碎。


    “宋景仁,老夫告訴你不要以為昭昭沒有人護著,我們整個鎮國公府都是昭昭的靠山,日後你再苛待昭昭,老夫就一把火燒了尚書府!”


    宋景仁被這氣勢嚇得一哆嗦,趕忙彎腰示好,那腰彎得極低,幾乎要貼到地麵,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爹,小婿不敢。小婿定當好好對待昭昭,不敢再有半分差池,請爹放心。”


    可那眼神裏,卻仍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與怨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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